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仙傳 第一百九十九回︰ 神秘老者

作者 ︰ 勤悔的豬

什麼是絕望?現在厲唬的處境才有了真正絕望的感覺,以往他經歷過的生死一線、生死困難,卻是顯得那麼不值一提了。

此時的厲唬正處于不能自我的狀態,所有的東西都離他而去,他的法器、他的功法、甚至是他自己的靈魂,好像就要褪離一般,這是一種生生就要慘遭剝離的緊迫感,這樣的感覺使得厲唬異常難受,難受到絕望。

常常有這樣的一種說法,叫做要錢不要命!這就是被金錢蒙蔽了神智、太過執著的原因。厲唬面臨的就是這樣的一種處境,身處黑暗中的他身體冰涼,有如死人,神智恍惚,依稀間只知道,屬于他的東西,離得他好遠好遠

就這樣,他隨波漂流著,同樣被拉扯得很遠很遠

黑暗中,寂靜無聲,哪怕是拉著厲唬的水流也是無聲無息的,恍惚中的厲唬自然不知道他經歷了多長時間,被拉扯了多遠。

「呦!鬼疾,你沒死,這可真是個奇跡啊!不枉師傅我教誨你一場!」

枯槁的面容,干瘦的身軀,老者的面上帶著的盡是詫異之色,盯著躺著地上半死不活的鬼疾,又露出了一副抽搐不斷的表情,其實,他這個樣子就是在笑了,佷滲人的笑了。

「你你是誰?你認識我?這是哪里?」鬼疾有氣無力的說道,眼珠子咕嚕嚕的亂轉,想要弄清楚他現在的處境。同時,對于自己能夠在那場大風暴里活下來感到慶幸,也覺得不可思議,只是這些,卻不是現在弄清楚的時候。眼前的人,給他的感覺,非常的可怕,與之袁烈相比不,那頭老妖根本就不能與之相比,老猿在這人眼前就是個渣。莫非,是這人救了我?鬼疾不禁生出了這樣的想法。

「呵呵,你倒是能忘」老者微微一笑,炯炯有神的眸子閃爍著精光,而這精光之中卻又帶有與之不符的揶揄之意。

厲唬,艱難的搖了搖頭,不明所以,他不記得何時見過這樣的老者,又何時受過他的教誨。

「嗯!這也不怪你」老者想著什麼,輕笑一聲也跟著搖了搖頭,弄得鬼疾更加疑惑了,老者卻是略一沉吟,措辭一番,接著道︰「這麼說吧!你可還記得一百年前,那時你靈智初生,修為低微,體內血脈不顯,是誰助你覺醒的血脈之力?」

聞言,鬼疾不禁瞪大了眼楮,身體不停哆嗦起來,面露恐懼之色,顫顫巍巍的道︰「你你是那人,那個夢里的人?怎麼可能?」

「記起來了嗯不錯,不過百年時間,就有了元嬰後期的修為,不愧為血影蛙血脈!」老者贊了一句。

要說,鬼疾身為鼎鼎大名的血影蛙化形,潛力無窮,可他也不是生來就是血影蛙的,起初也不過是血湖里一只擁有血影蛙血脈的小血蛙罷了,想要覺醒血脈之力卻是千難萬難。

呆滯了約有一刻鐘,鬼疾心里異常的激動、混亂,像他這樣狡詐、聰慧的也不禁需要好好的斟酌、思慮一番才能夠稍稍地壓下驚異的情緒。

「多謝,前輩造化之恩小的有很多不明白的,不知前輩能否為小的解惑?」

老者眉頭一皺,神色不虞道︰「還不明白嗎?」

鬼疾心下一跳,膽戰心驚,卻是老者不大好看的臉色影響到了他的心緒,讓鬼疾得出,這老者不可得罪、不可褻瀆、不可置疑的結論。當下,鬼疾的臉色更加白了,當即接道︰「前輩誤會了,小的想問的是,前輩為何費力相助,是不是有什麼地方用得上小的?」

在鬼疾看來,無利不起早,這老頭救他也一定是有目的的,他自己提出來要幫忙,豈不是迎合這老頭的心意!

然而,此言一出,卻是又錯了,老頭不但沒有歡喜,反而更加惱怒了。

「你這叫什麼話?難道我幫助你就是為了得到報答嗎?真真太小瞧人了!」老頭吹胡子瞪眼,還真像那麼一回事!可鬼疾壓根就不信,在魂冥小界里會有這樣助人為樂的人。這個時候,鬼疾根本就沒有弄清楚他現在身處何地?

難道不是嗎?這老頭可真虛偽,我都大大方方的等他吩咐了,有什麼事為他辦了就是,也算還了他的相助之恩!

