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角與沙墓蠑螈的戰斗持續了接近兩個小時,到後來,戰斗已經不像是人與野獸在戰斗,反倒更像是兩只野獸在相互撕咬,那種野蠻的戰斗看得周圍的護衛心驚肉跳。等到那只沙墓蠑螈最終倒下的時候,已經有一大片的沙地被鮮血染紅。
歐陽角立在那里,他的胸腔不斷地上下起伏,精金液也不收回體內,任由它滴落在地上,周圍人等待了好久都不見他有反應,才發現他早已經暈了過去。
「真是的,那麼拼命干什麼?」藏卿幫忙扛著歐陽角往車廂走,精金液滴里搭拉地拖在地上,藏卿不得不在心里吐槽「這真是麻煩的能力」,不過他還是招呼了于番一句讓他幫忙收集一下。
「作為一個戰士擁有這種意志是基本條件吧,我倒是覺得他比你可靠多了。」夏宛兒走在後面,雙手抱肩很認真地說道。
「不,不是,那個……切,我只是怕我出手了太沒挑戰性,太沒觀賞性。」
夏宛兒哼哼了兩聲,不再說話。
四周的護衛們看三人的眼光又發生了某種變化,因為已經有了藏卿出現在前,所以歐陽角的第六幻境界所帶來的驚訝就大折扣了。但是真正令他們震驚的是這個看起來沒多大的大男孩竟然以第六幻境界的水準單挑勝過了一頭沙墓蠑螈,還是以肉搏的模式。
果然什麼都是物以類聚的嗎。
這樣的想法出現在了每一個車隊人員的心里,當然了,這三個人越厲害他們就越安全,他們樂得看到這種情況。況且,還有一個古代墓群在前面等著他們,他們想心情不好都不行。
不過想要找到那個墓群也不容易,車隊就地駐扎,大家開始在周圍搜索墓群入口。所幸的車隊帶著的水和食物都極其充足,就算在這里耽擱兩天也沒什麼大問題。
歐陽角這一次昏迷足足睡了一整天才醒來,等他醒來後什麼也沒說先灌下了一整個牛皮袋的水,又吃了將近三人份的糧食,最後在商行的負責人,也就是那個胖子眼巴巴的注視下把一大桶的精金液吸納回體內。
搞定一切之後,三人坐在車廂里,歐陽角搓著手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然後對藏卿和夏宛兒說道,「謝謝。」
「不客氣,反正那些吃的也不是我的。」藏卿大大咧咧地應承了下來。
「我道謝不是為了那些吃的,是為了你們沒有讓人來幫忙。」歐陽角的臉色好了許多,思維也似乎終于變得清明,「那麼接下來呢,你們打算去哪里?」
「先去嵐水綠洲,然後去火鰱城,再在那里坐船到芙龍城。」夏宛兒規劃里接下去的行程說了一遍。
「能讓我同行嗎?」歐陽角的語氣中竟然帶上了點懇求的意味,讓藏卿仿佛听到了自己日常說話時的語調。
「沒問題,我巴不得多兩個人呢。」藏卿一口答應下來,答應完才記得用目光向夏宛兒征求下意見。
「我們是去芙龍城找我師父,你去芙龍城干什麼?」
「我父親在芙龍城。」
夏宛兒哦了一聲,「那就一起行動吧,至少大家都是羊城出來的,也好有個照應。」
歐陽角獲救之後第一次露出了笑容,雖然清淡的僅僅是嘴唇的弧度震動了一下,但至少可以看出他已經開始恢復了。
「呼,那麼我覺得我們既然已經組成了一個隊伍,共同行動的話有一個統一的稱呼會比較方便。」歐陽角提議道,雖然他只是個紈褲,但是紈褲卻懂得許多看起來華而不實卻有用的知識。
「你是說取個隊名嗎?」藏卿露出了感興趣的表情。
「就是這個意思。」歐陽角點頭。
「叫天才威武隊,多霸氣的名字。」藏卿「呃呃呃」了半天,給出了一個他滿意的答案。
夏宛兒立刻就以一個白眼表達了自己的意見。
歐陽角一句髒話差點吐出來,不過剛被人家救起來,他還沒徹底放開,強忍著最後還是把那話咽了下去。
「夏小姐……」
「叫我名字就行。」
「夏……夏宛兒有什麼意見嗎?」
夏宛兒歪過頭想了許久,她只有在動腦子的時候會露出小女兒的姿態,看得藏卿和歐陽角一陣心顫。
「叫做牧羊者怎麼樣,現在的羊城就像是被我們放出去覓食的羊群,總有一天我們會把它奪回來。」
「我覺得不錯。」歐陽角毫不猶豫地贊成。
「這名字不錯,不過我還是覺得天才威武隊比較霸氣。」藏卿則依舊堅持。
于是夏宛兒就很輕松地得出結論了,「那麼我們的團隊就叫牧羊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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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才奇怪你當初在搶匣子的時候怎麼不直接宰了他。」零鼓看著藍鯨一臉怒意地從會議室走出來,身後跟著的東方杏和蒼斬也每一個有好臉色,轉過頭朝銀旗抱怨道。
