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大佛的剎那,卡善的手已經揚了起來。綠色小說但下一刻,當他看到藏卿突然變得漠然的神色,他的手又放了下去。
那表情他很熟悉,那是一種對生命的嘆息,對生命的漠然。
凡心入聖。
他曾經數次在金天尊臉上看到這樣的神情,但和金天尊不同,藏卿臉上的神情少了一絲慈悲,多了一絲殺伐。也就是這一點殺伐,令卡善不敢妄動。
看著卡善的動作,藏卿知道自己的目的達到了,他放出佛影有三個原因。
其一,他要牽制住卡善,讓他不能加入戰局。
其二,他要讓對方的其他三人有所忌憚,有了忌憚就會分神,而現在,每多一分優勢都是至關重要的。
其三,是因為夏宛兒昨天教了他一個小技能,莫語,是一項類似傳音入密的技能。正常幻境界想要催動這項技能極其簡單。但是藏卿這個假貨,即使是這麼簡單的一招技能也必須動用全力。
一道道指令伴隨著大佛的第一聲佛號傳到了三人的耳里,三人的攻勢瞬間變得強勢。
扎侖甫考一聲低哮,神兵紫荊對擂一拳,光質紫荊往後倒長,轉眼便纏遍了他的兩條手臂。
紫荊穿!
扎侖甫考一躍而起,像只暴龍一樣朝著卡奇杰撲去,他的兩臂在身前夾成v字形,像是暴龍張開的巨嘴。
卡奇杰往後一躍,扎侖甫考的攻擊雖然凶猛,速度卻不行。
但是紫荊穿的能力顯然不僅于此,卡奇杰閃過,扎侖甫清的拳頭直接砸在地面上。而後,像是火山噴發一樣,在卡奇杰還處在半空的時候,那些灌入地下的紫荊從他身下的地面爆發而出,將他纏在半空難以動彈。
與此同時,夏宛兒已經閃到扎侖甫考的身邊,十指連動,只不過,這一次不再僅僅只有十條火鞭。
每一條揮舞出的火鞭都從尖端炸裂開來,就好像樹枝分叉一樣一分二,二分四,到最後,在她手中揮舞的是整整八十根火鞭,繪制法陣的筆多了八倍,完成法陣的速度自然也大幅度上升。
短短十秒,原本需要三分鐘繪制時間的法陣已經完成。
織法者,炎蟒弒!
火蟒噴涌而出,瞬間吞噬了還在掙扎中的卡奇杰,這一次的攻擊可是完整的。火蟒盤成圈狀,巨大的火柱爆發而出,甚至可以看見在里面掙扎的身影。
在夏宛兒完成法陣的同時,卡素顏的透明波刃已經從身後追了上來。不過夏宛兒完全不在意這一點。
歐陽角一只腳往地上一刺,隨後瞬間引爆身後早已準備好的金屬,整個人如同一道金色閃電一般穿過卡素顏與夏宛兒之間,而在他通過的路徑,一面精金液構成的牆壁已經完成。
透明波刃打在金色牆壁上叮叮作響,證明了其被全部被擋了下來。
歐陽角在停下之後立刻側身一滾,轉身面向火柱,那兩只巨臂瞄準火柱中的卡奇杰。在他的手肘處,一個個的鼓包生出。歐陽角意念一動,鼓包爆炸開來,兩條黃金巨臂就像月兌出手套一樣從他的手臂上月兌出,射向火柱中的卡奇杰。
同一時刻,卡智顏的鳥形波刃已經追至歐陽角的身後,也就在這個時候。又一面紫荊棘牆從地面沖了上來,就如同歐陽角的黃金牆壁一樣攔下了所有波刃,只不過這一回,被攔下波刃是鳥形的。
轟!
