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師太一聲令下,峨眉弟子應聲,揮著寶劍就要四處搜查。岳靈珊嚇的一時語塞,手足無措。
「慢著!」,一聲斷喝從後堂傳了出來,這斷喝內力十足,震的房梁上塵土瓦礫簌簌落下。
少刻,一個老夫人走了出來,老夫人身後跟著幾個年輕美貌的姑娘。
「何方狂徒,也不睜眼看看這里是何等聖地,竟敢再此撒野。」,老夫人走出來,眼楮連抬都沒抬一眼紫衣師太,腳步徑直走到堂上的太師椅上坐了下來。
紫衣師太听的這老夫人內力深厚不凡,料知此人大有來頭,手中拂塵輕輕一揮,手下眾人止了手腳,各自落回原座。
「敢問尊上如何稱呼?」,紫衣師太早探得岳靈珊父母雙亡,江湖上她熟識的名派名家,不計其數,只是這突然闖出來的老夫人她卻從未見過。紫衣師太何等江湖,未弄清對方底細之前,她決然不會貿動。紫衣師太雙手一禮,問道。
「客氣客氣」,老夫人微微一笑,還了一禮,嘴中緩緩道,「老朽是靈珊的干娘,令狐沖的岳丈,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雲逍派掌門,江湖人稱‘俏俏小魔女’程翠花是也。」
「啊」,紫衣師太心中猛然一驚,她仔細上下打量著這個老夫人。面前之人雖然已與當年有萬里之遙的差別,但那字里行間,那份傲骨,那份堅毅,不是她師妹程翠花又是誰?當年她一掌將程翠花打下山崖,竟然未想到她命這麼硬,今日可以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而且竟然還是令狐沖的岳丈。自己的徒弟與她女兒竟然成了情敵?報應啊,報應啊!
「你,你,你,你就是‘俏俏小魔女’程翠花程老前輩?久仰久仰」,紫衣師太畢竟江湖大鰲,稍有些慌亂,頃刻間便平復了下來,「未曾想,靈珊拜了尊上為干娘,既然如此想必這里的大小事務,直接與您商議便可了?」
程翠花見著紫衣師太如此江湖,心里不由也是暗自一笑。三十年前,他與紫衣那筆舊賬還未了,今日草青卻與那莊嬌有添新仇。她紫衣故意裝傻,程翠花心里也懶得仔細計較,但是草青和令狐沖這事,她當然不能馬虎,也不能讓步。
「這個自然可以」,程翠花微笑點了點頭。
「好,那就好。」,紫衣抖了抖真氣,郎聲道,「古往今來,人之所以與禽獸有別,是因為人知道禮義廉恥,可是竟然有那麼一人。在別人的成婚大喜之日,偷入別人洞房,最後將別人相公據為己有?請問尊上這種人是不是該遭千人指責,萬人唾棄。」
莊嬌那日雖然未曾見到程草青的尊容,但是程草青使的那把劍她又如何能忘的了。幾個月來的恥辱如同一塊巨大的石頭重重壓在她的心頭。因此當程草青陪著程翠花走出堂來,她一眼就被莊嬌認了出來。
紫衣師太話音剛落,還未等程翠花做答。莊嬌身形一晃,身子已經到了堂中,右手一揮,只听「當朗朗」,一把寶劍已然被莊嬌握在手中。莊嬌早已經淚流滿面,殺氣騰騰,高聲道,「師父,那綠衣女子就是當日羞辱徒兒,搶走我夫婿的歹人。不需師父與這幫無恥之輩再做嗦,徒弟一人殺了她報仇便了。」
說完,仗劍就朝程草青刺了過去。
這一著,令在場人都大為意外,紫衣師太更是沒有料到。她心里明白,本來自己佔有先機,被莊嬌這麼猛然一鬧,有理卻變了無理。她想伸手阻攔,但哪里來的及。
頃刻間,莊嬌那劍已經離程氏母子,不過一寸三分的距離。程翠花先一驚,待看清莊嬌那劍路,臉上微微一笑,暗自運力在手,手腕輕輕一翻,身形輕輕一晃,伸手輕輕一彈。莊嬌頓時覺得右臂一陣酸麻,寶劍頓時月兌手。
「姑娘,小心」,程翠花打落了莊嬌手中的劍,左手輕輕一托。莊嬌覺得一股無形的力量撲面而來,不由後退了好幾步。最後一個踉蹌,未收住腳步,「撲通」一聲,一個大墩坐在地上。
莊嬌何等身份,現在卻偷雞不成蝕把米,在眾多人面前大大的丟了臉面。
多日來的委屈,壓抑,一股腦的全冒了出來。她坐在地上,耍起了小姐脾氣,索性放聲大哭了起來。
「恕罪,恕罪」,程翠花被這一幕哭笑不得,「老身還道這女圭女圭是峨眉的台柱子呢,原來卻是新入門的師妹,怪老身出手太重了。來人拉,快將這姑娘扶了起來。」
紫衣師太,早已氣的臉色發紫,渾身顫抖,「快,快」,莊嬌師姐妹連忙把莊嬌扶了下去。
「峨眉派向來光明磊落,從不以大欺小。今日雖然我人多,卻也未想以多欺。人言道,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我等以禮相待卻被你等認為是懦弱不成?今日自當讓你看看峨眉的手段。」
紫衣猛一掌,她身旁的一尊大理石桌應聲而碎。紫衣身影早已飛在空中,揮劍向程翠花而來。
紫衣身形甚是迅速,程翠花自是也不弱,見勢不好,也旋即拔腳而起。眾人只見兩條白影在空中撞在一處,「啪啪啪啪」,幾聲響過,兩人竟然已拍了數十招。這幾掌里積聚了二人三十多載來的恩怨情仇,兩人竟然都用盡了全力,頓時大廳內每一處都被這無形之力壓的死死的。
待兩人分身形,各自回歸本處,兩人竟都氣喘吁吁起來。
「哈哈,姜還是老的辣,峨眉掌門果然名不虛傳,不過這‘逍遙掌’卻還是三十年前的味道,沒有什麼變化嘛。也不知玄虛師太在天之靈會不會為此而安心啊。」
「我峨眉之事豈是你這江湖邪派所能明了的?憑你那幾分雕蟲小技也敢在本、本掌門前,班門弄斧……」
紫衣話未說完,一股熱血從胸口噴涌而出,身子一軟竟然倒在椅子之上。
「師父」「師父」………….
峨眉眾弟子忙圍在紫衣師太周圍,呼聲強地的哭號起來。
「哈哈,師姐,三十年前的仇,終于讓我報了,哈哈哈…」
程翠花放聲大笑,笑了一程,聲音卻嘎然而止,身子一軟也跌落在椅子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