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老藥子的話,三人都詫異地瞪得老大,難以置信,不可思議。
「老魯你說笑吧,就算是真境界,也不可能造出像是沙暴這樣的攻擊吧,我也見過好幾個第九幻境界,雖然確實強的離譜,但也不可能以自己的能力發出一個沙暴來。」歐陽角哼哼了兩聲,依舊不相信。
「小子無知。」老藥子顯然對歐陽角沒有任何好感,「幻境界和真境界完全是兩個不同的階級,幻境界再強也是個人的戰力,如果和軍團踫上還是只有死路一條,但是真境界的話就算是虎邦和龍蕊的精銳軍團去挑釁也只有死路一條。」
「歐陽角你別吵,老先生你繼續說。」
「野族的人告訴我,那名真境界的大能原本只是軍隊里的一名小軍官,而他的能力也不是控制沙暴,而是控制氣流,這是個很尋常的能力,他所在軍團里有幾乎三分之一的士兵都是這個能力,或者與之相近似的能力,所以那個軍團也稱之為風神部。」
「鑾蝶風神部!」三人同時一驚。
這個名字可是就連藏卿都知道的極其有名的存在,在差不多一百年之前的時候,山河本界還不像現在這樣群雄割據,那個時候只有兩個勢力兩分天下,其一是現在還在據守西北的玉蓬萊,而另一個則是已經長眠進歷史的鑾蝶帝國,而風神部就是鑾蝶帝國當年最強五戰部之一。
「沒錯,就是那個風神部。」老藥子點了點頭,那個時候大能並沒有表現出什麼特別的天賦,只是風神部里面普通的一份子。那一次,風神部奉命潛入敵後進行攻擊,難以想象鑾蝶帝國下了多大的決心,那麼大的一個軍團竟然以化整為零的方式扮作各種職業的人潛入玉蓬萊的境內。更恐怖的是,為了不讓玉蓬萊的人察覺,他們被要求不暴露身份安定生活三年。三年啊,人一輩子能有幾個三年。鑾蝶帝國的領袖敢做出這樣的計劃,一來是極其信任風神部的忠誠,二來也不得不佩服他的魄力。
也就是在這三年里,這位大能認識了那個改變他一生的女人。」
老藥子講到這里,三人差不多也從紅螺沙暴的驚訝中緩過來了,一緩過來身體立刻就對寒氣做出了反應。藏卿幾乎是連勸帶拽地把老藥子現請進車廂再講。
四人在車廂里坐定,夏宛兒看著藏卿那神情,沒奈何又像剛才一樣把火蛇放進他的被窩里。老藥子看在眼里,露出若有所悟的神色。
「那我就繼續說了。」老藥子咳嗽了兩聲,繼續把這個故事講下去,「大能在玉蓬萊愛上了一個女人……」
听老藥子講到這里,藏卿在心里一扶額,祈禱不要是自己已經想到的狗血情節。
「這個女人也同樣愛他,因為這個原因,大能一直小心著不要與這個女人把關系發展的太深,但人心是最難控制的東西,即使是自己的。大能到最後還是沒有忍住與那個女人走到了一起,確實一開始並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直到第三年,鑾蝶帝國和玉蓬萊的戰事再起,大能不得不在愛情與忠誠之間做出一個選擇。」
果然……
藏卿對這種故事連吐槽的心都沒有了。
「那然後呢?」夏宛兒卻听得津津有味,女人最不能抵抗的就是這種煽情的故事,夏宛兒也不例外。
「大能最終還是選擇了忠誠,但他不能就這麼告訴那個女人,所以他告訴她,他是去中央沙漠旅行,很快就會回來。同樣,他也打定主意只要這場戰爭結束他就離開軍隊過來和那個女人過平淡的生活。但是或許是因為心中抱著信念,大能在這場戰役里展現了從沒有過的勇氣和戰力,屢獲奇功。戰事結束之後,他被提拔到副將軍的職位,也因為這個原因,他的長相已經被玉蓬萊知曉,想再像上次那樣潛入無異于痴人說夢了。」
說到這里,老藥子也忍不住嘆了口氣,「這一耽擱,那就是十多年,這十多年間他不斷地嘗試再次回到玉蓬萊,但那麼多年過去,他都沒有找到辦法。但就在十五年之後,突然有一個少年來到他的府上找他。當他看到那個和他年輕時候一模一樣的少年時,他就立刻明白了。他問那個孩子,你母親呢?少年告訴他,他母親三年前就去中央沙漠找他了。知道了這件事之後他像是瘋了一樣在當天就不顧任何阻攔辭去了職務,然後直接就朝著中央沙漠飛奔而去,但是鑾蝶帝國的當權者不知道他的想法,當權者在數次警告立刻回來依舊得不到他的回應之後,召集了軍隊前往阻截他。並且下了命令如果他還是不願意回來,那就不用顧慮生死,只要將他帶回來就行。他經歷了一場惡戰,就是在那場惡戰里,他進化到了真境界。但是等到他到了中央沙漠,花費了將近十年的時光,幾乎在沙漠的每一顆沙礫上都留下他的印記,他卻依舊沒有找到那個女人。于是他開始創造紅螺沙暴,因為在他離開那個女人之前,那個女人對他說過,她喜歡鮮紅的赤鵑花和美麗的海螺,而他回答她,等他回來的時候,他會為她帶來赤鵑花色的美麗海螺。而現在,他希望她能看到紅螺沙暴,如果她能看到沙暴,她就一定能明白自己對她從來就沒變過的心意。但是日復一日,紅螺沙暴在中央沙漠轉了無數圈,她依舊沒有出現,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直到現在。」
