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狼山被獨臂少年掠走之後,對如來堂的壓制只花了沒多久便立刻完成了,失去了將軍帶領的虎邦軍隊幾乎一瞬間便徹底崩潰,扎鳴歌甚至不需要下達什麼指示,只需要帶著士兵攔在入口將往外沖的虎邦的士兵一一收割便可以。
到最後,虎邦的戰士們已經失去了戰斗的意志,一個個跪倒在地表明投降的意願。扎鳴歌對于這種行為的應對也極其容易,全體扭斷脖子結束生命。
扎鳴歌所帶領的隊伍名字叫蠻部,論對敵人的殘忍程度,比之狼山軍有過之而無不及,戰俘一類的東西從來都是一個不留。
戰斗結束,部落方面損失慘重,高端戰力幾乎被一網打盡,到最後清點下來,整個如來堂里剩下的第八幻境界就只有黨家的黨寺意,卡家的卡智顏和扎家的扎封扎午。
不過和部落戰士方面的損失比較起來,如來堂僧人的損失顯然更大,幾乎到了全軍覆沒的地步,再加上這一任的金天尊身亡,整個如來堂群龍無首,簡直已經走到了解散的邊緣。
當扎鳴歌在听到一個老僧人前來匯報這個情況之後,很是認真的低下頭想了想,然後給出了自己的意見,「那就解散吧,反正以後也沒什麼用了。」
「你怎麼能說這種話呢,如來堂可是中央部落的聖地啊,若是解散了,中央部落肯定會……」老僧人听到扎鳴歌的話後立刻氣得漲紅了臉,簡直比虎邦軍隊入侵的視乎更為生氣,可惜他還沒說完話,扎鳴歌就很不給面子地打斷了他。
「中央部落會怎麼樣,會覆滅嗎,還是再一次被侵略,你看清楚了,打退虎邦的是我的蠻部,跟如來堂半毛錢關系也沒有。」慢慢地把臉湊到老僧人的面前,扎鳴歌那帶著病態白膚色的臉上閃過一絲陰狠,「甚至于,部落會淪落到被外敵侵略,很大一個原因就是如來堂這些年來的軟弱造成的吧。」
老僧人還想說些什麼,扎鳴歌已經揮了揮手,立刻就來了兩個士兵將其架走。
「你真的打算統一部落嗎?」扎侖甫考站在一邊問道。
扎鳴歌看著他,答非所問地說道,「為什麼最後還是選擇了我這邊,投向狼山你得到的好處應該更大吧。」
「尊嚴。」扎侖甫考只說了兩個字,這兩個字帶來的力量仿佛是具有魔性的,總是能讓人做出一些與腦中的計算不符合的選擇。
听到扎侖甫考說出這兩個字,扎鳴歌並沒有露出驚訝的深情,但還是忍不住輕笑了一聲。
「難道你不是因為這兩個字才帶著蠻部過來的麼,我們都一樣。」扎侖甫考哼了口氣,雖說是投向了扎鳴歌這一邊,但是他手中握有的兵力也足以和蠻部有的一拼,所以他完全沒有把自己當做是扎鳴歌的臣下。
「不,我們不一樣。」扎鳴歌搖了搖頭。
「尊嚴這種東西,我早就舍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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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秋白石帶著珠宇和金天尊從中廳上方的巨洞下來的時候,整個中廳的氛圍極其陰沉,沒有一個人說話,只有沙子稀稀落落散落地面的聲音,簡直就像是死神在迤邐前行所發出的聲音一般。
而當秋白石和珠宇看清眾人的慘相時,小珠宇當即便驚呼出聲。
「你們怎麼了,虎邦都打到這來了啊。」小珠宇只能將眼前的情況歸納與虎邦的進攻。
听到小珠宇這麼說,藏卿才意識到,就這麼短的一段時間,他們再這個古墓里竟然發生了這麼多事。但是明明听到了小珠宇的文問話,藏卿卻不想回答,甚至不想開口,就像紅螺真人死前那樣。
不過藏卿情緒不行,夏宛兒卻依舊還清醒著,轉過身正想安慰她兩句,突然見到在小珠宇的身後,秋白石還扛著一個穿著破爛白袍的男子。
而令她震驚的是,那個男人的長相竟然和紅螺真人一般無二。
「他是誰!」夏宛兒伸出一只手指指著那個男人問道。
「金天尊啊,還是他讓我們來這里的。」珠宇很不理解夏宛兒為什麼要這麼驚訝,不過當他轉頭間看到那僵立著已經不能動彈的紅螺真人時,他也驚訝地愣住了。
「不需要驚訝,他是我的父親。」金天尊擺月兌開秋白石的攙扶,搖搖晃晃地站直身形,慢慢說道。
夏宛兒一愣,腦中將紅螺真人講過的那個故事回想了一遍,大概明白了是個什麼情況,「也就是說,在你母親死後你就繼承她做了金天尊。」
金天尊點了點頭,「一開始是假扮,但當我真正突破到第九幻境界的時候,竟然就真的領悟命之彌勒了。或許是佛讓我延續母親沒有做完的事吧。」
