黑翎掌來的極快,眨眼間已到了近前。
令狐沖早已胸有成竹,他飛身站定,伸手發掌,速度也是極快。林平之也不敢怠慢,站定在令狐沖身後,運功發力。兩人內力迅速匯于令狐沖的氣海,待黑翎掌到,令狐沖舉掌激發。
「排雲掌」,黑翎見令狐沖這陣勢,大駭,驚的叫出聲來。只可惜還是慢了一步,聲未落,兩人掌風已交于一處。令狐沖緩慢的掌法仿佛一團海綿,將黑翎的內力全部吸收在其中。黑翎欲拔掌而走,那令狐沖的手掌心又似有無數磁鐵牢牢的將黑翎雙掌吸在其中。
「黑鷹,黑,黑鷲,快,快」,黑翎的臉上汗珠早已成了一條小河流,他顫抖著喊道,那聲音還未待傳出,他只感覺有一股更強大的力量,源源不斷的反彈過來。那力量自掌心而入,由手臂在他體內五經八脈中游走,他能清晰的感覺到自己五髒六腑破碎的聲音。
「呼哈」,令狐沖收了掌法,再看黑翎,瞪大了眼楮,渾身僵硬,仿佛木雕一般。
「大哥,大哥」,黑鷹、黑鷲一起涌到黑翎身邊叫喊道。
黑翎嘴角流出一股黑血,身子慢慢軟了下去。
「你殺了我大哥,我與你拼了」,黑鷹一躍而起,欲與令狐沖拼命。
「哎,哎,怎麼,黑翎大人尸骨未寒,你們就要反悔?習武之人臉皮怎麼可以這麼厚?」
令狐沖知道自己內力十已去之**,若這兩黑再起沖突,他們只能束手待斃。這種關頭只能用語言激之。
「二哥,這,這…」,黑鷹手中拳頭緊握,眼楮射出的仇恨怒火,幾尺外都能感到炙熱。
「兩位俠士,我兄長與你們有契約在先,他今日慘遭不測,實乃為我兄弟技不如人,你們走吧。但下次若再犯我兄弟手中,則休怪我兄弟無情。請….」
黑鷲話里行間滿是客氣,但那背後字字又堆滿殺機。
令狐沖知道此地非久留之地,一揮手,眾人忙拔腿逃出牢房。
走出牢房眾人原以為可就此解月兌,眼前景像讓大伙徹底傻了眼。參天高樹,荊棘密布,薄霧時消時現,沒有風,沒有任何動物的鳴叫,唯一能听到的就是他們自己心髒猛烈的跳動聲。
這個地方有說不出的詭異神秘。
眾人面面相覷,看著四個方向一樣的景色誰也沒了主意。
"啊,啊,啊",靜默了半晌,人群中爆發出一嗓絕望的怒吼,眾人抬頭望去,是昆侖派天令子的關門大弟子一林,長久的折磨,已讓他精神徹底崩潰。
他怒吼著獨自沖出人群。一林自幼得天令子的真傳,輕功更是一絕,旦見他飛身而出,眾人都把心提到嗓子眼上。
"嗖,嗖,嗖",沒待一林飛出三丈遠,林中傳來幾聲輕微的聲響。
"不好",令狐沖心中一驚。
"啊",一聲淒慘的叫聲傳了出來,大家定眼望去,不遠處的樹上掛著一個人。那人身上被十幾根幾尺長的長矛扎的如同刺蝟般。
這景象很是慘烈,這幫行走江湖多年的老油子,也不由倒吸幾口冷氣。有幾個膽小的人物,竟轉身回了囚牢,被關著總比被萬箭穿心來的好。
「令少俠,林幫主,眼下如何是好?」,幾位老者走到令狐沖和林平之面前一抱拳,說道。
「原來是福天真人、天令子前輩、空奇大師,令狐沖有禮了。」,令狐沖見是武當、昆侖、少林的老前輩連忙還禮,「晚輩仔細觀察此處,真可謂處處殺機,步步驚心。東、南、西、北四個方位完全辨識不清楚。晚輩有一想法,不知是否可行。」
空奇老和尚道,「令少俠旦說無妨,我等現在唯有同舟共濟,方能度過眼前難關。」
幾位老者也都點頭,表示贊同。
「我們現在辨不清方向,不如把眾人分四組,三位老前輩分別帶領一組,我和林幫主帶領一組,分朝四個方向緩進。若有險情,不能念戰速速退回原位;若無險情,則以火煙為號,告知其它人知曉。到時咱們再匯合,如何?」
天令子道,「如今別無它法,我看令少俠這法子倒可以試試。可恨這幫妖孽,若讓我天令子得以月兌身,我必將尋機殺回來。將這幫妖孽殺個片甲不留。」
老頭說著,一行熱淚攀滿面頰。眾人不免又是一陣安慰。
待分配妥當,四組人馬,分朝四個方位緩緩前進。層層迷霧,虛無飄渺,沒人敢輕易冒進。
令狐沖和林平之將組員又分四小組,每組間隔丈余距離,後組壓著前組的腳印一步步往前挪。
隊伍行進了大約一柱香的工夫,令狐沖示意隊伍停下休息。才這麼會工夫,令狐沖自感已是外疲內虛,難以支持了。他喘著粗氣,四下看了看,其余人比他也好不到哪里去,一幫人臉色慘白,如同剛從死人堆里爬出來一樣。
「令兄,這樣不是個辦法。以你我功力才這麼點路程走到現在,已經只剩半條命,這剩下的路程不知還有多遠,這樣走下去,只有死路一條。」
「那以你之見,當如何?」
「我們該退回原處,修養生息,讓其它三組去找出路,若他們都有危險,我們自當可以放心往前,若是他們有一路可以順利通過,待他們發出信號,我們也可全身而出。這樣雖然,雖然有些…….」,林平之嘴上詭異一笑,「但至少可以保住我等體力,萬一後面再遇艱險,也可抵擋一陣。」
令狐沖微微一笑,「平之兄,若四個方向都有危險怎麼辦,那我們這樣坐等,豈不是連自己也害了?到時候還免不了讓江湖人唾棄。這種損人利己的事,我辦不來。」
林平之見令狐沖這麼堅決,不免有些惱怒,「令狐沖,你當你是誰?現這里插翅難飛,你要當英雄,你自己去便罷了。我林平之不會陪你白白送掉性命」
他這命字還沒說出口,就听後隊發出一聲慘叫。
等二人緩步到近前,那倒地幾人已被不知何處射來的毒暗砂,打成了篩子。全身上下黑炭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