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帝瑾羽來說,他寧願最初沒有同這位白衣老人一同行走,剛剛在沉寂在迷幻與不解中,可現在又要面臨這種無法面對的事情,這一趟旅途是帝瑾羽,有史以來走得最為痛苦的一條路。
那一片天空染紅了萬靈蒼生最後的畫面,在那寒風中飄零著是冷落的靈魂,突然帝瑾羽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每一次他都以為自己可以面對現實,可這一次好像自己有點做不到了。
這種現實來得太過虛幻,而這種虛幻又是這樣的真實,帝瑾羽的目光看著那一堆又一堆的尸山血海,目光從那熟悉的人頭顱轉移開來,看著那一個又一個完全不認識的存在。
不管他們是什麼種族,也他們是生前身份,這一刻他們全都是死不瞑目,帝瑾羽很想知道,他們在生命的最後一刻,到底遭遇了什麼,為什麼在死不瞑目的雙眼中,帝瑾羽看到了一種無形的恐怖顏色,布滿每一個角落。
駐足在未來當中,時空也是停了下來,看著眼前的景象,帝瑾羽很清楚的感覺到,這里並不是所謂的未來,而是所有的終點。
白衣老人依舊不改之前的模樣,他的神情比帝瑾羽來得淡然的多,可誰又知道在他漫長的生命力,這種情況已經是見過了太多太多了。
或許白衣老人第一次看見人間煉獄的時候,他的神情也同帝瑾羽現在一樣,隨著時間的推移他開始變得麻木起來。
時間過去了很久,帝瑾羽的心情還是沒有恢復過來,看著那一個個死去的朋友敵人,他心中無比的失落,最後他在某一個角落,也看到了自己的頭顱,在鮮血和泥濘中,變得模糊不清。
「我也死了?」帝瑾羽愣愣的說道「難道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費的,自己到最後還是逃避不了,上天的命運?」
帝瑾羽的疑惑,沒有一個人能夠回答他,就算是白衣老人也是不行。
白衣老人嘆息的說道「這里就是旅途的終點了。」
轉天換地中,帝瑾羽再一次回到了冰雪天地,可他的眼楮他的心他的靈魂,都停留在未來的終點中,無論如何,他都無法忘懷自己親眼看見的事情。
「為什麼他們都死了?為什麼我也死了?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麼!」帝瑾羽直接是失控起來,在天與地之間咆哮著「如果這是一個棋局,我一直要毀棋破局!」
年少輕狂從來都是少年人的模樣,帝瑾羽也知道這是自己的豪言壯語,還是瘋言瘋語,不過他看到了白衣老人一臉的欣慰。
「不管你願不願意,你都是被命運選中的人。」
听著白衣老人有些無奈的語氣,帝瑾羽更是不解,他不解的是到底什麼是命運,是一個真實的存在,還是虛幻的物質?
帝瑾羽道「我是被命運選中的人?為什麼?命運是人還是神?」
「你是被命運選中的之一,很多年以前我也很想知道命運到底什麼。」白衣老人的目光又再一次陷入回憶中,「有人說命運就是大道,你相信嗎?」
命運就是大道?在白衣老人口中說出這幾個字,帝瑾羽顯然還是有點意外,這一句顯然不是他現在所能夠了解的。
在這樣一個白雪輕舞飛揚的畫面中,白衣老人的步伐沒有停下,邁著沉重的腳步,誰也不知道在這冰雪天地中,他到底是要走向何處,未來已經是終點,那過去也是僅存在回憶中,唯有珍惜現在的每一個瞬間。
這一次帝瑾羽並沒有跟隨在白衣老人的背後,而是肩並肩的一同行走,在雪白的世界中,兩道不同的身影,卻擁有同樣精彩的故事。
雪地中的腳印在時間的推移下,不但的延伸出去,遠遠相望帝瑾羽同白衣老人,就好像是一對忘年老友那樣。
帝瑾羽道「他們到底為何而死?」
「難道你不關心,你到底是為何而死?」
在末日終點中,帝瑾羽不僅僅看到了那些人的死,同樣也看到了自己的死,不過在帝瑾羽心中他最關心還是他那些朋友。
「他們中的很多人也都是被命運選中的人。」白衣老人的話還沒有說完,那一雙蒼老而不渾濁的眼楮認真的看著帝瑾羽開口說道「很多人都是因為你而死!為你而死!」
「為我而死?」當听到這個答案的時候,帝瑾羽的腦海都快要爆炸了,在他自己看來這樣的結果是他自己最不能夠接受的。
帝瑾羽道「如果可以改變,我不希望他們為我而死。」
