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宗一進門見到王旁上前施禮口中說道︰「王爺您可到了.我都來了兩三日.正琢磨去哪找您去了.」
王旁笑道︰「難怪是神行太保.竟然一人比我們兩馬還要快.」
「神行太保.」一旁的時遷好奇問道︰「這是戴大哥的綽號嗎.」
戴宗忙說道︰「什麼綽號.王爺過獎了.」
王旁搖搖頭.這綽號難道是自己給起的.听戴宗又說道︰「我一來就去見過武吏了.他也知道您將到清河縣.所以特地沿途酒店館驛都打了招呼.一旦看見您二人.便去通知他.我也是听他說的.估計他一會就到了.」
果然沒過多久武齡便也來到客店.人還沒進屋就已經听到店中掌櫃和小二的招呼聲︰「武吏.您等的客人在樓上呢.」緊接著便是樓梯響動聲.武齡幾乎是一路跑上來的.一推門正見迎面王旁端坐.武齡三步並作兩步就來到王旁近前拉著王旁竟然有些哽咽.
王旁心里也是十分激動.這可是當年出生入死征戰沙場一起的兄弟.眼看武齡已近四十.頭發胡子都有點花白.十多年光景這麼一晃就沒了.不由心中也是感嘆.
「快坐.快坐.時遷.趕緊給武吏讓座上茶.」王旁忙吩咐著.
「王爺.您怎麼才來啊.等得我們可是心急.」
「途中經過梁山泊.剛好趕上阮星家有些事.故而耽誤了幾日行程.快說說你這些年過的可好」
「就算還好.不過總覺得沒有跟王爺在一起時候做事開心.」
「家里可好.武楠可好.」王旁關心的問道.
「家里還算安穩度日.岳父原是本縣縣令.如今已經卸任.好在信任縣令也算體恤舊衙門口的人.我這不還是掛這吏一職嗎.武楠也成年了.娶了媳婦有自己的生意.什麼時候能生個一兒半女的就將嫂子接來.也好有個照顧.」武齡樂呵呵的說道.看來日子過的還算可以.
王旁心想一來就招呼著武齡跟自己走似乎有點不合適.畢竟現在不比當年.武齡也已成家立業.想到這他點頭說道︰「武楠能有你這樣的叔叔也是他的福分.當年你兄長武蘇也是為本王做事.可惜走的早些.武楠這孩子現在做什麼生意.要不讓他跟著我去做.」
武齡哈哈笑了笑︰「小生意.在縣城中開了個粥餅鋪.做的還算可以.跟著王爺可不行.不能讓王爺見天的喝粥吃炊餅吧.」
王旁也是呵呵一笑.但听到炊餅一次.想到這家人剛好姓武.于是問道︰「這清河縣做炊餅的姓武的人可多嗎.」
「別說做炊餅的.就是整個清河縣姓武的就我們一家.所以來此地找我們好找的很.」
王旁一听心里咯 一下.趕忙又問道︰「那武齡你有沒有子嗣.」
武齡不好意思笑道︰「王爺見笑.犬子武松今年六歲.」
王旁差點沒從椅子上跳起來︰「你兒子叫武松.」
武齡嚇了一跳一臉茫然的問道︰「怎麼.這名字不好嗎.要不王爺給改起個」
「好好.名字怎麼能隨便改好的很.好的很.」
這又皺眉又說好的很.眾人都奇怪王爺這是怎麼了.王旁沒怎麼.他就是合計著自己來宋朝本來以為要來場改革的大戲.沒想到讓未來人一攪合變成水滸前傳了.
他忽然又想到一事問道︰「那武楠娶的是哪家的女兒.」
「這姑娘娘家姓潘.」
王旁一咧嘴.這下崴了.听武齡又說道︰「這家本是做小生意開粥鋪的.武楠學了手藝在隔壁烙炊餅.一來而去粥鋪潘掌櫃見武楠人老實厚道.偏巧縣里有痞子向潘家提親.潘掌櫃寧肯將女兒嫁武楠也不願嫁給那地痞.」
「這也是跟武齡你在衙門口做事有關吧.」
「王爺您說的可真沒錯.我在衙門口有照應了.將來這小兩口也不會吃虧.姑娘過了門.兩家並一家開了這粥餅鋪.生意越做越好.我大哥若是在天有靈也可安心了.」
王旁听的這心里還真七上八下的.雖然姓名倒是對上了.可先前經歷不同想必之後命運也未必相同.幾個人又閑聊了會兒.武齡說道︰「王爺您今晚就在此委屈一晚.這大雪夜路不很好走.明日一早我就接您進縣城.」
「也好.對了.我再問一問.清河縣有沒有復姓西門的人家.」
「沒有.」武齡很干脆的答道.
「確信沒有.」
武齡想了想︰「王爺.這清河縣就這麼大地方.我再此多年雖然吏是負責官吏升遷的事.但縣中的大小戶也都是知道的.姓什麼的都有.就是沒有姓西門的.」
這下王旁放心了.他呵呵笑道︰「沒有最好.」
看著王旁笑的古古怪怪的.武齡心中好奇可又不便多問.心想大概是王爺一別十四年.有些事不了解了也正常.
