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那個皮膚白到幾乎透明的獨臂少年,黨秀兒全身的氣機收緊,她的身後,巨大的土質佛像早已準備完畢,只要她一聲令下便會立刻撲上去與獨臂少年拼命。
「你到底想說什麼?」黨秀兒第三次問出相同的問題,獨臂少年雖然給她很危險的感覺,但並沒有露出惡意,但是黨秀兒實在是搞不懂他是什麼意思。
「它,治,懷疑,行?」
獨臂少年似乎並不懂大陸通行語言,說出來的話只能用殘破不堪來形容,根本沒辦法理解他的意思。
不過黨秀兒也知道這樣拖下去不是辦法,開口說道,「你帶我去讓我去的地方,我去看看再說?」
也不知道獨臂少年有沒有理解他的意思,不過在她說完之後獨臂少年便轉身往洞穴深處走去。
跟著獨臂少年往洞穴里走進去,黨秀兒的驚訝之情不減反增。在剛才她剛剛被傳送到這里的時候,便看到一副巨大的壁畫。但令她驚訝的是,這幅壁畫竟然全部由花朵組成。
不同顏色的花朵一齊構成了一副幾乎延伸到穹頂的巨大壁畫。
壁畫上所畫的,似乎是一條龍與一個人之間的大戰,整幅壁畫分為三個部分。第一部分,似乎是說龍與人同時發現了一個瓶子般的東西。第二部分,花的則是龍與人開始大戰,打得幾乎連天都要裂開來。第三部分,巨龍被打敗,人類踩在巨龍的頭頂。
正在黨秀兒還在研究壁畫的時候,獨臂少年便出現了,之後便是長長的僵持,直到現在終于有了些轉機。
黨秀兒也猜測過許多獨臂少年與這壁畫所描繪故事的關系,可惜完全沒有頭緒。
就這樣跟著他走到洞穴深處,獨臂少年突然一躍而起扯開攔在穹頂上的樹藤,露出後面能夠發光的孢子植物,讓黨秀兒能夠看清洞穴里的情況。
光亮涌進眼中的剎那,黨秀兒眼楮一眯,再睜開的時候,徹底僵在了原地。
龍!
黨秀兒被嚇得往後跳了一步,立定身形才發現只是具龍骨架而已,只不過因為這具龍骨架上開滿了銀色的花朵,粗粗一眼看過去,還真以為是一條銀龍蜷伏在那里。
但是,銀色的花朵,這世界上真的有這種顏色的花朵嗎?
「當然不存在,這是一名真境界的能力啊。」黨秀兒還在驚訝中,腦中突然響起一個童聲。
「是誰!」黨秀兒被這個聲音嚇了一跳,整個人再一次百分百地戒備起來,但四下張望了許久,也沒有發現除了自己和獨臂少年之外還有什麼人。
「別找了,就在你面前呢。」鬧鐘的童聲用無奈的語氣說道。
「你是,這條龍?」黨秀兒難以置信地把目光再次放到眼前開滿銀色花朵的的龍骨架。
「不能這麼說,嗯……」鬧鐘的童聲似乎是在思考,「你叫我龍骨花座靈就行了。」
「龍骨花座靈。」黨秀兒把這名字念叨了一遍,「也就是說你是類似器靈一般的存在了。」
「啊呀,人家的水準比器靈什麼的可高多了,我可是以一陣條成年裂角天霜龍的精華為本源產生的哦。不過說的準確一點應該是這條龍的怨氣產生的。」
「怨氣?」
「沒錯啊,我的本源被一個人族的真境界用卑鄙的手段打成重傷囚禁在這里成為那個人的力量源泉,深深被抽干致死,沒有怨氣怎麼可能。你看那些銀色的花束,就是用來吸取我本源生命精華用的。」
黨秀兒听他這樣說起只覺得渾身一寒,這手段確實是歹毒了一些。
「是什麼人做的這種事情?」
「不知道,我又沒有徹底把本源的記憶繼承下來,能記住這麼多事情已經不錯了。」
「那你把我找來做什麼?」黨秀兒听了這麼多,雖然大概搞清楚了那副壁畫上所繪的來龍去脈,但卻依舊沒有搞懂獨臂少年為什麼要讓自己來這里。
「不是我讓你來的啊,是那家伙讓你來的啊。」童聲停頓了一下,「他似乎是听到了龍骨花座朝外發出的怨氣波動,找到這里後說是想要幫忙復活我的本源,隨後我便告訴他,至少要找來兩個人才有可能辦到這件事情。一名精通生命頌的妖精和一名真境界,缺一不可。」
「可是這和我有什麼關系?」
腦中的童聲遲疑了一會兒,以一種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因為你有真境界的血脈。」
————————————————————————————————————————————————————
從原路返回,夏宛兒卻完全不知道該往什麼方向走,整個墓群那麼大,等他一遍走下來,要是黨秀兒還一點事都沒有,那才奇怪。
