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鐘過後,整個演武場還站著的只剩下莫家子弟。
遍地碎尸殘骸,整個演武場地都被鮮血染得暗紅,就連空氣里彌漫的也是猩紅的風。
有幾個被殺氣亂了神志的莫家弟子揮刀不分敵我亂砍,被幾個精銳弟子給按到在地,雖然被卸去了刀,但是雙手雙腳仍不住的舞動,幾名弟子無奈的對視一眼,直接將他們擊暈。
一時間整個演武場都靜默了下來,也只有剩余三十四名莫家弟子那粗重的喘氣聲,莫長生站在擂台中央,渾身不帶一絲血跡,身後站著的是僅剩的幾名長老,其中莫長木因為嚴重受傷,被兩名弟子扶住。
「大家,在堅持一會,現在就跟隨我返回南山城,將偷襲我們族府的孟闊給收拾掉,然後就可以了,屆時我們莫家就是南山城唯一的大家族!」莫長生說著一馬當先便向外面飛奔而去。
一眾弟子听到唯一的大家族之說各個都不由眼中再次浮現一股興奮的神色,雖然幾乎人人帶傷,但是各個都感覺干勁十足,跟隨在莫長生的後面往南山城趕回去。
「父親,那回去之後,林孟兩家…他們族中的其他老弱婦孺怎麼處理?」莫敵躊躇了片刻,還是跑到了莫長生旁邊,輕聲問道。
「斬草除根。」莫長生雲淡風輕的回了一句。
「可是…他們都手無寸鐵,有老有幼,真的必須那麼殘忍嗎?」莫敵雖然明白打蛇不死反被咬,可他終究不是一個嗜殺的人,雖然來到這里,人生觀有所改變,對于敵人他可以心狠手辣,但是對于一些沒有威脅的老人孩子無關的婦孺等,他始終覺得只是這樣就將他們殺死實在過于殘忍,
「我兒你什麼時候關心起別人的生死了?」莫長生有些詫異的看了莫敵一眼,雖然這個兒子現在是變好了,但是沒道理好到如此心慈手軟吧,「你想問的是孟明玉吧?你要是喜歡的話,她就交給你決定。」
莫敵撓了撓頭,不自然的強笑了一下,其實他的確只是單純的問,當時也並沒有想到孟明玉。知道多說無益,遂也不在開口。
就在一眾人等趕回去的途中,南山城莫府中莫寒已經和孟闊僵持了許久,兩人都拿對方沒有辦法。
一開始損耗真氣一味強攻,卻被孟闊防守得滴水不漏,消耗劇烈。莫寒便改變了主意,只倚仗自己的速度靈巧,纏住孟闊,不求勝利,只是纏住他,保住家族中人,拖到他父親回來馳援就好。
「切,沒想到這群小子這麼難纏。」孟闊臉色陰晴不定,雖然在人數上佔了優勢,但是孟闊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會是這種局面。
不單只他被莫寒纏住,他的手下居然也完全突破不了,照這樣下去就算能把這些莫家子弟殺光,自己的手下也要死得差不多了。
孟闊一想到這種情況就越來越狂躁,原本滴水不漏的防御圈也因此而出現了破綻,屢屢被莫寒長劍劃傷。
雖然是被莫寒傷到了,但也僅僅只是傷到了表皮。莫寒看著開始出現錯誤的孟闊,心下一喜,但卻仍然不急不躁保持住自己的攻勢。
此時已經過去差不多半個時辰,廳內的人都開始急躁起來。
「怎麼,怎麼族長他們還不回來?他們該不會…已經…已經…」一個族中的婦女驚慌失措,她一口道出了眾人的擔心。
「別瞎說!」旁邊一個男子趕緊拉了拉他,看樣子似乎是他丈夫,「族長他們肯定是在回來的途中了,大家別擔心,再說有莫寒在,你看孟闊他們不是也無可奈何嗎?」
「對對,一定是這樣。」
「嗯,大家不能慌,要相信族長,相信大家,相信莫寒!」
眾人隨即紛紛附和,一時間只感到事情就必須是這樣子的,這才合理。
