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捕天下 第九章 高僧指點

作者 ︰ 永遠不再彷徨

杜少飛從後山過來,卻見那空盡和尚站在山崗,瞭望山下,面色慈和,微風拂動他的僧袍悠悠揚揚,好似一位仙風道骨的仙人一般。听的杜少飛的腳步,和聲說道︰「杜施主來寒地,也是有緣,既然有緣就請留下與老僧一敘。」

杜少飛一呆,答道︰「承蒙高僧看得起晚輩,但晚輩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還望高僧海涵。」

「哈哈。」空盡轉過身來,笑道︰「破案雖是要事,但山下想必有那趙名捕在,杜施主也不必急在這一時半會。」

杜少飛心道︰「趙名捕一直守在李家,要是凶手再來勢必會被捉住,我可放心,這位高僧如此留自己想必有要事相說,切不可違拗了高僧好意。」隨道︰「高僧如此盛情,若是晚輩不留下來,當真是不盡人意了。」

隨後便跟著空盡入洞,但見洞內一石桌上面是清茶淡飯,空盡道︰「杜施主來的時間也長了,想必也餓了,這里粗茶淡飯也可填飽肚子,來吃過再聊。」

杜少飛知道推辭就是多禮了,只說聲‘謝謝’便和空盡分主次坐下,開始享用這清淡美味。

享用過後上來兩位和尚收了盤碟,退了下去,空盡帶著自己走到一處洞壁,但見這洞壁上有一磨盤大的洞口,自己適才進來並未注意到,而此時天色已黑,只見這個小洞天里面黝黑一片,望不見里面到底是何布置。

空盡微微一笑道︰「杜施主,這里是我修習養心之地,咱們進去吧。」說著伸手拉起杜少飛的手臂,已進入里面。

杜少飛直覺一股輕風掃過,洞內立刻亮了起來,原來空盡一揮袖之極洞壁上的三顆火把全部點燃,此等功力自己當真是望塵莫及,不自禁的暗道︰高僧實屬平生罕見,但不知他為何月兌離少林。這才望向洞內甚是寬敞,洞頂有幾個開口通往外面,而此時還未見月亮,洞內適才不見光亮,在中端一張草墊干干淨淨,而周外卻是落滿了灰塵,好似長時間沒有打掃了,除此再無他物。

空盡自是看出杜少飛眼中的疑問,說道︰「這里是我獨自閉關之地,別人是不準進入的。」

「啊!」杜少飛暗自驚呼一聲,奇道︰「那高僧帶我進入豈不壞了你的規矩?」

空盡搖頭,坐與草墊上,微笑道︰「你過來坐在我的旁邊。」

杜少飛不得其解,慢慢坐到他旁邊,只听空盡道︰「杜施主的輕功絕對登峰造極,可惜內力差了點。」

杜少飛睜大了眼楮,更是驚異,自己的輕功所以厲害是因為得到神偷薛三平的傳授,而神偷薛三平輕功天下一絕,自己出道之時有幸與他結交,並從他那里學的這上乘輕功。但自己的內功強弱他居然也看在眼里,當真是神眼。但他說可惜自己很是郁悶,淡然道︰「內功修為也急不得一時,晚輩尚且年輕自可日後趕上。」

空盡笑道︰「今日你俯于洞頂,卻也屏息但是你內力不足仍有聲息呼出,所以被我察覺,只是當時我想看看杜施主的為人做事,所以沒有出聲,若有得罪還請杜施主見諒。」

杜少飛大吃一驚,心想︰原來他早就知道我在那洞頂,但我來不向他通聲,卻是我禮敬不周。忙道︰「高僧折煞晚輩了,是晚輩失禮才是,高僧不責怪晚輩已是寬宏大量了,哪敢感怪罪高僧之意。」

空盡哈哈笑了起來,道︰「恩很好,你可知我讓你來是何意麼?」

杜少飛搖頭,心中似要揣摩透徹,卻無邊際。

「我要傳你一套內功心法,不知你可接受?」空盡這時收了笑意,變得嚴肅起來。

杜少飛大感意外,心想︰空盡為何傳我心法?他是要收我為徒麼?心里一時之間迷茫起來,怔怔的瞅向空盡。

「你不必拜我為師,武林規矩在我這里一概不適合,你可放心,這對你只有利而無害。」空盡認真說道。武林中人凡是拜了名人為師,自當已師傅為重,不會另投他師,而空盡自已看出杜少飛必出高師,所以消去他心中顧慮。