「想要改變未來,就要付出超乎常人上千倍上萬倍的痛苦。」白衣老人正視帝瑾羽說道「如果你願意的話,現在就是改變命運的開始。」
帝瑾羽听見這白衣老人說的話,就仿佛是听見了戰爭的號角一樣,讓他相信這未來是可以改變的。
「好了謝謝你陪吾走了這最後一段路。」
當帝瑾羽听見白衣老人說這一句的時候,他停下的腳步,白衣漂浮風動,身影也開始漸漸的模糊起來,這一段路是他的終點。
「你之所看見的未來是吾輩的終點,你的終點至少現在還掌握在自己手中,聲音消失在耳畔,白衣老人的身影卻還繼續模糊在自己眼前。
這一次白衣老人的身影不是出現在帝瑾羽的耳畔,而中出現在他的心中,就在自己眼前,帝瑾羽看著老人化成一道白光,灌入自己的靈台中。
白光如龍起伏環繞在真龍天元四周,只是在一個瞬間白光沖入了真龍天元當中,沒有任何的排斥,就如同這好像原來就算同根同體。
帝瑾羽這算不算是一個回歸,盡管不知道白衣老人的身份,不過他之前他那大龍模樣的身軀上,一道又一道的傷痕,就彷佛是傷在自己身上,那種心頭的傷痛感覺,是那樣的難以言喻痛徹心扉。
白衣老人消失了,整個世界安靜了下來,帝瑾羽的心卻不能平靜下來,在群山中他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夠看到未來。
這個世界依舊是無邊無際,帝瑾羽的腳步在簡短的停頓後,繼續開始行走,很多時候就是因為不知道未來,才要在行走中希望窺探一些東西。
順著白衣老人之前的雪地腳印,帝瑾羽繼續前行,將這個腳印延伸出去,就算未來是終點,他也一定要用自己的雙角走到終點,用自己的雙手同未來的命運大戰一番。
未來這條路很長很長,帝瑾羽不知道自己要走多久,在一步一個腳印後,腳印在不斷的延伸著,在最初帝瑾羽的腦海中還有無數的問題,在全部都消逝在這一條長長路程當中。
走過了冰雪天地一個又一個的山峰盡頭,帝瑾羽還是沒有看到真正的出路,可當他停下腳步的那一瞬間,帝瑾羽看見了天青牛蟒在前方。
這一次帝瑾羽並沒喲看見其他的凶獸,當帝瑾羽看著那天青牛蟒在風雪中,帝瑾羽感覺著凶獸原來就是為自己駐足停步的。
也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當帝瑾羽再看道這頭凶獸的時候,心中突然會有一種親切感,原本停下的腳步再一次邁了出去。
帝瑾羽在慢慢的靠近天青牛蟒,而那天青牛蟒也好像是在等待著自己一樣,這或許是一種默契。
就這樣不斷的靠近天青牛蟒,這也是帝瑾羽第一次怎麼靠近天青牛蟒,也從來沒有用這種目光仰視那一頭,同自己一樣來自落寞沼澤的凶獸。在他的目光後到底有什麼隱藏著什麼故事?
一人一獸相處一地,同看冰雪世界,這一個在帝瑾羽眼中相當陌生的世界,在不知不覺中開始變得有些熟悉感。
「嗷!」
天青牛蟒吟動山河天象大變,看飛雪千里如柳絮飄揚,點綴了無暇的世界,這是一種美也是一種淒涼,帝瑾羽不知道要用怎樣的心情來面對,難道僅僅只是欣賞而已?
一聲悠遠無比,已經在帝瑾羽心中回蕩了不知道多少次,他知道這是天青牛蟒再宣泄著自己的情感,可當自己想要去明白這凶獸的情感的時候,帝瑾羽發現他根本就不能明白它的情感。
經歷過太多的風雨,帝瑾羽還足以能夠他的情感。
「從前在落寞沼澤內,我無時無刻不想登臨八荒這個舞台,可當我來到八荒心中卻有點後悔,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後悔什麼。」帝瑾羽這話是在說給天青牛蟒听,也是再說給自己。
「嗷!」
牛吟雷動山地再搖,在帝瑾羽毫無征兆的情況下,天青牛蟒再一次踏蹄而來,抬頭一看天已昏黑,原本對天青牛蟒的好感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該死!」
一切不過是轉眼瞬間的事情,帝瑾羽還未感受疼痛整個身體,就已經起飛,在這種沖擊力量下,就算帝瑾羽想要停留下來,也根本就是不可能。
可這一次同之前也是不一樣,待帝瑾羽回過神來,並沒有發現一點疼痛感,只是自己的身體在一直隨風而動,根本就不知道要飛向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