第二天一早.王旁等人就來到清河縣縣城.縣城不算很大.但是人口密集.縣下轄六鎮.縣城位于六鎮之中.縣城呈橢圓形.城牆的里外兩面都是用七層砌.中間用土夯築.上百用尺厚的灰渣封頂.高3丈.寬2丈.有東、西、南三門、唯獨沒有北門.縣城內衙門、廟宇、戲樓應有盡有頗為繁華.南北獅子路東西紫石街.將城分出了東西南北.
「武楠的粥餅鋪是不是就在這紫石街上.」王旁想到水滸中那武大郎的住處開口問道.
武楠笑道︰「王爺光惦記這武楠了.要是他知道該不知道多欣喜呢.您還真說對了.不過現在還早.您要是想嘗嘗他們小兩口的手藝還得在等上一個時辰.不如先到舍下小坐.認認自家的家門.」
王旁也笑了.心想武大郎的炊餅倒是有名.不過自己更想看看那武大的潘姓的媳婦是否賢良淑德.要是真如那位施耐庵大神所寫.也就不必等武松出場了.可再一想.武松如今剛剛六歲.那媳婦怎麼也比武松大十來歲.這要等到武松成年那潘金蓮也半老徐娘了.還談什麼勾搭不勾搭的.
說話間幾個人來武齡的家宅.武齡不過是縣里的吏.縣城府衙之中六房不算是朝廷欽點官員.府衙六房的工作人員稱「攢點」、「吏」、「辦」、「役」、「胥吏」等.六房的辦事人員均沒有俸祿和工食銀.只能靠微薄的紙筆費、抄寫費、飯食費等維生.因而他們只能靠謀取各種私利.以補其收入之低微.這些職務中吏房是管官吏的.有權有勢.在知縣直接領導下進行工作.所以經常會有些開賞.奉迎的人也多.所以收入還算是中等可以維持.但武齡生性耿直.不屑于靠私利營生.岳父也算是個清官.因此他的家宅未免看上去有些寒酸.
一人高的院牆.進院三間正房.院中耳房便是廚房或是堆放雜物.六七歲大的孩子正揮著和他一邊高的掃帚.費力的清著從院中到正房的路上的雪.听到院門響動一抬頭見武齡帶著三四人回來.便扔下掃帚喊著爹回來了便跑了過來.
婦人從房中迎出來︰「可是王爺到了.鄙舍寒酸.王爺快快屋里請.」
武齡到是對這簡陋之宅不以為意︰「快快燒上水.去茶樓買點好茶葉.」
婦人似有話說.王旁看出臉上略帶難處便笑道︰「都不是外人.戴宗麻煩你去趟還快些.」說著掏了些銀子遞給戴宗.有低頭看那摟著武齡大胯的孩子︰「這便是小武松.」
武齡只道王旁說自己兒子年歲小.便笑呵呵說道︰「小兒頑劣.一出門便和鄰家孩子打架.大小兩三歲的都不是他對手.我便讓婆娘看著他免得惹禍.」
「六歲大的孩子能惹什麼禍.」王旁拍了拍武松的腦袋.
「王爺可不知道.前幾天給鄰家孩子封了眼.到現在人家孩子眼眶還青著呢.這孩子.」武齡說著埋怨的話眼里卻全是笑意.
「誰讓他笑話我哥哥現在我力氣小.等我再長大點.我擰下他腦袋來.」小武松向上提了提松垮垮的棉褲.一副不服的樣子.
「這孩子.就知道打打殺殺.可是真像你爹.」婦人小聲說著.
武齡倒是哈哈大笑︰「我兒子當然隨我了.等你長大些就讓跟著王爺去打仗去.王爺快屋里請.別站院中說話啊.」
王旁心中百感交集.三歲看小七歲看老.小小年紀武松這狠勁兒就已經初露端倪.小孩子童言無忌.看這虎頭虎腦的孩子王旁還真是從心里喜歡.他跟著武齡朝正房走.看這一夜雪已經下了到腳踝厚便吩咐道︰「時遷.你陪著武松玩會兒給他堆個雪人.」
「雪人.何物.」時遷一臉茫然.
武齡听到這話走到門口也站住了︰「對啊.咱們堆雪人的時候還是十多年前了.那會兒為了咱們堆著雪人向前行.想著好像就跟眼前的事似的.」
王旁也是舊事浮現眼前.心想看這樣子拉著武齡跟自己走未必適合.重溫一下也挺好的.于是一挽袖子說道︰「來.咱們再堆一個.」
戴宗回來的時候.王旁武齡時遷正熱火朝天的院門口堆了個大大的雪人.武松站雪地里蹦著腳的拍手笑.周圍三五個鄰居探出頭看著.雪人堆好了.王旁將掃帚插在雪人身上拍拍手︰「完工.喝茶去.」幾個人笑著回到房中喝茶聊天.
中午的時候.武齡帶著王旁去武楠的粥餅店.一出門王旁樂了.周圍鄰居家家戶戶門口都效仿他們堆了大小不一的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