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風這張熟悉的臉把黃國濤卷的思緒進了一個未了的案子之中,龍嶺縣不過是一個位于江南省與湖東省交界的不大不小的一個縣城,估計在地球上也就圓珠筆頭那麼一點兒的地方,曾經卻也屢次風雲變幻,社會形態極為的紛雜,直到引起了江南省高層的注意,才借助省里的武裝力量強制鎮壓,漸漸地安定。
經過縣委的幾年的勵精圖治,龍嶺縣基本已經安定,唯有與湖東省交界的北府鎮依然混亂不堪。
這北府鎮地形比較復雜,多矮丘陵與盆地,長期以來,來自東方省與西面西湘省的流氓痞子都在這兒雲集,造成了這兒幫派眾多,你砍我殺的事故也就多了去了,混亂成災。
「不能讓一個小小的北府鎮影響了我們整個龍嶺縣的名聲!」
屢次受到東陵市委的批評,龍嶺縣政府的臉有些掛不住了,于是放出了狠話,並從全縣範圍內甄選有才干的官員到北府鎮就任,可是這些官員,無論是當過兵的,還是讀過書的,去到北府鎮,不出一個月必灰溜溜地回來。
直到最新崛起的楊建民叔佷倆坐鎮北府,采取強有力的各個擊破措施,在縣武裝力量的配合之下,才漸漸讓北府鎮恢復天日。
而楊家叔佷策劃的多次行動中,其中最大的一次行動莫過于對抗北府鎮最大黑社會幫派「龍卷風」,這幫派手下有數百名成員,三個身手敏捷本事杰出的大佬,老大金龍,老二卷土,老三黑風,眼前這個鐵風正是與眼前黑風很相似。
這次行動雖然過去好幾年了,可是參與過的人都記得清清楚楚,因為在這和平年代,已經很難看到這麼大規模的行動了,當時幾乎調集了全縣所有的警員武裝,各個鎮派出所也派警員參與。
當時黃國濤剛剛從軍隊轉業,在縣刑警隊里做了一名普通的干警,隨著大隊前往北府「圍剿」這群勢力。
這「龍卷風」雖然看似幫派強大,可是在政府的正規武裝面前其實是不堪一擊,政府也知道要抓的人也就只有金龍、卷土、黑風三人而已,已經在北府鎮布下了天羅地網等他們上鉤。
當時黃國濤負責把守通往湖東省的其中一條偏僻的要道,因為那些比較有可能的道路都被有關系的人瓜分了,誰都知道,要是抓住了這三個大佬之一,這輩子就聲名顯赫了。而黃國濤剛剛復員不久,人生地不熟,只能夠分得最不可能的一個地方。
本以為這地方肯定沒有一個鳥人過來,可卻偏偏有一個人撞了過來,那個人就是黑風。
那次搜捕行動以大佬金龍、老二卷土當場被抓獲,老三黑風人間蒸發而結束。雖然大家都知道斬草除根,可是當時誰也沒有查到黑風的下落,當然也查不到黃國濤頭上。
不過老大金龍落網,已經可以給上面一個交代了,縣里在慶功宴宣傳之時,也有意地把老三黑風給淡出了,只描寫了金龍、卷土任何如何如何的為惡多端,已經被警方抓獲。
第一幫派瓦解,其他幫派也分本離析,漸漸地北府在楊家叔佷的手里得以大治。
記得他已經遠走高飛了,怎麼會在這兒出現,而且還是在自己的地盤上?
「你不是走了麼,怎麼又回來了?你身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黃國濤沒有表情地對鐵風說道,而眼神卻是飽含了對老朋友的問候一般。
「在外面不習慣,還是家里好……這傷無大礙,已經好了!」
見到黃國濤,鐵風臉上並沒有多少驚訝,只是淡淡地說。
「以後家里要小心點兒,現在不如從前,……最好還是上岸吧!」
黃國濤犀利的眼神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眼光還是落在了鐵風身上,依然平靜地說。
朱明成突然感覺這場面很像電視上演的有好幾年沒有見面的兩人相見,頗具俠骨柔情的那種氣氛,令這盛夏的院子竟然被秋天的蕭索填滿一般。
「要不找個地方坐下聊聊,好久沒見呢……」
「不用了,我還有事……小朱,既然是誤會,就讓人散去吧!」
黃國濤擺擺手,看了朱明成一眼轉身離開,幾個警員悄悄地跟在了後面,只留下一串鏗鏘的腳步。
「黃所長,他打我的帳還沒有……!」
值班醫生孫二強見平日鐵面無私的所長,今日竟然如此不堪,從進來到出去,根本就沒有正眼看過自己,怎麼可以這樣就走了呢,見朱明成他們投來鄙夷的眼神,才啞口不言,見這兒已經沒有自己說話的份兒,悄悄地走開了。
鐵風凝望著黃國濤離開的背影,硬是愣了好大一會兒,才回過神來,眼角還有明顯的淚痕。
「橙子哥,對不起啊,都是我們有眼不識泰山,不知道你是風哥的兄弟,多有冒犯請你原諒!」
這黃毛與紅毛齊齊地低著頭在朱明成面前認錯。
「不打不相識麼,你們也沒少挨我的拳腳,這樣我們就扯平了哈!」
朱明成骨子里還是有那麼一點兒的傳統思想,對于一些叛逆的紅發、黃發還是沒法接受,感到一種厭惡,可是這會兒竟然覺得眼前這兩個哥們有點兒可愛了。
「橙子兄弟,我這就走了,我這條命卻是你救下來的,以後要是能夠用得著兄弟的地方,只管叫我!」
鐵風招呼兩個小弟準備離開,握著朱明成的手激動地說道。
「風哥哪里話,這點忙算不了什麼!」
「俗話說,大恩不言謝……,後會有期!」
鐵風探頭笑笑,伴隨著一陣呼啦的油門聲,那輛後蓋凹凸不平的藍色飛度揚起一陣塵土飛馳離開了衛生院。
朱明成回憶著鐵風古銅色的臉頰以及剛才與黃國濤的一番對話,猜測這鐵風定不會是一個簡單的人物,看似粗魯不拘小節,身後有多少的秘密,沒有人知道。
由于受到只是皮外傷,朱明成並沒有在衛生站逗留,柳潔自行先回辦公室,而朱明成則送周曉先去見了姐姐朱明玉,朱明玉再次見到周曉格外的興奮,一直相邀留下來吃晚餐,可是周曉卻說晚上要與爸媽去一個親戚家才得以推卻,令朱明玉感嘆不已。
「我過兩天就要去省城上學了,估計要好長時間才能夠回來了,平時多聯系!」
「好,……」
周曉離開的時候,表情很平靜,微笑著擺擺手,開著紅色的雅閣消失在朱明成的視線里。朱明成本想著似乎有好多話要說,可是等真的要說出口的時候,只變成了一個字,揮揮手告別了周曉。
本來朱明成想直接回辦公室,可是考慮到現在已經是五點多了,快到下班時間了,索性就不回去了,就給胡姐打了一個電話,胡姐果然很爽快地答應了,還說要好好養傷,令朱明成感動了好一陣子,要知道要是平時,誰敢打電話請假,準會受到雷霆般的襲擊,管你是正當不正當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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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25、26兩章內容有些變動,請讀者大大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