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話說元繼南宮磊听見一聲尖叫,兩人對望一眼,元繼說道︰「去看看。拉牛牛」便向尖叫聲處走去。
兩人來到不遠處的山背,出現在眼前的卻是一群黑衣大漢,手持刀劍正圍著一名白衣少女。少女約模十六、七歲,一手撫腳萎頓于地,身旁一匹白色駿馬腰臀部赫然插著一支鐵箭,鮮血淋灕。
元繼大喝一聲道︰「哪里來的賊子,竟在此處撒野!」
那群黑衣大漢唰的一下轉過身來,用餓狼般猙獰的眼神狠狠盯著元繼、南宮磊兩人。白衣少女听得人聲,眼楮一亮,叫道︰「公子快跑!通知臥石村的……啊!」突然一把鐵劍嗖的一下從白衣少女臉龐穿過,直釘入其身後樹干。若非白衣少女下意識的將頭一扭,此時已成劍下亡魂。
「哼,誰都跑不了。」領頭的黑衣大漢大手一揮,立即有兩名黑衣人揮著刀劍向元繼兩人砍來。
元繼壓制住心中的些許緊張感,冷靜的分析著眼前的態勢︰「若跟這些人纏斗太久,那女子恐有危險,必須先聲奪人,速戰速決。」
主意既定,元繼火勁貫體,不做一絲保留,雙手冒起一股紅光,只听「啪啪」兩聲,那兩名黑衣大漢驚恐的看著胸前的黑色掌印,兀的慘叫一聲,口吐白煙,雙雙倒地,一命嗚呼。
其余黑衣大漢見狀吃驚不小,不敢相信眼前這名看似文弱的少年居然能瞬間擊斃自己的兩名同袍。白衣少女眼中也閃爍著奇異的目光。
元繼冷哼一聲,一個箭步沖進人群之中。「啪」,又是一人應聲而倒。這時那群黑衣大漢才如夢初醒,口中咿呀咿呀的怪叫著一齊朝元繼砍來。元繼眉角一揚,雙腳突然泛起一股青色的光芒,身體猶如穿花蝴蝶般,在人群中穿梭自如,游刃有余。
「咚咚咚」,又有三名黑衣大漢重重的倒在了地上。領頭的人到了這個時候知道今天是討不了什麼好處了,正想大叫一聲「撤」,卻突然想起萎頓在身後的白衣少女,心想至少也要將那少女給解決了。
想到此處,領頭之人悄悄向後退了幾步,突然轉身一個箭步,揮起大刀就向白衣少女劈去。隨著刀刃離少女的頭顱越來越近,領頭之人眼神也越來越猙獰,突然一個拳頭出現在他眼前,越來越大,最終整個拳頭印在了他的太陽穴上。
領頭之人只覺得身體變的很輕很輕,慢慢的向一旁的飛去,耳朵邊只回蕩著嗡嗡這一種聲音,他奮力的向那拳頭的主人瞟去,最終他看到的是一名濃眉大眼,方面大耳的健碩少年。
「好險,這家伙太卑鄙了,差點就讓他得手了。」南宮磊揉了揉拳頭,看了看那領頭之人的尸體吁了一口氣。
其余黑衣大漢見他們的頭領死了,那還有心思再斗下去,紛紛哭天搶地的四散逃命去了。元繼伸了伸腰也不追趕,徑直來到南宮磊身旁,看了看那領頭之人凹陷的頭顱,砸了砸嘴說道︰「南宮笨蛋你出手也太重了點吧。」
南宮磊一愣,模了模後腦勺說道︰「這不能怪我啊,剛才情況緊急,一不小心全身的力量就用上了。」
「奴家謝過兩位公子。」
元繼輕笑了一下,這時候才認認真真的打量著這名白衣少女,白衣少女雖是披頭散發,滿身泥污,但腰間的一塊精致玉佩和身旁的白色駿馬無一不在告訴元繼此女來定然出身于富貴之家。
元繼素來厭惡那些為富不仁的富豪,本欲轉身就此離去,卻又不忍將一柔弱女子獨留此處,心想為富不仁的乃是其父母,此女又何罪之有。于是語氣稍微有些冷淡的說道︰「舉手之勞,何足掛齒。此地不宜久留,敢問小姐家住何處,我們送小姐一程。」
「公子,能不能扶奴家起來一下。」白衣少女想必是腿腳受了傷,一直躺在地上,甚是尷尬狼狽。
元繼恍然大悟,連忙將少女扶至後方樹下倚靠。少女將凌亂的頭發稍稍整理一下,這才輕聲微笑道︰「奴家再次謝過公子。」
露出廬山真面目的少女這一笑不打緊,卻教元繼看的呆了︰
婀娜多姿細柳腰,
閉月羞花面若桃;
回眸一笑生百媚,
直教百花隨風飄。
南宮磊見元繼呆在那里,拍了元繼兩下背,說道︰「元繼你怎麼了?難道你也跟王大伯一樣,得了痴呆癥?」
元繼驚醒過來,滿面通紅的罵道︰「我這個大天才怎麼會得痴呆癥?!痴呆癥只有你這笨蛋才會得,你個笨蛋。」