走到那個四岔路口的時候,夏宛兒直接就放棄了憑借跑步去尋找的想法,十指揮動間,手上的火鞭全部化作火星狀,這些火星匯聚在一起,倒真的有幾分赤色之霧的意味。
「散。」夏宛兒雙臂一張,匯聚在一起的火星如同螢火蟲一般朝著四周散去,這是夏宛兒第一次這樣使用自己的火焰,她也不清楚能不能奏效。不過秋白石曾說過霧屬性的魄是帶有偵察功效的,夏宛兒現在也只能死馬當作活馬醫了。
赤霧圖錄。
雙目為了更好地感知火星帶來的信息而緊緊閉上,如此精細地催動魄能力所帶來的壓力之大是前所未有的,幾乎就在夏宛兒閉上雙眼的同時,腦袋就不可抑制的刺痛起來,仿佛大腦燃燒了起來一般。
不過效果確實還是有的,整個古墓的構架開始一點點立體地浮現在夏宛兒的腦海中,仿佛看著一個立體模型一般。
慢慢地,這個模型變得越來越精細,幾乎連岩石的凹凸都能夠仔細分辨出來。但是即使已經承載了這麼大的信息量,夏宛兒依舊找不到黨秀兒的所在。
不可能啊,除了藏卿他們正處在的那一塊,整個墓群都已經顯示在了她的腦海里,夏宛兒甚至還仔細地檢查了三遍,然而依舊沒有找到任何的線索。
除非……除非她已經不在墓群里了。
想到這個可能性,夏宛兒還是不放心地有檢查了一遍,確定墓群里是真的沒有了黨秀兒的身影,干脆的能力一收,朝著扎庫酷他們剛才所走的那條路跑去。
————————————————————————————————————————————————————
「啊啊,又輸了。」卡奇杰把手上的棋子一甩,一臉抓狂地說到。
「不錯了,僵持到現在才輸,和之前比已經有很大的進步了。」歐陽角一臉教訓晚輩的嘴臉。因為閑極無聊,歐陽角動用能力做出棋盤和棋子,兩人就這麼下起了五子棋。
只不過,幾乎每一局都是歐陽角以獲勝,不得不說,歐陽角在五子棋方面確實有著驚人的天賦。
不過如果藏卿在,肯定就會說,「他也只有這種地方的天賦能驚下人了。」
喪氣似地嘆了口氣,卡奇杰從盤膝而坐的姿勢站起身來,說道,「不玩了,每局都輸太沒意思了。」
歐陽角笑了聲,手一招,棋盤棋子再次化作精金液收回體內。
同樣站起身,歐陽角看著眼前的花海,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朝身邊的卡奇杰問道,「還沒辦法弄傳送陣嗎?」
卡奇杰瞥了他一眼,「知道什麼是透支嗎,要是透支這麼好恢復的話每個幻境界都去透支了。」
「那我們就只能在這里干等著啊。」歐陽角嘆了口氣,用一種嫌棄的眼光看看卡奇,「還是和你這麼一個倒胃口的人。」
卡奇杰朝他一齜牙,也懶得再說些什麼。兩人就這樣像是兩個痴呆兒一樣望著花海。
看著看著,歐陽角突然發現有些不對勁的地方,整片花海中間的土地明顯有剛剛翻新過的跡象。當然這很有可能是紅螺真人自己來翻新的,但僅僅翻新中間的一塊未免有點怪異。況且,就連歐陽角這種門外漢都看得出翻新的非常雜亂,他可不相信一個干這種事情幾十年的人會僅僅辦到這種程度。
但是偏偏那塊地就在花海的中央,如果歐陽角硬是闖進去,估計也只有中途昏迷一種可能。
想了想,歐陽角兩手一搓,學著卡奇杰用精金液凝結出一柄黃金三叉戟。
「喂,你干嘛,你弄出來的三叉戟可沒用。」卡奇杰看不懂歐陽角的意思,歐陽角也沒有解釋給他听的想法。
兩腳一蹬,握著三叉戟的手臂肌肉繃實,人道半空的時候用盡全身力氣把手里的三叉戟朝著中央那塊怪異的土地透過氣。
因為用足了力氣的緣故,三叉戟整整有半截刺進了土里。
「你干嘛?等得不耐煩也沒必要這樣發泄吧。」
歐陽角還是不理卡奇杰,全神貫注地看著那柄三叉戟。慢慢地,仿佛被歐陽角的目光增加了重量一般,剩下的半截三叉戟也慢慢地陷進了土里。
果然如此,那塊土地下面是空心的,只不過用了某種手段讓那些泥土沒有陷落下去而已。
幾乎是下意識的,歐陽角立刻就將這件事與黨秀兒的傳送失敗聯系到了一起,轉身就打算去把夏宛兒追回來。
但才一回身,歐陽角就看見在兩人的身後,站著一個金色的人影,看樣子,簡直就歐陽角小金人化之後的翻版一樣。
「你哥嗎?」卡奇杰一轉頭,明知道不可能還是向歐陽角問道。
他的話語剛剛落下,那個金人便開口了。
「朕乃東海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