「我的工作只是搶匣子,不包括殺人。」銀旗回答著他的問題,視線卻防空在另一個方向。
「要是你宰了他就沒這麼多麻煩了。」零鼓和銀旗跟到蒼斬後面,零鼓悄聲問道,「蒼老大,怎麼樣了,要不要叫墨輪把他 嚓了。」
蒼斬瞪了他一眼,「別多事。」
零鼓悻悻地退回去不再說話,一路上不斷用腳蹭著地毯,這是他發泄情緒的方法之一。
藍鯨做了好幾個深呼吸才確定自己的情緒已經平復下來,他轉過頭問東方杏,「你覺得我剛才的做法對嗎?」
「不是很理智。」東方杏實話實說,「不過當時的情況你會那樣也無可厚非。」
「這就是你在我見夏銘淵之前提醒我要注意的原因嗎?」
「很明顯我的提醒並沒有起到應有的效果。」東方杏苦笑著攤了攤手。
「我很抱歉。」藍鯨停下腳步,朝東方杏微鞠一躬,主上對臣下道歉,蒼斬看到這一幕急忙出言制止,但是東方杏似乎對這種尊卑之分帶來的規矩不是很感冒,他很坦然地等藍鯨道完歉,才繼續說道,「我並沒有怪你,我已經說了當時那種情況你會這樣情有可原。」
他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但是這麼一來,我們對于夏銘淵的態度就應該徹底變一變了,既然已經以不好的態度去對待了,那就別再友善起來,和強硬比起來,搖擺不定在交涉中更難獲得優勢。」
藍鯨若有所悟地點了點頭,他轉過身對身邊的另一個文官說︰「吩咐下去,把夏先生今晚住宿地點從夏宮轉到公共驛站,呃,最靠近城門口的那個。」
東方杏贊賞地一笑,果斷是藍鯨一大優點,看著藍鯨下完令,他繼續說道,「當然,夏銘淵提出的‘將鹿城的體制改成議會制’這一點使我們絕對不能接受的,在這一點上不可能有任何的退讓,但是他提出另外兩個條件,‘保持四景的軍事**權,不編入鹿城的正規軍’和‘幫助他奪回羊城’,我覺得可以答應。」
「這樣我們不是太吃虧了嗎?」藍鯨微微皺起眉頭,他沒想到東方杏剛剛讓自己強勢卻立刻又讓自己去答應三分之二的條件。
「不,我們一點也不吃虧。我們答應的條件只是紙面上的條件,但是有些時候,如果只是紙面上的短短一行字,那麼他的意思並不像常規思想里的只有一種。」
「什麼意思?」
「我說的明白一下,他想保持軍事**權,我們就讓他保持軍事**權不編入正規軍團,那麼我們就把他編排成一個特別軍團,他不會失去軍權,但是他不得不听令帶著他的部隊去替你辦事。他讓我們提他奪回羊城,但是並沒有說清楚要什麼時候替他奪回來。」東方杏邊說邊露出他那種獨有的笑容。
藍鯨越听,臉上的笑意就越盛,听到最後,他已經忍不住哈哈大笑,臉上的陰霾一掃而空,「哈哈哈,老天真是厚待我藍鯨,竟然把你這般人才派到了我的身邊。得臣如此,夫復何求啊。」
「城主大人,現在還不是高興的時候,夏銘淵這一次雖然只帶著影澤來了鹿城,但四景之間同氣連枝,我不相信夏銘淵與其他三支隊伍之間會沒有任何的交際。所以我們現在應該擔心的不是就在我們眼皮子底下的夏銘淵,而是我們看不見的其他四景。」
「但是夏銘淵叛出虎邦情有可原,其他三支隊伍應該對虎邦還是抱著忠誠的態度吧。」
「忠誠?」東方杏一挑眉,「那麼你又怎麼確定四景是虎邦親生出來的呢,若是讓我來看,無論如何他都更像個桀驁不受寵的孤兒。」
「你的意思是,是先有的**存在的四景,再有的隸屬虎邦的四景。」藍鯨明白了東方杏的意思。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夏銘淵看著眼前幾乎稱得上簡陋的公共驛站,一張臉拉的又長又黑。
「大人,走吧。」百里鐘安的臉色應該同樣難看,但是他的面癱讓他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瞬帝顯然沒有合作的**。」
「不,他有,他只是在向我施壓。」夏銘淵鐵青著臉走進驛站,「他吃定了我們需要鹿城的庇護,但他也同樣知道我的價值,他還會和我們談,並且我們最終會達成協議,只不過我提的條件不可能全部達到,但我們肯定會達成協議。」
百里鐘安安靜地跟在邊上,不在說些什麼,他的本家百里家已經被巢組給控制或者滅掉了,現在影澤就是他唯一的歸宿,他忠誠于他的首領,並且信任他的判斷。」
「對了,你晚上的時候出一下城,不用隱蔽,直接光明正大地出城,然後在外面給我繞一個晚上,至少把跟著你的人躲開,然後早晨回來。」快走到房間門口時,夏銘淵突然停下來對百里鐘安輕聲說道。
「為什麼,冬慕容大人還有段時間才到鹿城,為什麼現在就讓……」
夏銘淵做了個噤聲的姿勢,「你去做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