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野驢堡準備完全,參加大比的戰士,加上隨行的人和食物與水,足足五輛車一同前往如來堂。
如來堂地處沙漠的中央,並不是綠洲,而是徹底建立在沙漠上的一個建築。
四周黃沙漫漫,只有如來堂內部有一口水井,以及一小塊能夠種植作物的田地。金天尊就住在如來堂內,帶著其他四姓大家送來的學徒,過著苦行僧般的生活。
**上的痛苦所帶來的結果是精神上升華。因為常年誦讀佛經的原因,如來堂里的學徒每一個的魄能力都是治療,或者類似與治療的某種能力,這項能力進階到最高階段,便是金天尊的命之彌勒。
雖然看起來以常年的苦修換得一個沒有任何戰斗力的能力很吃虧,但是在中央部落這個醫療水平極差的地方,每一個擁有治療能力的戰士,其所擁有的地位不下于四姓大家里大長老的地位。
但基本上沒有學徒會離開如來堂,即使一出去他們便能擁有人所敬仰的地位。但這麼多年來,卻只有沒幾個人離開過,僅有的幾個個例也在出去之後相繼自殺,沒有人知道為什麼,就好像這是如來堂的一個詛咒一樣。
听著扎封對如來堂的介紹,藏卿不時「哦」一聲,他突然覺得自己這山寨貨沒用也是情有可原的,畢竟自己這幾年活下來,雖說不算什麼好日子,但也算是蠻滋潤的了,和那群自虐僧真心比不了。
坐在他身邊的老藥子則听得全神貫注,那樣子就好像私塾里的學生在听先生講學一樣。
老藥子在出發前一晚找到藏卿說他已經月兌離了商隊,想要在中央部落多留一段時間,希望能和他們一起去如來堂看看,藏卿看他那麼堅持也就答應了,反正去的人本來就不少,他連小珠宇都帶著。
不過讓藏卿奇怪的是扎庫酷並沒有和他們一起走,不過後來听扎封提及他的那只寶猛 ,他才理解為什麼。他要是有那麼拉風的坐騎,他也不會坐這個破車。
路途遙遠,但還好扎封常年在外,見多識廣,講出來的一些故事讓藏卿和小珠宇听得津津有味,旅途倒也不算無聊。
不過讓藏卿不舒服的是,扎侖甫清這家伙作為隨行長老總是要過來和自己談一些自己完全不感興趣的學術問題,連小珠宇都看得出他是在示好,但藏卿不得不嘆息他在示好這一塊的功力實在不敢恭維。
但是更讓藏卿對他反感的是他竟然讓扎侖甫考當做護衛一同上路,是個人就看得出扎侖甫考和歐陽角不對付,也不知道他安了什麼心思。
「還能有什麼心思,無非是當初我揍了他一拳他想報復唄。」哪天藏卿歐陽角用垃圾話聊著天的時候突然提及這個問題,歐陽角一針見血地指出了原因。
「那你得小心點。」
「對啊,小心那壯漢半夜來爆你菊花時濺出來的東西踫到我。」
「不對,是你要小心那小白臉那把小刀半夜給你做盤香腸切片當夜宵。」
夏宛兒听著無奈,偏偏又無可奈何。干脆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到自己的魄上,在接受了秋白石的魄能共享之後,現在她的魄也不再是原本光質體的形式,而是如同霧氣一般迷迷蒙蒙的一片。
原本夏宛兒並沒有打算接受秋白石的魄能共享,但是在知道歐陽角那晚輝煌的戰績之後,她便坐不住了。
現在牧羊者的團隊三個人,算起來她就是最弱的了,這是她絕對不能忍受的,所以明知道魄性質的改變需要很長時間的適應期,依舊硬著頭皮上了。
魄能共享之後,夏宛兒很清楚地感受到了自己的魄變得更為強大,估計再過一段時間就能突破第七幻境界,但是現在最大的問題是怎麼用性質改變之後的魄與自己的能力想和,如果不能辦到這一點,那麼自己的實力就是不進反退了。
沒問題,能辦到的。夏宛兒再一次對自己肯定到,她不能忍受當墊底,絕對不能!