這個時候,鬼疾根本就沒有意識到,以他現在的能力,卻是沒有能力償還老者助他覺醒血脈之力的,因為兩者間本就不對等,鬼疾一點也不知道,想要幫助他人覺醒血脈之力,有多麼困難。

眼見著老者臉色更加的難看了,鬼疾心下微滯,弄不懂自己又說錯什麼了,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好,老者的話,無疑推翻了他在魂冥小界里的人生觀、行事準則。助人為樂,這玩意兒真的存在嗎?

老者似乎也沒有了說話的興致,憋著一張嘴,氣鼓鼓的,一時間卻是一副老小孩的樣子,而且是受了氣的老小孩。這模樣,落到鬼疾的眼里,令他更加不敢輕易開口了。

冷場!絕對的冷場,兩人都不明白,怎麼好好的,這味道就變了呢?

這一切、這一些,卻是被某個人看在眼里,弄得他既驚詫又無語,還有一種想要大笑一場的沖動。

這人,就在離老者以及鬼疾兩人不遠處躺著呢?可是,他竟然被無視了、被當成空氣一般。

看著老者,感受他的氣息,不禁心駭不已;听著兩人的對話,看著兩人的面部表情,以常理推斷,倒是能夠猜測、弄清楚七八分兩人冷場的原因。

這人,不提他自身有多少的見識、閱歷,但他卻是能夠從鬼疾慎重的表情看出來,鬼疾每說一句話絕對是經過推敲、思考過的,並非妄言。

可就是鬼疾這一番‘真摯’的‘投誠’對老者來說,就跟放屁去燻他、惡心他沒有區別,因為,老者壓根就是真真的,沒有索求回報的意思。

所謂聰明反被聰明誤,鬼疾用他尋常適應事物、觀察、看待事物的一套用到老者身上顯然沒有用,這老者頗有一種世人皆濁我獨清的傲氣,鬼疾這樣的‘侮辱’之眼,老者能夠受得了才怪了。

郁悶的搖了搖頭,躺在地上的這人情不自禁的嗤了一聲,笑了出來。

他這一笑,倒是將正僵持中的鬼疾與老者的目光吸引過來。

「小子,你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莫非是嗤笑于我?」老者看了不遠處橫躺著的少年,將眼楮回過神,繼續盯著鬼疾不放,壓根就不見那人放在眼里。

「呃」臉色一跨,在地上之人,臉上的表情一滯,原本以為已經吸引老者的目光了,哪里想到這老頭竟然如此的目中無人,心下自是不忿。

太瞧不起人了,竟然無視我!這老頭真真有毛病,好好的一個人類,沒事老盯著一個妖修不放做什麼,難道他也是那有特殊嗜好的一族,想來個人妖之戀?真是老不羞啊!也不對!這妖修是雄性的,難道!

惡意的將老者的動機踐踏得體無完膚,才在心里覺得好受了些,他卻是真的能夠體會出老者此時的心情。

無非是一種好心被當成驢肝肺的失敗感罷了,這是純粹的老好人才有的無聊感情和自尊心作怪而已。

想到深處,他也不得不是對這老者既佩服又鄙視之,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人呢?想到這,他倒是沒有了回答老者問題的興趣,想來老者還是盯著那妖修不放,該是沒有興趣听自己廢話吧!這人暗想。

「咦!小子,你怎麼還不回答我莫不是看不清我不成?」老者轉過頭,終于重視之。

無奈、無語、無言以對,他還真沒了脾氣,卻是將先前的一股好奇、滿腔疑惑、滿月復不忿給扼殺了,他突然覺得是不是應該先讓這老者與妖修將他們之間的問題解決了,他再來處理自己的問題?

怎奈老者還真扯上了,他又不得不答,于是他只得悻悻的道︰「前輩,有何吩咐?晚輩必定盡力而為,只是您看晚輩現在這個樣子力不從心啊!」

說著,他相當遺憾的撇了撇嘴,示意老者,他根本就沒有行動的能力,這不是有傷在身嗎?他又表現出一幅誠惶誠恐、痛心疾首的樣子?

「你」換成了老者無語了他沒想到,這人回答的和鬼疾如此相似,卻又比鬼疾來得真實、懇切,兼且,竟是如此的深情並茂,老者差點沒有驚呼出聲,戲霸啊!他一眼就看出,人家這是在演戲呢?

一時,又再度冷場,相看兩無言!

不知過了多久,是兩秒鐘?一刻鐘?還是一鐘頭?老者終于耐不住了撲哧一聲,自己先笑了起來。

「有意思啊,有意思!小子,你叫什麼?」老者撫須,眼角眯起,眼里的精光也跟著收斂,此刻,他反倒變得平平凡凡,毫不起眼。背也駝了,手腳搖搖擺擺,儼然就是一個行將就木的老叟,行動極其不便,哪里還有一點高手的氣勢。

「有意思嗎?哦,小子我叫陳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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