夏宛兒點了點頭,突然看見金天尊的目光放到了巨龍和紅螺真人的尸體上,夏宛兒忍不住一陣尷尬,正想出言解釋些什麼,就看見蒼白著臉龐的金天尊朝自己搖了搖手。
「我已經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如果我猜的沒錯,搞鬼的應該是裂角霜天龍的龍源加上怨念變成的靈體,大概是用了言語欺騙了母親,從而變換了身軀。如果是裂角天霜龍本體的話,以他的性子絕對做不出這種事情。」
听著金天尊的語氣,夏宛兒的眉頭慢慢皺了起來,「你不難過嗎?」
金天尊苦笑了一聲,「難道還讓我這個老頭子在這里哭出來嗎,況且這對于父親來說,或許反而是種解月兌也說不定。」
他的話音剛剛落下,一直背對著他的藏卿突然轉過身一把揪住他的衣領。
「你他媽知道個屁!」
看著藏卿那一臉的暴怒,听著他罵出來的粗口,金天尊笑了笑沒有生氣,「對,我確實什麼都不知道,對于我父親,我母親,我承認我知之甚少,但你又了解他們多少呢,就憑你和他們這段時間的相處?」
藏卿手抓的極緊,幾乎要把金天尊的白袍給扯爛掉,但听到金天尊的話後,他卻再也說不出什麼來。
因為金天尊說的是事實,自己和黨秀兒與紅螺真人相處的時間加起來或許都不到半天,自己難道有資格對身為他們兒子的金天尊發火嗎?
當然!
藏卿一拳砸在金天尊的臉上,「就是因為你這兒子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做,事情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金天尊像是被這一拳打懵了,半晌沒有反應過來,而圍在周圍眾人也一時間愣住了。
「你……」金天尊模了模自己的鼻子,竟然有兩道鼻血流了出來。他看著自己手上的血跡,突然開懷大笑起來,「你還真是我從沒見過的人。」
藏卿把手一甩,松開了金天尊的領子,但人卻朝著通道外面走去。
「你要去哪?」金天尊在後面喊道,藏卿卻毫無反應,頭也不回地往外走。
「我還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說,你停一下。」無形間,原本居高臨下的那種氣勢再次彰顯出來,不過藏青顯然不買賬,很不客氣地回了一句,「關我屁事。」依舊往外走。
這一下連金天尊都沒招了,不僅是他,就連自以為已經熟悉藏卿的夏宛兒都沒有料到,這家伙倔起來還真實打實的牛脾氣,過去怎麼沒看出來。
不對,過去他撒潑打滾的行為其實換個角度看也是倔強的表現,看樣子還真是自己疏忽了。
看著藏卿慢慢走遠,夏宛兒便也打算跟著走出去了,她對于金天尊的那種冷淡態度也不是很喜歡,再加上她本來就不是部落的人,隊友金天尊這一身份也沒有什麼特殊的情感,看他吃藏卿的癟,也只會在邊上多嘲笑兩句,百分之百地站在藏卿那一邊。
看著藏卿的身影漸漸要隱入陰影中了,金天尊終于忍不住喊道,「你不想知道那個靈體去了哪里嗎?」
听到這句話,藏卿終于停了下來,轉過頭看著金天尊。
金天尊心中苦笑,什麼時候自己為了讓別人听自己幾句話都要付出代價了,不過只要藏卿願意听就行了,「你應該已經知道救活我母親的是她的一個弟子了吧,我要說的事情,就和那個弟子有關。」金天尊頓了一下,繼續說道,「那個弟子並沒有因為父親的那場沙暴而死去。」
「所以呢?」藏卿陰沉著臉,催促著金天尊快點講下去。
「他沒有死,也意味著他的那朵邪花還存在著。他曾經無意間透露過,他的那朵花如果枯敗的話,只要有足夠的精血供養,只需要二十五年便能恢復,而現在,只剩下兩年了。」
「所以呢?」
「這一次我組織四姓大家的聯合大比,為的就是宣布我將離開中央部落一趟,同時在勝者的隊伍里找出意志暫時管理部落。但現在,雖然勉強還靠著一口氣維持著性命,但想要阻止那個人顯然已經不可能了。」
「所以呢?」
听到藏卿說出這第三個「所以呢」,任金天尊脾氣再好也有些發毛了,「你到底明不明白我在跟你說的是什麼事情,這事關整個山河本界!」
「那你明不明白我現在已經因為听了你這麼多廢話而不耐煩了,請你快點告訴我那家伙現在在哪里行嗎?」
兩人針鋒相對,到最後妥協的還是金天尊。
「替我父親復仇就這麼重要嗎?」
「並不是復仇。」藏卿垂著眼瞼搖了搖頭,「需要去復仇的是你,我要去做的……」
藏卿抬起眼,那無神的雙眼卻帶著令人不敢直視的光芒。
「是制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