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匪壓境,村子里的氣氛很緊張,往日嬉鬧的孩子也收斂了許多。大少爺王坤一改往日親自坐鎮,分析情報的做法,帶著葉小諾和青鸞兩個美少女,穿梭在瘦竹山和王家元之間,不知道在做些什麼,神神秘秘的。
阿旭的情報還是被王坤一一接收到了,不過,他冰沒有像以前那樣埋頭推算,而是看著那些羊皮紙久久不動,滿臉的微笑。
這一日,王坤正在小院里小憩。村子里突然響起了一陣低沉的大鼓聲,悠遠而沉重,把小院里的葉小諾和白月溪嚇了一跳。
「坤哥,走,這是「三通鼓」!——祠堂那里!」葉小諾拉著一陣迷糊的王坤就往外面沖,風風火火的。
在路上,葉小諾告訴王坤,「三通鼓」是王家元特有的鼓聲,據說是幾千年來流傳下來的習俗。只有在村子里有大事發生的時候,村長才能敲響祠堂里的那個大鼓——所有人必須在大鼓響起第三遍的時候,趕到祠堂听從村長的召喚。
祠堂在村子的最中間,平時就是小村最為肅穆的地方,禁止孩童女人進入。不過,現在,祠堂的外面,王坤看見的不只是葉叔打首的青壯年,還有牛虎青鸞等人的身影。
「少爺,你來了?」看見葉小諾帶著王坤出現,葉叔臉上擠出了幾道笑容。不過,看他緊縮的眉頭,王坤猜測發生的不是什麼好事。
「葉叔,大長老!」王坤沖兩個前輩點了點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哎!」大長老嘆了口氣,把原委告訴了王坤。
原來,村子葉威上次派人去莫寧鎮買了一百套盔甲和武器後,村子里的實力大增。今天,他準備再讓人去購置裝備時,出事了!——七八個後生被一群人攔了下來,拉貨的馬匹被砍殺,「紫尾鶯」的銀卡被搶,七八個年輕人全都帶傷回來。
「終于,來了嗎?」听到葉叔的話,王坤嘆了口氣,輕聲說道。
是那群人!獵奴隊,他們動手了!
砍殺馬匹,是為了證明他們的實力,威懾之意很明顯;銀卡被搶,暗示他們不懼柳家;打傷那些年輕後生,恐怕是為了讓村子里人心惶惶,是一種心理戰術!
三者結合起來,就是獵奴隊給王家元傳遞的信息︰別掙扎了,你們跑不掉了!
「少爺,你說我們該怎麼做?」或許是王坤最近的表現太過變態,一向強勢的大長老居然開口向他詢問道。
「我?」王坤哈哈一笑,有些意外大長老的舉動。要知道,他這個領主不過是個徒有虛名的紈褲闊少而已,平時只不過是在葉叔的庇佑下干些偷雞模狗的小事,今天大長老居然詢問他的意見?
「簡單,好吃好玩好好樂呵!」王坤打了個響指,笑著說道。
听了王坤的建議,大長老的眉頭皺了起來︰「何解?」
他實在是不明白,大敵當前,少爺怎麼還會要「樂呵樂呵」?其實這幾天,王坤都是在陪葉小諾和青鸞兩人玩樂,大長老早就想問了。
「簡單!」王坤的臉上滿是不屑的神情,「他們砍殺我們的馬,打傷我們的人,不過是為了讓我們人心惶惶而已!不過,這也正好證明了一件事!——他們害怕了!」
王坤告訴大長老,馬匪的實力和王家元在伯仲之間,他們沒有把握無傷地把王家元啃下,所以就要走些歪門邪道。搶奪銀卡只是一個警告,讓那些後生帶傷回來,目的也不過是為了讓眾人人心惶惶,打擊士氣而已。
「如果馬匪佔壓倒性優勢,早就沖過來砍殺我們了,哪里會打傷幾個小屁孩來威脅我們?」傳說哥斬金截鐵地說道。
幾個人高馬大的年輕人,被王坤說成了小屁孩,大長老卻沒有任何的異議,不斷地點頭同意。
「坤哥,怎麼個樂呵法?」一旁的葉小諾奇怪地問道,村子里現在氣氛壓抑得很,她都不敢大聲說話了。
王坤吹了個口哨,笑了起來︰「那就不關我的事了!」
如果連這些事都要管,傳說哥豈不成了保姆?王坤有些不屑地想到。
大長老和葉叔听了王坤的話,臉色訕訕的,不是很好看。他們的這個問題,問得實在有些不應該。不過,到底該怎麼樂呵呢?要不要每家發點金幣?或者派人給他們講個笑話……
葉小諾別過頭,捂住了自己的小嘴巴,差點沒有笑出聲來︰坤哥真厲害啊!連大長老都不給臉色!——不過,哼哼,你以為不知道你的「樂呵」是什麼意思嗎?我天天就看見你調戲白月溪了!
