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怎麼今天想到打電話給我了?」
「我準備回來了,想找你吃飯。」
「行啊,沒問題,什麼時候?」
「下禮拜。」
「怎麼一下子想到回來了?工作找到了?」
「和工作沒關系,我交了個女的,我媽說她想看看,正好現在也沒事就回去咯。」
「工作倒沒有,女人倒找到了,你這什麼邏輯。」
「女人不一直比工作重要嗎?」
「死了吧你……又要學大學時候了?」
「沒有沒有,都說回去見我媽了,當然是真的。」
「那好啊,回來了打電話給我,我在開車,不說了先。」
「恩。」
車流好歹加速運行起來,看見了九點前到家的希望,叮叮淑女般的坐在副駕駛上,模著耳垂上的水晶鑽,問一句︰
「你朋友要回來了?」
「是你也認識的朋友。」
「誰啊?」
「嚴吟君。」
「雞?」
「嗯,他要帶女朋友回家給她媽看看。」
「他現在怎麼樣?」
「指什麼?」
「在干什麼?」
「他讀完研究生以後就一直在找工作,他這人有個毛病,看哪里都好像很好,有時候拿不定主意。挑了三家公司結果一家沒去。」
「可三十歲了還沒工作,這也太……」
「他讀書讀傻了呀,以前還滿靈活的一個小伙子。」
叮叮笑起來,「梓健你這樣說感覺像個老師。」
「我和他是老同學了你知道吧。」
「嗯,而且以前大學時候還听到嚴吟君把她女朋友逼去夜總會做小姐的事,一下子就很討厭這個人。」
梓健下了高架路,不知如何解釋此事。但又或許根本無需解釋,畢竟已過去**年了。
來到叮叮家,車停在一棟十層的中高檔公寓前,她道了謝後下車,下意識的抬頭望向自家窗戶,像發現什麼似的嚇了一跳。
梓健猜測叮叮看到了未婚夫正在窗口望著她,從自己這輛紅色雪弗蘭下來。
可能還會心生懷疑,明明要攔出租回來,卻坐了別人的車。
開車的一定是個男人吧,是什麼關系?為什麼要撒謊?
——梓健莫名其妙的揣測著,不禁可笑自己的胡思亂想。加大了油門朝有小喻的方向駛去。
一百六十
妻子的害喜狀況越發嚴重,每當衛生間傳來嘔吐的回音時,梓健都會感到心痛。過去輕撫妻子後背,剛模了兩下她又涌上一陣惡心。
梓健也勸小喻多出去走走,像這樣整天吃睡對緩解這種情況沒有任何幫助。但從懷孕其小喻便沒听過梓健的話,無論那話是真對她好或是沒有任何用處的。
小喻的話語比以前少了,本該因懷孕而高興的家庭氣氛卻時常籠罩著一股緊張感。梓健只能認為小喻是過于在乎肚子里的寶寶,如果可能她寧願一年躺在床上不動,直到孩子順利生下來。
而造成這一情況的原因,應該是她從沒想過真會這麼順利懷上,一直以為懷孕是件千難萬險的事的妻子,在這麼容易懷上後發生了某種轉變。
就好像已覺得無可救藥的病人,醫生為其做了最後掙扎,沒想到真的救回來了。身體痊愈後除了珍惜這第二次生命外,還會擔憂直面死神的狀況會重現。
——小喻現在的狀況就是如此,她對于孩子過分憂慮,捧在手中都怕化掉,已然有了孕期焦慮癥的跡象。
「老婆一會兒去對面公園走走,別老悶在家里。」梓健埋在組合沙發里說。
「昨天剛下雨,地上那麼滑去干什麼。」
「又不是溜冰,也沒那麼滑吧。順便也帶john出去散散步嘛。」
「你帶它去就好了。」
梓健站起身拉過正在陽台上看風景的妻子,當梓健將其抱在懷中時才發現,自己原來已有段時間沒踫過她了。
大約是從分床時起就沒再這樣抱過,懷孕才三個多月,身材的改變不太明顯,還是感受的到女人的魅力,一如臥室內掛著的大幅水晶結婚照上的美麗新娘一樣。
梓健溫柔的吻著小喻,試著刺探她的反應。妻子沒有反抗亦沒有迎合,默默接受。
當他將手放到小喻胸部時,她小聲的叫了聲痛。梓健便縮回了手抓著臀部。在這時妻子扭過身體,拒絕了丈夫求愛的暗示。
兩人尷尬的對視片刻。
不久後梓健開口︰「我問過醫生,說即使懷孕了也可以那個,並沒什麼壞處,只是不要太激烈就好。」
「你不能忍嗎?」小喻反問一句,這話讓梓健呆了幾秒。
「可以忍。」
「恩。」妻子降低語調,感受到了氣氛的僵硬,「老公,醫生雖然說,我也在網上看過可以,可……總不好的吧,對孩子……你忍一忍好嗎?」
梓健腦海中浮現出小喻對著水池嘔吐的模樣,一時間覺得自己禽獸不如。便擁過她,不帶過多**的兩人在陽台上擁抱會兒,停了一上午的雨又開始淅淅瀝瀝的落下來。
當嚴吟君帶著其香港女友出現時,梓健正在和叮叮還有其分析師叔叔一起在coast,由于剛開了個甬長的沉悶會議,三人都顯疲憊。
但看到嚴吟君走進咖啡店時,還是眼前一亮。
兩人坐下沒多久叮叮的叔叔便先回辦公室,應該是覺得和這幾個三十歲上下的大學好友聊不到一起吧。
嚴吟君的女友長一張西瓜子臉,眉毛修的很細,眉線勾的也變扭。把長發盤在腦後露出大光明似的前額,穿一件桃紅色t恤,加條歐版牛仔褲。
看起來,應該是個瘦長而前衛的女人。
而嚴吟君看見叮叮也夸她和以前大不一樣了,有了種成熟美,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心的。
四人叫了幾片黑森林巧克力,梓健將目光從女友身上拉回君這兒,他身上帶有股明顯的書卷氣,一派文質彬彬的三十男人模樣。
梓健好奇,雞和這女人是怎麼認識的,況且他們已到了見家長的地步,又是怎麼發展的?
瞧得出來,身邊的叮叮懷有同樣的疑問,但雞卻率先發問。
「梓健我還以為你和以前好過的女人,都不會聯系的哩。」
他這樣說是因為見證過梓健從溫妮到姚琳,再到雅妍的每段戀情。這些女人,在分手後就沒有聯絡了。
但對于叮叮,卻坐在一張桌上愉快的喝著咖啡,那只能理解為梓健並沒愛過叮叮,只是愛與他上床罷了。
因為在他心中,凡是愛過了再分手的女人,最好是不要再聯系了吧。
他是打心底厭惡分手後繼續做好朋友的那種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