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旁听說何里缽似乎看到月下了,「騰」的從床下跳了下來。
何里缽嘟囔說道︰「應該也是住這店,我看就在進了那東面第二間耳房」
王旁要開門找去,何里缽一把拽住他。「你干嘛去,外面黑咕隆冬的看不清楚,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這要是闖錯了,怪丟人的。」
王旁才不理他那套,出了門看那間房間燈還沒熄,影綽綽是似有個人影,剛要過去問,見蠟燭被吹滅,他心理的剛亮起來的希望也被吹滅了。
天亮那間房間已經的人已經走了,王旁問掌櫃記不記得那人長什麼樣,掌櫃說到,肯定記得那女子十六七歲,哎呀長的真俊,旁邊掌櫃媳婦拿賬簿一把拍在他頭上,掌櫃趕緊對著笑說,沒看清沒看清。
他公母兩斗嘴王旁可是著急,這掌櫃真是沒看清。看清了也形容不出來,王旁便問到,姑娘胸前可否帶著一個這樣的玉?他指著自己的玉說道。掌櫃搖搖頭,沒帶
「你肯定?」王旁又跟著問。
掌櫃說︰「肯定沒帶。」掌櫃答的很是干脆,王旁一顆心才一塊石頭落地轉身回了房間。
王旁與何里缽一邊下棋一邊等殷世杰他們的消息,店掌櫃忽然鑽進跑到王旁房間,回頭看看後面每人沒跟著,才跟王旁打招呼。
看掌櫃這般模樣,笑道︰「掌櫃莫非被媳婦打了?這麼慌做什麼?」
何里缽一旁笑道︰「是不是開店的都怕媳婦啊?」王旁知道何里缽在說陸慎言也笑了。
掌櫃的低聲說道︰「我看公子問那姑娘,琢磨公子是尋人,今早走那姑娘的確是沒戴著玉。」
王旁嗯一聲表示知道了。掌櫃嘆氣又說道︰「剛當著媳婦沒敢說,那姑娘翻了半天都沒錢兩,抵了簪子當店錢,我還偷偷給了兌給姑娘幾十文呢。」
王旁放下手中棋子轉過臉看著掌櫃,何里缽說道︰「你是什麼意思啊。」
「嗨,我哪有什麼意思,就是跟二位爺嘮嘮,那姑娘怕是遇到橫事」他說著收指著自己耳根附近的臉,說到︰「這,一傷疤,像是新傷,我琢磨路上遇到劫匪了。唉,可憐勁的,挺俊的姑娘,破了相了。您二位我看出來了,是有錢的爺,一般都不住咱這樣小店,我就是提醒二位路上小心,這眼下快過年了,劫匪也得過年啊」
說完他轉身要出去,王旁喊著他,讓何里缽拿了二兩銀子說道︰「這些你留櫃上,萬一那姑娘回來,就替我給她。」
何里缽一邊掏銀子一邊對掌櫃的說︰「我們不怕劫匪,估計連我們都得當了劫匪才有盤纏回京城了。」
掌櫃的一縮脖子,接了銀子趕緊回前院去了。
何里缽說道︰「那應該不是月下姑娘。」
王旁心想月下有那玉護著,應該沒什麼事,可不知道為什麼還是覺得心中忐忑。
又過了一天殷世杰來了。王旁一看就樂了,兩個人趕著牛車來的,這可比驢子馱著裝的多多了。一駕驢車一馱能是一頭驢子的三四倍。而且牛車並不必驢子走的慢。那殷世杰和余大年都能坐在車上一路回去。
王旁看看「香餅」很是滿意。三分之二巴掌大小,不知道這兩人咋弄的,各個都很光滑。問二人怎麼做的,兩人說找木匠摳了木頭模子,挨個扣的。二人見兩人還是滿機靈,回頭看了一眼何里缽,何里缽抱著包裹瞪著他。王旁心里好笑,要不是何里缽這表情,還真備不住又打賞二人,不過這隨手就能扔打賞的感覺真是太好了。
那也得掏銀子,王旁將預先講好的一駝三貫付了十二貫。兩人推說這現在也是一馱,還付三文,王旁笑笑,「拿著吧,殷世杰你先送回去,我們辦點事再會合。」
王旁讓余大年拎裝好的一籃子香餅,拎著到縣衙,這個胖子看著就有勁。程顥看王旁來了,拎著一籃子禮物不知道是啥,王旁神秘的說,這東西只有王孫貴族和大臣才用的著。
取出一塊做演示放到爐子里,頓時房間里飄著清香味兒。程顥還真是高興,王旁這可不是白送,以後還要常來常往呢。
不管王旁交的作業張逸是否滿意,王旁總算在臘月初八那天回到京城,過城門時殷世杰、余大年看著牛車還樂呢,原來一馱抽10斤稅。現在四百斤一駝,還抽十斤省大發了。
哪知道官兵一攔,王旁一瞪眼,不認識我麼?不認識我總該認識金牌吧?給皇上進貢的東西也敢抽稅嗎?
