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上的事說難也難。朝廷之中官員眾多。怎麼容得下一個外邦人多嘴。但是要說簡單也簡單。只要皇上能听進誰的一句話。滿朝文武就是再多阻攔也未必攔得住皇上的心意。如今大理國就是這麼個情況。新皇上段思廉本來就是個沒主見的人。又架不住道士玄青的巧舌如簧。再見他舉薦的賈青對西夏。吐蕃的事無所不知。更是封賞有加。
賈慶在西夏和吐蕃沒混出什麼模樣。來到大理與道士玄青二人一唱一和。互相吹捧便把大理皇上忽悠暈了。更是現在大理皇上國事憂心。終于有人獻策解決了他的心病。他能不多听一听嗎。在某種程度上說。人總愛相信自己主觀中認可的東西。而這種決定不論對錯。只要被肯定了就會義無反顧的執行下去。
就像賈慶被大理皇上賞識任命之後。趁機獻上了這個陰毒的一箭三雕的計策。雖然皇上心里也有幾分忐忑和對皇妹以及國祥的愧疚。但外有大敵內有強患。眼下也似乎也只有這個辦法。能夠試出國相高智升的忠心。
大理皇上找借口將高智升召到了陽苴咩城的皇宮。國相來的時候可是高興。他還以為皇上答應皇妹段素與自己的婚事。所以來的時候也未多帶兵馬。當然。如今他位高權重。為了不引起皇上的猜忌。他也不會多帶兵馬招人口舌。
就這樣。大理皇城之內設下鴻門宴。賈慶。玄青作陪。起先高智升也是奇怪。怎麼滿朝文武不見陪宴。卻找了這麼兩個人。一個賊眉鼠目自己認得的賈慶。還有一個道士。可皇上看的順眼的人。自己又能說什麼。
宴席之上皇上段思廉先是對高智升大吐苦水。什麼吐蕃聯合大宋欺負大理。什麼吐蕃經常搶掠大理馬。又供奉給大宋。這些情況不是沒有。但被段思廉這麼一說聲淚俱下的。就好像大理馬上就要被吐蕃大宋瓜分了一樣。
高智升常在白崖等地駐守。這麼一听還不嚇了一跳。急忙安慰道︰「聖上不要憂心。若是吐蕃與大宋敢騷擾。我高智升為大理赴湯蹈火自是在所不辭。」
皇上一搖頭。嘆了口氣︰「當年國相廢段思聰那昏君擁立本王。又平定了楊允賢叛亂。可謂功不可沒。如今我只希望萬一朝廷有事。國相能夠有白崖等地固守。自立一方過些風光太平的日子。那也就是本王的心願了。」
高智升听罷手中的酒杯差點沒掉地上。心想這是皇上在試探我啊︰「聖上。臣不敢有此一想。臣願意代聖上出兵吐蕃。以解聖上之憂。」話說到這。玄青和賈慶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估計火候也差不多了。
賈慶輕輕的咳嗽了一聲。皇上馬上問道︰「賈慶。你可有話要說。」
賈慶一副諂媚的笑著點點頭︰「聖上。在下精通西夏。大宋。吐蕃之事。對于聖上的憂心。我倒有個辦法。就是不知道高國相肯不肯出面啊。」
高智升強忍著眼神中的鄙夷和厭惡。哼了一聲說的︰「只要為我大理盡職之事。我怎麼會不肯。」
「哈哈哈。那就好。那就好。在下有曾在吐蕃任一些官職。只可惜吐蕃昏君無道。我這滿腔的抱負無法施展。而且我真是看不慣吐蕃欺負大理啊。他欺負西夏也就算了。西夏主李諒祚就是好戰之人。他們打仗那就叫狗咬狗。可吐蕃不該欺負大理啊。您們看咱大理的皇上。溫文爾雅尊教重佛。可是天下第一仁慈的皇上。我能投奔到大理國也是我的榮幸啊。∼」他碎碎叨叨的雖然說的大理皇上段思廉心里愛听。但高智升卻感到無比厭煩。
玄青也忍不住了。這賈慶的話也太膩了。他插話到︰「福生無量天尊。賈公。有和高見。」
賈慶正眉飛色舞說到興頭上。見皇上一個勁兒的點頭。听玄青這麼一提醒他看了一眼高智升。高智升眉頭微簇。正瞪著自己。高智升。你不是看不上大爺嗎。給點銀子就想把我打發了。我必須讓你知道。爺也不好惹。他收住了剛剛的奉承之詞。轉而嚴肅的說道︰「聖上。我知道吐蕃主董氈有兩個兒子。一個親生子叫做欺丁。另一個是他的養子叫做阿里骨。欺丁娶了回鶻的公主。而阿里骨如今正當年。不如聖上就效仿唐太宗。與吐蕃結成聯姻之盟。」
這個主意乍听似乎沒什麼不妥。段思廉卻皺著眉頭問道︰「賈慶你這話本王不愛听。我女兒還小。為何要我嫁女而且還要嫁給吐蕃主的養子呢。」