然這一說到讓杜少飛更是大惑不解了,遲疑道︰「高僧為何這般看得起晚輩?」

空盡道︰「緣分所致,你我有緣。」

杜少飛呆坐余地,完全懵了,這真是天上掉餡餅,撐死自己也想不通為何會有這般好事。

「我之所以如此做,是看你小小年紀心存正義,能將沉寂七年的案子也這般重視,那麼往後破案,鋤奸惡也是一心向民,有杜施主這樣的捕快,乃是百姓之福,但你日後破案必會遇到凶惡之人,難免動武,世上人心難防我恐你有閃失,如遭惡人之害,那就是百姓的損失,這麼一個為民的好捕快老僧焉有不助之理,不過我看你刀辯知你是高師之徒,不過內功稍弱,我恰好進來鑽研的一種內功法門正好合適與你。」空盡說的甚是誠懇。

杜少飛又是驚疑又是慚愧,道︰「高僧之言讓晚輩無地自容,晚輩只是盡力查案不讓一個壞人漏網,百姓之福可讓晚輩羞愧難當了。」

空盡見他那眼神好似不願意接受自己的好意,心道︰「他必是已師傅為重,所以推卻,我說點過去他也好接受。」

「老僧出生之年正是韃子侵我山河,到處涂炭生靈,民不聊生,我父母也是被韃子殘害,那年我已十八歲卻是空有力氣救不了親人,當時我發誓要要將韃子趕出中原大地報著深仇,自此進入少林學藝幾十余年略有小成,隨下山而去報父母之仇,誰知那時韃子根基已經動搖,各路江湖好漢皆是已趕出韃子為己任,群豪凝聚,展開了一場與韃子誓死的較量,在哪二十年間各路群號都是沾滿血腥,大家在一起時常交流武學……」說道這里空盡卻是略顯傷感似乎很是向往當年那股豪氣。杜少飛也是听的興奮不已。

「……但誰知道各門各派的豪杰雖然交流武學,卻將他們的絕技藝業止口不提,因為各派別是以這絕技而屹立天下群豪,一經宣揚廣大自然該門派就會沒了屹立的根基,而我對這些並不忌諱,將自己所學與各豪杰毫不保留,一一道出,少林派在我身上的絕學也被各門派所學去,當時我認為各豪杰都是同路人,他們有所提高只有好處,殺韃子也就更有力量。」此時空盡目光深邃就像那浩瀚的星空,自有一股大家風範。

杜少飛暗自贊道︰這空盡是胸襟豁達,不拘小節,當真是一位神僧。

「哎。」空盡長嘆一聲,好像有諸多無奈,續道︰「韃子趕出中原後我自是回少林,誰知這一回去就再也進不了少林之門了。」

杜少飛奇道︰「高僧這般拋熱血,人人都應敬佩,為何進不了少林之門?」

空盡微微搖頭,心里卻有很多苦楚,道︰「同我學藝者還有五人,都是老僧師兄,那年當我來到少林寺門口時,心里說不出的喜悅,誰知就在我歡喜之時,寺門打開出來兩位師兄,是二師兄和四師兄,大師兄早已圓寂,三師兄被韃子所害,五師兄獨個兒呆在藏經閣不問世事。我當時見到兩位師兄喜極而泣哽咽的說不出話來,就听二師兄道︰「六師弟此次下山為我少林派爭了不少光,理當對六師弟迎進寺中,可是,可是六師弟不能再進少林寺之門了。」听到此話我當時就懵了,怔怔道︰「二師兄,我下山是掃出胡虜,但我隨二十年沒來少林卻時常想著念著眾位師兄,也記掛著少林,我依舊是少林弟子為何不能進入少林之門?」二師兄道︰「少林戒律不可亂殺無辜,你雖是報國不算亂殺無辜,可手中已沾滿鮮血,佛門乃是清靜之地,不可有血腥玷污。」這話猶如當頭棒喝,我泣拜在地,喉頭哽咽,無法辯駁了。又听四師兄道︰「少林絕學只有少林弟子才可學得,而你卻將本門武學胡亂的傳于他人,諸多的都是少林絕技,他們不入少林做弟子怎可輕易受他們少林絕學,六師弟啊,你這是背叛少林啊!」我听後自知我傳授他人少林絕學天下群豪皆知,也無法辯駁,但是背叛少林卻是恕難接受,又听二師兄道︰「你在外為少林爭了臉面,去除韃虜也是天理所在,這就將功補過吧!」我聞言熱淚再次涌出,磕頭就是拜謝師兄寬宏,卻又听二師兄道︰「功過抵消,你已不再是少林弟子,就請下山去吧。」這時兩位師兄都是淚光盈盈,但他們卻是無奈之舉,我只好含淚拜謝自此就來到了這里。」