南宮磊呵呵傻笑道︰「剛才你像個木頭樣呆著不動,跟王大伯的病癥真的很像,所以我才以為……」
「一邊玩去!」元繼惡狠狠的說道。
本來那少女開始見元繼一直盯著自己,雖說是自己救命恩人,心中還是有點嗔怪,此時卻見兩人如此逗趣,不禁輕聲笑了起來。突然間少女想起了什麼,臉色一變,說道︰「差點忘了大事,公子能請你再幫個忙嗎?」
元繼揮揮手,自以為是的說道︰「小姐放心,我們一定會將你安全送回家的。」
少女卻搖了搖頭,說道︰「多謝公子好意,奴家卻是想拜托公子去臥石村一趟,讓村長通知附近村莊的鄉民快去避難。馬賊要來了!」
元繼、南宮磊大驚,元繼急忙問道︰「這麼說來,剛才追殺你的便是那馬賊的黨羽?」
少女點了點頭,說道︰「他們夜襲附近村莊的陰謀被奴家無意中發現,所以才追殺至此。」
元繼又問道︰「那小姐可知馬賊有多少人?」
「上千。」
元繼單手捶地,恨恨的說道︰「這下遭了,早知道就不該將追殺你的人放跑!馬賊一旦知道夜襲的事情泄露出去了,肯定會提前來攻的!可惡!」
元繼又看了一旁流血過多,已然虛月兌了的白馬,搖了搖頭,突然抓起少女的雙手一拉,背在身後,說道︰「得罪了。」
少女被元繼突如其來的粗俗魯莽的舉動嚇了一跳。「啊」的一聲叫了出來,正要反抗之時元繼說道︰「我們必須盡快趕回臥石村,但獨留小姐在此又放心不下,事急從權,實在對不住了。」
話一說完,對一旁心急如焚的南宮磊使了個眼色,兩人發足狂奔起來。
伏在元繼背上的少女雙頰通紅,心中泛起一股異樣的感覺。
狂奔之中元繼突然問道︰「還不知小姐芳名,小姐的大恩大德在下日後定當相報。」
少女有些羞澀,內心一番掙扎後,鼓起勇氣低聲說道︰「奴家姓何,單名一個茜字。」
閑暇之時苟二雖教過元繼一些禮數,但元繼打小就生活在臥石村中,村中鄉民那會講究那麼多,于是乎元繼便將待字閨中的少女是不能將姓名透露給外人的這一禮數忘到九霄雲外去了,听得少女姓名後,反而故作風雅的說道︰「茜袖捧瓊姿,皎日丹霞起。真是個好名字。」
何茜臉色一紅,不再言語,心中起奇詫無比,一來是因為元繼在得知馬賊將要襲擊村莊如此重大的消息後還能如此冷靜,言笑自若;二來是因為觀其行裝,听其口音,必是此間鄉民無疑,卻能出口成章。「此人若非天性涼薄,便是大智大勇之輩。」何茜如斯想道。
回到村里,元繼將何茜托付給南宮磊的母親照顧後,便讓南宮磊去通知村長,自己卻去找師傅苟二。
元繼先回到家中,又去了萬大叔家里,萬大叔雖然還處于昏迷狀態,卻已無生命危險,反倒是苟二,仍不見蹤跡。元繼心中有些焦急︰「這老頭子關鍵時刻怎麼反倒不見蹤影了?!」元繼尋不到苟二又回到南宮磊家中,這是南宮磊也回來了。
南宮磊一臉焦慮的說道︰「元繼,村長他說現在正是秋收的時候,如果現在出去躲避讓馬賊踐踏了莊稼,到年底的時候大伙沒米下鍋還是死路一條,所以村長派人去了其它幾個村,準備聯合起來,誓死保衛臥石村。」
元繼沒料到村長會做出這個決定,又見外面所有的壯年男子手持鐮刀、釘耙等農具向村口聚集,心中開始焦急起來。
何茜從內室艱難的一瘸一拐的走了出來,說道︰「公子,讓奴家去找村長談談吧,小泉城的城主大人一向愛民如子,糧食的問題不用擔心,還是先撤出村子保命要緊。」
「村長個性強硬,決定的事絕不更改。況且現在也來不及了。馬賊應該快收到事情泄露的消息了,馬上就要打過來了。」元繼沉聲說道。
南宮磊叫道︰「既然沒其它辦法了,元繼我們也去村口助陣吧!」
此時的臥石村,所有男丁在村長的帶領下手持釘耙、鐮刀、鋤鍬等農具面色凝重的堵在村口,婦孺小孩緊咬著牙關將泥土扎在布袋內,傳向村口,築起一面土牆。
愁雲籠罩在臥石村的上方,揮散不去。
看了看窗外逐漸陰沉下來的天色,元繼突然說道︰「我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