牛車晃晃悠悠的就來到了王安石府,這一路街上人特別的多,王旁才想起來今天是臘月初八。與陳州不同的是,汴京更多了醫家合制藥劑,侑以虎頭丹,八神屠蘇、儲以絳囊,饋遺大家,謂之臘藥。
王旁不禁感觸,去年此時正和月下在街上看街上看僧廟布粥,貧者驅疫,今年臘八王旁卻在一個人汴京街頭。
王安石府上听說王旁回來了,都特別高興,元澤跑出來迎接他,兄弟二人見面很是親熱。王旁見過王安石和吳氏夫人。簡單敘話,便帶了一些香餅去了開封府。包大人歡喜不必說,自然是好多日子沒見到王旁,仔細詢問了這一路,一說就說到大天黑。
提起這香餅,包大人說明日就去見皇上,還是樣子,殿外候著。
這次王旁沒讓余大年拎著籃子,而是讓他去買幾十個漂亮的食盒。單買上好的紙,每塊香餅用紙包好,上面用蠅頭小楷寫上,「晉城香餅」四個字。裝進食盒。
王旁與元澤一起看著殷世杰和余大年,做這些活的時候,殷世杰和余大年嘀咕︰「這煤渣渣還用這麼弄,這紙張盒子都比煤渣渣貴好多。」
王旁說到︰「你們不懂這叫包裝,還有啊,下次回去讓木匠在模子里面摳出這四個字。」
余大年不解的問︰「這是干啥?」
殷世杰說道︰「那出來的餅子不就有字了嗎」
余大年說到,那就不用包裝了唄,他想說的是包宣紙,王旁一邊看著他們干活一邊笑著說︰「包裝還是要包裝的,只不過不用在宣紙上寫字了而已。」
都分完了,香餅只用去一半。殷世杰說道︰「公子,咱這香餅不是都這麼送人吧?」
王旁故意一副很懵的樣子︰「是要送人啊?」
余大年都快哭了︰「那您得賠多少銀兩啊。」
王旁大笑︰「哈哈哈,我這是當廣告費。」他說自己都樂了。
那兩人同時問︰廣告?啥是廣告?
王旁忽然覺得有意思,很久沒有听眾了,他喝了口水說道︰「廣告嘛當然就是廣而告之,你們看那京師凡賣熟食者,做的橫幡所寫「物物揭成價,大字懸康莊」這就是廣告宣傳。」
「說的好」元澤拍著巴掌說到。
何里缽說到︰「我看你這香餅干脆這麼︰「路路賠盤纏,香餅進爐鼎。」眾人听了大笑
元澤說道︰「不如這樣寫,裊裊繞梁味,晉餅若無香。」王旁拍手稱贊,對的好對的好。
殷世杰說道︰「不如公子再給講講,還有啥廣告,我們也學學」
王旁說道︰「那說了可多了,以名人傳名,如伯樂相馬。那就提升馬價,以官名傳比如這「孫殿丞藥鋪以︰重信傳︰濟南劉家功夫針鋪廣告,以「收買上等鋼條,造功夫細針,不偷工,民便用,若被興販,別有加饒;以造聲,「豐樂樓」以大手筆的內外裝飾。」
余大年問道,「我們這香餅以何傳?」
王旁微微一笑,這些哪個他會不佔上呢?
香餅用去了一半,被裝好的第二天送往皇城,仁宗見到王旁很是高興,當香餅被放進皇上九龍鼎中,垂拱殿中香料樹的木屑散發了淡淡香氣。
仁宗看著王旁似又強壯些,心中高興,見他報上來進貢的香餅數,便問是為何分這麼份。王旁說道,皇上向來體恤大臣,。垂拱殿中幾位大臣,早聞著這味而,看著鼎中燒的紅紅的香餅贊嘆,再听他這麼說,仁宗和大臣們都意會,仁宗將香餅分賞給各位大臣,就連之前詆毀過的狄青的王堯臣,劉暢都有份。
讓大臣們退下後,仁宗問過王旁一路經歷,每次王旁給仁宗講說,仁宗總像听書一樣,這可比听書精彩多了。王旁說到種儀之子,仁宗哈哈大笑︰現在的孩子越來越精明。笑完仁宗問道,看來你是去了延州了?
王旁說道︰「去轉了轉,此去有一件事感觸很深。」
仁宗讓他講說,王旁便說道︰「我朝牧監養馬雖然制度較健全,不過,監馬少,佔地廣,花費巨大。農業和牧馬常有爭地的矛盾。其次,牧監之馬多不合騎用,每「驅至邊境,未戰而凍死者十**」.
仁宗听了點點頭︰「朝中若是人人有王旁之見,常能給朕提議就好了。」
王旁一笑︰「臣應該的。」
仁宗再欲加封官職,王旁不肯受,仁宗特準皇宮所用香餅,自明年起由王旁的這精致的「晉城香餅」按照每斤一貫銀子特供。
這買賣的確干的多,弄點三斤煤渣,就已經賣出原來收一馱整煤的價。
仁宗又賞賜了,就在王旁花完盤纏之後,不過王旁來要也是要賞賜的,煤礦有開銷了,起碼幾個月不能動,這買馬還得用錢。文牒拿手到他就要大大方方的去西夏找月下。
(注︰莊綽︰《雞肋編》卷上。)(注︰高斯得︰《物貴》,見《全宋詩》卷3229。)
《景文集》卷29《又論京東西淮北州軍民間養馬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