「大長老,村長大人!我有個主意,不知道當講不當講?」一旁的牛虎沉默了一會兒,開口問道。
「小虎,有話直說!」葉威正為怎麼「樂呵」煩著呢,沒有好氣地說道。
「我們可以像前幾天一樣啊!——開個篝火晚會,唱歌跳舞盡興!這樣既可以消除緊張,又可以鼓舞士氣,怎麼樣?」牛虎的臉上滿是笑容,很是得意。
大長老和葉叔互相看了一眼,全都點了點頭,「不錯,小虎!沒有想到你不僅武技厲害,腦子也這麼好使啊!——就今天晚上了,篝火晚會,祠堂前面的廣場!」
大長老和村長葉威同時拍定,晚上就會在廣場上舉行宴會,周圍的村民們大聲歡呼了起來——前幾日葉嬸葉叔在廣場上舉行的宴會,他們還記憶猶新呢!宴會啊,美食,美酒,嘹亮的歌聲,優美的舞蹈……
牛虎看著身邊歡快的人群,也咧著嘴笑了起來,似乎是在為大家高興。王坤看著牛虎憨厚的笑容,也輕聲笑了起來︰「有趣,有趣,沒有想到是你啊!」
村民當下就為晚上的宴會籌備起來了,王坤則拉著兩個笑顏兮兮地美少女離開了。沒能和周圍的伙伴一起慶賀,兩個小美人一臉的不樂意。
「坤哥,怎麼不留下來呢?晚上還有宴會呢?」葉小諾皺著眉頭,就差沒有把「我很不爽」寫到臉上去了。
「是啊,是啊,少爺!」青鸞幫腔了,「晚上有好吃的,還有歌舞表演,你不是怕自己出丑就把我們也拉走吧?」
少女用的是激將法。王家元的宴會有個傳統,就是每一個人都要表演一個節目,以前的王坤只知道偷雞模狗,五音不全,哪會什麼節目?所以常常找借口不參加。這次,青鸞就用這個打趣他。
「少爺我的嗓子天下第一!」王坤沒有好氣地瞪了青鸞一眼,一個女孩就知道吃吃吃,「等下老子親自做東西給你吃,可以吧?——對了,你們把我的手下都叫來,就說今天晚上是最後一次命令,明天他們就自由了!」
今天晚上就可以搞定馬匪,傳說哥很興奮。
對付敵人的壓迫式進攻,最好的防御手段是「外松內緊」,所以王坤才會提出讓大長老「樂呵樂呵」。外面的馬匪會看見,村子里的村民滿臉笑容,根本就沒有把他們的威脅當回事!而實際上,村子里卻在暗地里加強防御,隨時準備和獵奴隊短兵相接!
那麼,牛虎在這個時候,提出來篝火晚會的建議,就很值得讓人尋味了。要知道,那樣可不僅是樂呵樂呵了,幾百人一起吃東西,萬一來個「食物中毒」之類的,就不太好了。那個時候,就憑那幾個放哨的家伙,怕是擋不住如狼似虎的獵奴隊吧?
王坤沒有把自己的猜測,告訴大長老和葉叔。自從知道牛虎也不對勁之後,王坤就打消了這個想法。要知道,牛虎這幾天被王坤趕了出去,天天和葉叔他們攪在一起。
要是葉叔他們又什麼異常,驚動了牛虎,讓馬匪改變了計劃,王坤可就功虧一簣了!——嘿嘿,和兩個美女游山玩水的幾天,傳說哥可不只是在調戲美女哦!
前幾天接連不斷的假情報,讓王坤知道了阿旭那一隊人有問題。十幾個負責傳遞消息的源術學徒里,至少有一個叛變了,不是王坤的人。雖然通過詢問的方式,王坤可以很簡單地就把那個叛徒揪出來,但是他並沒有選擇怎麼做。
王坤選擇了將計就計,他布了一個很大的局,等著那個叛徒和馬匪往下跳。
現在,就是收網的時候了。
牛虎的出現,讓王坤對那個叛徒有了一點猜測。他也大體的知道,牛虎打的什麼主意,不過,他並不為廣場上那幾百號人的安危擔心。
王家元是個小山村,準確的說,是一個封閉的小山村!這里的一切習俗都保留得很好——比如說,男人吃飯,女人不準上席!
雖然幾千年來這個習俗變得不是那麼講究,王坤就經常和葉小諾一起吃飯。但是,在這個全村性的大型集會里,固執而又強勢的大長老絕對不會讓那些婦女上席的!——要上,也只有等到男人酒足飯飽之後。
王家元對獵奴隊,威脅最大的,就是那些男人。只要控制住了那些男人,那些女人和孩子就不足為慮了。所以,在沒有控制住男人們之前,女人和孩童絕對是安全的,馬匪不會傻到打草驚蛇。
而男人,又是獵奴隊的目標——他們就是要把這些青壯年當做奴隸,販賣給大貴族獲得金幣。王坤也肯定,那些男人也不會有生命危險!
既然他們都死不了,王坤還擔心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