老藥子說完,這個傷感的結尾讓車廂里的氛圍變得有些壓抑,他看著三人或多或少都變得有些黯然的神情,突然哈哈一笑,「別當真啊,說了這是個故事而已。」
大好的氣氛被老藥子的一聲笑徹底破壞,隨後他不再多說什麼,掀開簾子走了出去。
「真是個傷感的故事。」夏宛兒明顯還沒緩過勁來,輕嘆了一聲說道。
「聒噪的老頭子。」歐陽角窩到一邊偏過頭去睡了,雖然他嘴上這麼說,但藏卿和夏宛兒都看的出他也被這個故事感染到了。
「我覺得這可能是真的。」藏卿則是很認真地點了點頭,「這故事我沒听過,很新穎,細節方面也修飾的很好,如果不是真的的話,那麼編出這個故事的人就太有水平了。」
夏宛兒白眼還沒翻完,簾子突然又被掀開,于番那張標準的國字臉出現在三人眼前。
「綠洲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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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夜里百里鐘安出去了。」藍鯨皺著眉把他得到的消息告訴東方杏。
「城主大人怎麼想呢?」東方杏沒有急著回答,反倒笑著反問道。
「夏銘淵在城外還有隱藏的力量,他知道我們在向他施壓,所以他用這種方式反向我們施壓,希望能因此增加自己的籌碼。」
「有一定道理。」東方杏兩手支在膝蓋上,笑著點了點頭,「但是如果要我說的話,他在城外根本沒有隱藏的力量,或者說那股力量還沒有到。」
「為什麼?」藍鯨覺得自己一到東方杏的面前就會特別喜歡問「為什麼」,他不知道錦琉璃和龍丘宴有沒有這習慣。
「因為他派出去的人是百里鐘安。他如果是要傳話的話,隨便一個擅長潛藏的影澤士兵都比百里鐘安更加安全,至于身份確認的問題,影澤的人特有的魄就是最好的身份證明。」
「所以他只是想讓我們覺得他有我們不知道的力量,他只是在嚇唬我們。」
「我不能說就是這樣,我只能說很大概率是這樣。」
「那我們該怎麼做?對他更加苛刻嗎,讓他少做些這種無用的小動作。」
「不,正相反,我們要裝作很驚訝發現了他還有隱藏力量,並且改變對他的態度。」
「為什麼?」藍鯨發現自己似乎真的離不開這三個字了。
「因為我們不可能任由一支我們不知道的隊伍待在靠近鹿城那麼近的地方。所以我們肯定要派人去巡視,但是我們找不到他們,所以我們要去遠一點的地方去找他們,找啊,找啊,說不定運氣好我們就能找到他們了。那麼等夏銘淵拿他的籌碼的時候,會不會發現自己不小心抓了個空呢。」東方杏表情平靜地說著話,但眼中卻閃過了一絲精光。
「那麼你覺得我該派誰去呢?」藍鯨愣了一下,嘴角又一次忍不住露出笑容。
「我記得最近零鼓似乎很閑。」
「似乎是這樣。」
兩人相視一笑,笑得那叫一個賤。
「夏銘淵有麻煩了。」一個有著雪白及腰長發的青年男子騎在一匹黑毛白鬃的駿馬上,遙遙看著遠遠地出現在地平線上的鹿城。他帶著一雙麝皮的絨毛手套,把雙手包裹得嚴嚴實實,似乎很不希望被他人見到他的手。
「大人為什麼這麼說?」在他身邊,一個穿著白色長袍的蒙面女問道。在兩人的身後,還有整整齊齊的一個部隊,每一名士兵都穿的像副官一樣全身雪白。
這是一個除了首領之外全部由女人組成的軍隊,雖然如此,但它依舊在北蚩尤之戰時和影澤一樣大放光彩,它有個詩意的名字,雪泊,而它的主人,那個白發男子,叫做雪貂冬慕容。
「鹿城的線人告訴我,藍鯨最近得了個厲害的手下,而且不再是像獨斗天里那些只知道打打殺殺的莽漢,而是個像長孫元芳和櫻路佳一樣的人物。」
「智將?」
「沒錯,所以我說夏銘淵有麻煩了,不但夏銘淵有麻煩了,我們也快有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