兩條金色巨臂集中卡奇杰,沖擊力讓早已布置在兩條巨臂內部的金色鼓包全部爆炸。
大爆炸卷起的氣浪讓所有人都一個趔趄,在周圍圍觀的眾人齊齊倒吸一口冷氣。
這樣威力的攻擊,即使是第九幻境界也不是每一個都能施展出來。而現在,一個第六,一個第七,一個第八,三個人加起來竟然能達到這樣的威力,如何讓大家不驚訝。
這一波攻擊之後,扎侖甫考,夏宛兒和歐陽角三個人都有些月兌力的感覺,剛才這一波他們都用了全力,力求在最短的時間內爆發出最強的攻擊力。
「解決了嗎?」
爆炸的煙塵還未散去,藏卿不安地用莫語詢問道。
三人都沒有說話,他們也不能妥帖地給出一個的答案。
按照藏卿的計劃,先集合三人的戰力解決對方四人中最弱的一人,然後放緩戰斗節奏,開始以一換一的戰斗模式與對方糾纏。最後,再實施「死地」戰術。
而這整個計劃的名字,就被藏卿稱謂「生的光榮,死的偉大」。
煙塵逐漸散去,在爆炸的地點,空無一物。
沒錯,空無一物。
扎姓天隊的四人猛地瞪大雙眼,而就在三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兩道三叉戟從三人的身後刺了過來。
「小心!」藏卿看得仔細,立刻出言叫道。
可惜還是晚了一步,兩道三叉戟直直地刺進扎侖甫考的背部。
「該死。」夏宛兒在听到藏卿的喊話之後立刻側身一閃,隨後枝蔓一般的火鞭從指間爆射而出,朝著卡奇杰射去。後者就地一滾,滾進另一個開場便布置好的三叉戟牢籠,三道波刃三叉戟射向擂台的另一邊。
當三道波刃三叉戟落地的一剎那,卡奇杰的身影從原來的牢籠中消失了。隨後,神奇地出現在剛剛布置下的三叉戟牢籠里。
藏卿這才明白那三叉戟中蘊藏那麼多的魄是為了什麼,即使是藏卿這種水貨都知道,空間轉移的能力所需要的魄有多大。即使是蘊含了數倍于普通波刃的三叉戟都需要三枚才能實現短距離的瞬移。
很顯然,卡奇杰就是靠著這一招躲過了扎姓天隊的三段連招,並且,還先奪一城。
「把他先送下去,他已經不能戰斗了。」藏卿朝守在擂台邊上的僧人們說道。
「我還能打!」扎侖甫考一聲大喝,整個人艱難的爬起來,背上血流如注。
「送他下去。」藏卿以完全不弱于他的氣勢喝道,像是一頭睡醒的雄獅搖頭一吼。
擂台下的僧人們一愣,連忙上來把大吼大叫的扎侖甫考架下去醫治。
「那麼現在,小天尊閣下也該出手了吧。」看著扎侖甫考被運下擂台,卡善走上前向藏卿問道。
「都不需要,就這樣繼續。」夏宛兒第一個回過神來,雖然額頭上還流著冷汗,但卻沒有一絲怯懦的神色,完全沒有處于劣勢一方的自覺。
「對,就這樣。」歐陽角站起身,面色呈現月兌力之後的慘白。
看著身前兩人如此霸氣地都已經給出了答案,原本還想著要答應的藏卿只得嘆一口氣,然後攤攤手無奈地說道。
「就這樣吧。」
————————————————————————————————————————————————————
藍鯨坐在會議室的主席上,一只手托著下巴,另一只手放在扶手上,手指不斷地敲擊。
「四景的首領,果然沒一個是容易馴服的。」
藍鯨嘆了口氣,對著身前的蒼斬說道。
雖然藍鯨說著這句話,但這句話的內在意思蒼斬卻很明白,「東方杏不在,果然很麻煩啊。」
無奈地看著自己原本沙發果斷地城主大人現在竟然變得這麼猶豫,蒼斬很清楚原因是什麼。
對于一顆聰明的腦子,特別是東方杏那樣聰明的腦子,人總是會不自覺地產生依賴感。
聰明是一種很難給出階級的東西,它不像境界那樣有等級之分。有些時候,很多人覺得自己已經足夠聰明,或者說覺得他的聰明已經足以進行他的工作。但是人們總是會遇到比他們更聰明的人,而在得到過那些人的幫助之後,便會產生所謂的依賴感。
這種依賴感說白了,是對「簡單」的依賴。聰明的人總是能將復雜的事情變得簡單,變得容易完成。
這就是「聰明」的力量,他不能實實在在地對人造成傷害,卻擁有著比實際傷害更強大的力量
「我覺得我們或許可以暫時停止和冬慕容的談判,多晾他幾天。」蒼斬給出了他的意見。
「晾他幾天嗎?」藍鯨感覺還是在走神。
「沒錯,晾他幾天,以前我們經常這麼做。」
藍鯨一愣,隨即哈哈大笑道,「我只記得我們曾經把虎邦的將軍晾在篝火上過。」
大笑完之後,藍鯨朝蒼斬點了點頭,「謝了,我最近確實太過消沉了。」
站起身,理了理衣服,「好吧,我們再去和冬慕容談一次,要是他再不答應,或許我真的會沒有耐性把他晾起來。」
兩人相視一笑,就打算離開會議室,門一開,就看見銀旗以一個正打算推門而入的姿勢立在門口。
「有消息。」銀旗收回手,在門口軟綿綿地立正說道。
「消息?」藍鯨側開身,和蒼斬再次回到會議室。
「說吧,什麼消息?」藍鯨重新在主席位上坐下問道。
「鹿城傳來的消息。」
藍鯨的身子一瞬間繃得筆直,「東方杏的消息?」
銀旗點了點頭,「他想要在羊城起義。」
「起義?」蒼斬和藍鯨異口同聲地問道。
「沒錯,他還和夏銘淵結了盟。」
驚訝變成了震驚,藍鯨重新倒在椅背上,「東方杏為什麼要和夏銘淵結盟?」
「不知道,我想我們這里每一個人都猜不透東方先生的心思。」蒼斬搖了搖頭,同樣靠倒在椅背上。
藍鯨閉上雙眼思考了一會兒,兩手掐了掐鼻梁。
等他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眼里的猶豫已經一掃而空。
「傳令下去,出兵羊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