人就是這樣。往往都是跟隨著別人走,你一個人恐慌,那麼大家也會跟著恐慌,而一旦有一個人比較鎮定,並給出一個正面的希望和念頭,那麼即使知道這不是真的,人們也會不由自主的安慰催眠自己。
「哼。」莫紅顏冷哼了一聲,心里很是不岔大家對莫寒的信任,她實在忍不住了,猛的從座位上站起來。
「鏘!」
莫紅顏狠狠的抽出劍,「大家且待我出去殺了孟闊這個狗賊!」
隨即不顧其他人一臉的震驚猛的沖了出去,莫紅秀他們幾個拉都拉不住,因為擔心她都不由自主的跟到了門口。
此時孟闊已經不耐煩,猛的一錘擊出,對莫寒的劍不閃不避,卻是想吃他幾劍也要將他粉身碎骨。
莫寒精神高度集中,早有防備的他很沒有風度的直接往地上一滾,一個懶驢打滾,躲過了這一錘。雖然是很低俗的一招,卻非常之有效。
「孟闊,吃本姑娘一劍!」莫紅顏剛好看到莫寒狼狽的樣子,心中更是不屑,手中長劍帶起一絲寒芒,一個飛撲,刺向孟闊的面門。
「紅顏,小心!」莫寒臉色狂變,別說莫紅顏才剛進入後天七重,就算她已經後天八重對上孟闊也不是一合之敵。
果不其然,孟闊咧嘴一笑,居然直接伸手就抓住了莫紅顏的劍,莫紅顏使勁也抽不來,卻沒有注意到孟闊的銅錘已經閃電般向著她拍過來。
等感到一股勁風撲面而來時候,莫紅顏這才感覺到渾身發麻,驚恐得不能動彈。
「紅顏快跑啊!」莫寒使勁不惜耗盡真氣直接使出了疾風劍式的最強一招,雲淡風輕。
孟闊感到這一招的強大威力,不由撇了撇嘴,將已經離莫紅顏面門還有不足五厘米的銅錘收回。
倉促之間回防,使得也被強大的一招給擊傷,這時候的莫紅顏還沒回過神,而莫寒真氣耗盡,無力的癱倒在地,看著冷笑的孟闊,他不由嘆了口氣。
也就在孟闊巨錘揮下的一剎那,一點耀眼的紅光在後面亮起,就彷如一顆小太陽一般,毫無征兆的,孟闊全身都「轟」的一聲從內而外噴出火焰,直接變成一個火人,倒在了地上,現出了身後的人影,正是及時趕回來的莫長生。
「大長老」莫寒只來得及說出這麼一句話,松懈下來的心神,讓他一下子昏迷了過去。
「把孟家的人殺掉。等下就隨我去接受孟林兩家族府。」莫長生淡淡說,後面涌進來了三十來個渾身浴血的莫家弟子,雖然連番大戰讓他們身心俱疲,不過滅掉孟林兩家的戰績卻讓他們精神振奮。
余下的孟家精銳弟子也很快死絕,而一大群人這才從議事廳里出來,得知族長死去,族中人反應各不相同,只不過一點想同的便是要向孟林兩家人報仇的心情。
至于守住城門的那批孟家子弟卻被趕回來的莫長生他們輕松的殺死。
此時,莫家上空的雲層上,一只可怕的巨獸正靜靜的懸浮在上面,兩個身影坐在巨獸的背上。
「哎,真是不堪入目啊,你說是不是。」其中一名年約二十七八歲,一頭直落的長發散亂的披在肩頭,身上著了一件狐裘,雖然他是在笑,但是這笑容卻給人一種比任何冰雪還要冰冷的感覺。
而另一名看上去比較年幼的少年,赫然便是莫仇。以他的眼力自然看不清楚下面的狀況,只是男子隨看隨口說,甚至說到他父親已經死去的消息時,莫仇卻沒有絲毫反應,彷如沒有什麼能夠令他心情有所波動。
「好了好了,戲也看完了,該我下去辦正事了。」男子輕笑一聲,「接下來的事情,會很有趣的,是吧。」
他座下的巨獸,那顆猙獰而巨大的虎獸似是在回應它的主人一般,猛的怒吼了一聲,登時,一股可怕的嘯音響徹整個南山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