杜少飛听的熱血翻涌,才知道這位高僧是因為這個原因才來到此處,也是難為他了,但對他的兩位師兄很是著惱,道︰「高僧的兩位師兄太過迂腐,高僧這般胸襟報國他們卻這般固執,不通人情。」

空盡搖頭道︰「這怪不得他們,千百年來少林一直是武林泰山北斗,沒有規矩約束恐怕早已隕落,只是我不守規矩罷了,但我也未後悔,性格依舊如此,從不分門派別,只要有人誠心向善,我便傳他武功,所以杜施主可以放心,不用拜我為師,這樣也不至于違拗你師傅之情。」

杜少飛呆了呆,隨即會意,原來他說這些就是為了武林尊師重道的緣故,怕自己拜他為師,忤逆了原來師傅,誰知自己自小學得刀法卻是一老人所教,但是也並未拜他為師,而那老人只教自己一月而已,自己的刀法全是從那老人給的刀譜中學得,輕功又是神偷薛三平所教,自己這樣一來就是沒有師傅了。心想︰高僧將他的過去講了來就是為了讓我學藝,提高功力,這般恩情可真是無以回報了。感動道︰「高僧這般待我,我自當遵從,而晚輩本事雖是高人所授,卻也不曾拜師,今日我便拜高僧為師。」說著就跪拜在空盡面前,磕了三個響頭。

空盡一听正自不解,卻已見杜少飛三拜結束,朗聲道︰「弟子無德無才,承蒙師傅器重,定當盡心竭力,不枉師傅厚愛。」

空盡心想︰中華上下向來就是尊重師傅,在外人面有不提師傅名諱的可說的過去,但說沒有那就是沒有了。隨即大喜,道︰「起來,起來,老僧今天真是開心的緊,能得你這麼一位徒兒,可是老僧的福分啊!」

杜少飛站起身摯誠的道︰「師傅徒兒之前不敬,還請師傅責罰。」

空盡笑道︰「好了,好了,過去不在提他。」看著杜少飛著實是滿心歡喜,又道︰「我在江湖驅除韃虜之時有幸見得武當高人張真人,才得他指教一二,後來我來此地,將張真人所傳與少林易筋經中的內功法門取長補短,鑽研出一種新的內功路數,今日便傳授于你。」

杜少飛又驚又喜,忙拜余地,道︰「多謝師傅。」

當下空盡便將自己新鑽研的這一路內功法門說與杜少飛听,講了三遍才讓他記住,並對他解釋一二,杜少飛盡心默記,但覺深奧難懂,只是領略了兩三成,卻也在不得其奧。

空盡和藹的道︰「天下萬物乃分陰陽,陰柔陽剛,屬武學之道,陰陽並集乃是大成,這門心法師傅創出不久,且取他‘陰陽訣’,但是陰氣陽氣集一人之身有諸多困難,兩者相克又相容,若是克制不住陰陽二氣,也就不能在練下去,徒兒不急于一時,慢慢自行領會吧。」

杜少飛點頭,獨個兒坐著慢慢思考,這是空盡花了二十年時間才揣摩透的,自己一時怎能全部理解,隨道︰「師傅,徒兒自知不能時常侍奉左右,但這師徒之情永世難忘,我日後必會潛心鑽研不負師傅之望。」

空盡喜道︰「好好,你生性寬廣,胸存正義師傅放心,你下山後不必記掛師傅。」

杜少飛又是拜謝空盡,一番深情告別後,才依依不舍的離開。

方始出洞才知已經天明,沒想到自己和師傅探討了一夜之久,當即下山,趕往林縣。一路下來自己想到︰這幾日所經事情,比自己這多年所經歷的還要多,一個個故事總叫自己難以忘懷,又想︰我自是力壯之年,人生還有許多路途,往後說不定也有諸多故事。想到此爽朗一笑,腳下更是飛快。

過不多時就已到了林縣,徑直去了李府周遭,卻見趙天恆依舊立在李府不遠處的房頂,心道︰「昨夜看來相安無事,現在是白天,我自可休息片刻。」隨即回了客棧,躺在床上,深感疲憊,但是空盡所教的陰陽訣實在扣人心弦,當即坐起按照上面的法門修習起來,一炷香的時間,頭頂已見白氣,過不多時掙開眼來精光四射,但覺精神比之前健旺許多,心中贊道︰「果然是天下絕頂的內功心法,我可不能急躁。」眼下這一用功,對陰陽訣又是多了幾分理解,想到︰師傅說陰陽二氣相克相生,自己也是听過,可今日一練,並沒有覺得陰陽二氣有不適,或許師父是多慮了。但覺自己肚餓,卻是有些許倦意,也不出去吃食,便躺在床上休息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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