上路第七天中午,遠遠終于可以看見如來堂的樣子了。
雖然在藏卿也見過寺廟,但這樣的寺廟倒是真沒見過。
這是座塔狀的建築,底下四四方方,漸漸向上,方形就逐漸變成圓形,到頂端的時候又變成一個葫蘆形的尖頂。如來堂的主色調是黃色,配以紅色和金色,遠遠看過去,確實很是震撼。
「這就是我們部落的如來堂。」扎封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滿臉的自豪,一旁的扎午也是一臉笑容。這地方是所有部落人的精神信仰,說是聖地也不為過。
如來堂派來迎接的是一個已經上了點年紀的僧人,一張臉上布滿了苦難的痕跡,至少藏卿看到他的第一眼腦子里就閃過了「真可憐」的想法。
一進如來堂藏卿才發現為什麼外面會呈現下方上圓的情況,在如來堂內部的中間有一座塔,整個構造形容起來就好像一座塔外面又套了一個方房子。
「扎姓大家的各位請到西廂房休息。」接待的僧人引著眾人走向其中一邊的廂房。
「其他三家還沒有來嗎?」作為扎姓大家代理的扎侖甫清問道。
「黨姓大家與卡姓大家都已經到了,現正在東廂房與南廂房休息,珠姓大家還在路上,大概明日便可到達。」接引僧用最刻板的聲音回答了扎侖甫清,看他這樣子,扎侖甫清也沒有興致再問些什麼,便由他帶路,往西邊廂房走去。
「喲,扎家來的挺早啊。」剛走到一半,突然竄出來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藏卿回頭看去,是個剛從東廂房走出來的男人在說話。
那個男人嘴里嚼著塊木頭,藏卿也看扎封嚼過,似乎是叫浦腩木,嚼起來嘴里會有肉味。他理了一頭短發,整個人看起來就像一只站立起來的老虎,偏偏奇怪的是他的眼珠卻是紫色的。
「黨甲紫,你什麼意思?」出乎意料的,這次站出去的卻是扎幻冥。
「沒什麼意思,好久不見來打個招呼。」黨甲紫往前走了幾步,嘴里依舊嚼著浦腩木,「和我的手下敗將打個招呼。」
扎幻冥在听到「手下敗將」四個字的時候臉色一下子陰沉了下來,快步走到黨甲紫的面前,「不想死你就再試著說一句。」
「喲喲喲,當初敢打賭,現在就听不得我說啊,扎姓大家的底氣也就這麼點了。」
扎幻冥嘴角抽動著,走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領,「你tm別逼我。」
黨甲紫的臉色也陰沉了下來,嘴里的浦腩木往邊上一吐,「怎麼著,老子還怕了你不成。」
說著第八幻境界的氣勢就爆發了出來,扎幻冥也不示弱,兩股氣勢攪在一起,在兩人的頭頂形成一個空氣螺旋,發出嗚嗚的悲鳴聲。
「夠了,黨甲紫你給我回來。」
一聲厲喝,清脆的女聲打破了兩人劍拔弩張的氣氛,藏卿循聲望去,是個高挑的女人,看身高應該和自己差不多,不對,應該比自己還高。扎著一條長長的麻花辮子,像是蠍子尾巴一樣蕩在腦後。
藏卿和歐陽角對視一眼,兩人身高相近,兩人同時看到了對方眼里的嘆息。
女人給人的感覺和夏宛兒有些像,但是對外的排斥感更強,打個比方,就好像全身都刻滿了生人勿進的符咒。雖然長得挺漂亮,但卻讓人生不出去親近心思。
黨甲紫听到這聲喊,果斷地停止了和扎幻冥的死磕,氣勢一收,轉身朝著那個女人走去。
「大比上再收拾你。」
扎幻冥看著黨甲紫離去的背影,同樣把氣勢一收,回歸到自己的隊伍,只不過一路都陰沉著臉,看得出他的心情差到了極點。
「那女的是誰?」一進廂房,藏卿就好奇寶寶似的湊到扎封身邊問道。
「黨秀兒,黨家的王牌。」
秀兒?是不是戴個兒字的都要這麼凶殘啊。
藏卿默默在心里吐槽道,嘴上卻不停,「她很厲害嗎?」
扎封看著藏卿,眼神里帶著說不出的意味,「我們隊伍里,除了扎庫酷之外估計沒人是她的對手。當然,如果小天尊的傷好了估計也有的一拼。」
藏卿自動忽略了他後面一句話,腦子里把黨秀兒劃分到「洪荒巨怪」那一欄,和孤零零的扎庫酷做個伴。
「那扎幻冥和那個什麼黨甲紫又是怎麼回事?」
扎封猶豫了一下,似乎是在想能不能這件事告訴藏卿,不過看著藏卿那期待的表情,扎封還是開了口。
「大概三年前的時候,扎幻冥在沙漠里找到了一個古代墓群,對,沒錯就是一個古代墓群。他當時就已經有第八幻境界,藝高人膽大,他沒有其他人就一個人進了墓群里面。在里面他遇到了正好落單的黨甲紫,兩人當時也發生了爭吵,就好像剛才那樣,然後兩人打了賭。誰能先找到墓地里面的沙墓蠑螈王並擊殺誰就算贏,輸的一方,要去對方的族內跪著認輸。」
「然後扎幻冥就輸了?」藏卿想了想,這賭約確實令人難堪,甚至有點踐踏尊嚴的味道了,扎幻冥剛才會爆發也可以理解了。
「對方可是一個七個人的小隊,他可能不輸嗎?俺可跟小天尊你說好了,你絕對不能說出去啊。」
「放心,你要相信我的信譽。」藏卿拍著胸膛保證下來。
次日,扎封還沒起床,就听見外面一聲野獸咆哮般的嘶吼,「扎封你給我死出來,老子要宰了你!」
扎幻冥狀若瘋魔地從外面沖向扎封的房間,就在剛才,他晨練這一路上遇到的人,每一個都朝他露出可憐的表情,不說扎姓大家的那些人,連掃地的僧人都用那種眼神看著他。他一走過,就會听見背後傳來一聲悠悠的嘆息。
直到他終于攔下一個扎姓大家的隨從問清楚事情,他才知道自己的「光輝事跡」已經傳遍如來堂了。
而此時還在睡夢中的藏卿覺得耳邊有些吵鬧,吧唧著嘴翻了個身,他可沒跟別人說過扎幻冥的事情,他只是問了別人幾個問題而已。
「你不知道扎幻冥以前的事吧?你不知道他因為賭輸了而跪在黨家向人認輸吧?你……」
還真是吵啊,大清早就不能消停點。
藏卿皺了皺眉頭,又翻了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