賈慶搖搖頭︰「聖上。文成公主也不是太宗的親生女。再說聯姻不一定要嫁親生女啊。後宮之中待嫁皇室女均可。況且。這阿里骨可不是一般人。別看他是董氈的養子。但經常跟隨董氈出征西夏國屢建戰功。他的母親母牟氏曾經是董氈妃子。而董氈也內外政事交給阿里骨處理。並非常信賴阿里骨。我看。他將來大有取代董氈之勢啊。而且。如今天下有幾位新星之才。將來都是不可限量之才。這阿里骨就是一個。」
听賈慶將吐蕃的事說的這麼詳細。段思廉不住的點頭。這可是個人才啊。要是能留著這賈慶在大理。那天下事豈不是盡在掌握。他忙說的︰「後宮待嫁之女倒是有。只是賈慶你剛說天下的幾位新星之才都是哪些。」
「這幾位新星之才。都是玄青道長道法高深算出來了。不如讓玄青道長說一說。」賈慶知道。玄青早就憋不住想說話了。都讓自己說了他說什麼。況且。人捧人鳥抬林。他們兩個能有今天。不也正是靠著在皇上面前互吹互捧。而且下面這些話里。還有可能得罪席上的一個人。賈慶自己才不說呢。畢竟高智升認得自己不認得玄青。
玄青見賈慶終于把話頭傳給了自己。他微閉著眼楮。伸出左手。拇指的之間在食指、中指和無名指之間掐算。然後睜開眼楮吸了一口涼氣︰「這三位新星之才。有兩位已經初露端倪了啊。」
他說的神神秘秘的。段思廉好奇的問道︰「道長。你快說來听听。」
高智升無奈的看了一眼這兩個人。裝神弄鬼不知所謂。可他也沒辦法。只好坐在一邊喝著酒看著玄青表演。
玄青說道︰「我那日算。應是有三位新星各掌一方。這一位就是吐蕃的這個阿里骨。另一個是大宋那個叫王旁的異姓王。如今他已經快到邕州了。還有一個……怎麼忽然暗淡了。」玄青說著。疑惑的用眼楮看了一眼高智升。
他這一看就連皇上的木管也跟著他看過來。高智升從看見這兩人。就預感到沒好事。此刻他也不多說話。自己打定主意。皇上讓我干什麼我就干什麼。總不能讓皇上被這兩個人說的對我有疑心。
玄青也沒說錯。他開始算的是三個。只不過他沒說實話。有一個應該是在最北方的遼國。可他怎麼也算不到。遼國之北還有一個完顏部落。而那顆星現在被王旁的星光正掩蓋著。他看高智升這一眼。也並非有意說高智升。而是想到賈慶的餿主意。故意朝高智升看了一眼。可這一眼頓時讓皇上和高智升之間的間隙又加重了。
「那你說一說這王旁是怎麼回事啊。」段思廉帶著好奇將話題引到了王旁身上。
玄青又看了看賈慶︰「賈公子。這人還是你給聖上來講一講吧。」
「這個王旁啊……」賈慶一提到王旁心里就有氣。可他眼珠一轉。這會他可不能說王旁的話壞。要不然怎麼讓皇上將段素姑娘嫁給王旁呢。「聖上。這個王旁可不得了……」
「如何不得了。」玄青捧哏一樣的問著。
「此人出使過西夏。遼國。高麗。攻打過倭奴國。這人可好打仗。他要是來邕州。那大理可太平不了了。」
段思廉一皺眉︰「曖∼這個人我也听說過。而且听說他同西夏開商榷。在邕州也要建榷場。賈慶你怎麼說他好打仗呢。」
賈慶眨巴著眼︰「聖上。他說通商那可未必是真的。就說西夏說通商榷。只是緩兵之計。當時李諒祚正在攻打大宋。他也不知道使了什麼妖法。李諒祚就听他的乖乖的收兵了。您看。到現在。大宋和西夏的榷場不也是時開時停的嗎。」
「這可壞了。這要是王旁到了邕州。能放過咱們大理嗎。」玄青一旁添油加醋的說道。
賈慶想了想︰「我覺得。聖上也可以跟王旁聯姻啊。這王旁雖然好戰。但在大宋也是一等一的功臣。現在有封了鎮南王。自治邕州。您就派人給他送禮示好。更何況這王旁年紀正輕。哪有不動的。」
段思廉點了點頭︰「要是按照你這麼說。一邊是阿里骨。一邊是王旁雖然都是不是正宗皇室之人。但將來都是不可限量的人才。咱們大理地少人稀。不可跟這些國硬踫啊。可是。我皇室之中只有一女待嫁。到底是聯姻吐蕃的阿里骨呢。還是許配給王旁呢。」段思廉唏噓著拿不定主意。
「聖上。何不借機都去提親。咱們也學學王允的離間計。讓這兩個年輕人踫踫。誰先來迎娶算誰的。吐蕃。我願意去提親。不知道這邕州的王旁。可有人敢去跟他提啊。」賈慶獻媚搶了個自己不怵頭的事。他說完看著高智升︰「國相。剛剛你不是說願意為聖上分憂嗎。這次提親獻禮。應該不是什麼難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