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宋 第一百零二章 久驕積成禍

作者 ︰ 金坐佳

兩匹快馬從京城行人稀少得街道穿過.馬脖子上掛著著鈴提示這人們馬匹速度很快.習慣了這種警報的行人老遠的就閃出路.馬上的人吆喝著「閃開」手里緊緊的抓著韁繩.騎馬的兩個人一個是王旁.另一個是童貫.

「那不是鎮南王嗎.」

「出了什麼事.王爺從來不在城中騎快馬的啊.」

「不知道啊.今天不知道怎麼了.怎麼有隊官兵去了王府.走.是不是真出了什麼事.咱們快看看去.」路邊的百姓感覺到空氣中有種不安的氣氛.看著王旁身影疾馳而過.隨後又見大隊官兵圍住王府.急忙都到王府門外看著不敢湊前遠遠的觀望著.

王旁並不知道身後的鎮南王府發生了什麼事.他只想快點到一個那個地方.兩匹馬出了京城南門.馬蹄聲驚起兩旁林中棲息的鳥.行至不遠二人來到繁塔寺.兩個人跳下馬.寺中知客僧迎了上來認出是王旁和童貫上前施禮並牽過馬匹.王旁童貫快步朝寺中走去.

大殿之中香煙繚繞.納言正端坐蒲團之上誦念著經文.二人進了大殿.童貫剛要開口.王旁忙攔住他.就算有天大的事.王旁也知道這時候打斷是很不禮貌的.

「阿彌陀佛.」納言站起身來.轉身看著王旁︰「王爺.請隨我到禪房.」

得道高僧總會讓人覺得有幾分玄虛.就好像納言已經知道王旁回來.而且知道會因為什麼事而來.

三個人走進禪房.納言請王旁落座.童貫低著頭站在王旁身邊.

「納言長老.我們來的冒昧多有打擾.」王旁這時候還不忘客氣兩句.

納言搖頭微微笑了笑︰「該來的總會來.」他說著.轉身走到床邊.床上的角落放著一個木箱子.打開箱子從里面拿出一個首飾盒.王旁的眼楮緊張的盯著納言手中的這個匣子.

「出家人.有這種東西會不會覺得不妥.」納言笑了笑.將盒子遞給王旁.

「長老心中沒有俗物.這是什麼不重要.」

納言什麼都沒說.轉身坐在王旁對面.目光掃了一眼童貫︰「王爺.當年月下將此物交給我的時候說過.什麼時候童貫惹了大禍會牽連到王爺.什麼時候就將此物想辦法給你.」

王旁的手微微抖著.他看著手中的盒子卻麼有勇氣打開.

「爹.這次是孩兒不好.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這次真的闖了禍.但是見您在朝廷上發這麼大火.想必那幾個老女人不會這麼輕易就放過爹的.」

「哼哼.哈哈.」王旁冷哼了一聲.隨後大笑到︰「這算什麼.他們也不是沒能拿你怎麼招嗎.再說.你爹我有先皇御賜的金牌.」

「王爺.林家不也有丹鐵卷嗎.」納言輕輕的說的一句.

王旁看了一樣納言︰「這麼說.納言長老也覺得我這次真的到了該來拿這件東西的時候了.」

納言點點頭︰「王爺.你今天發生了什麼事.貧僧並不清楚.但是既然童貫能告訴你這件事.應該是他自己覺得這禍闖的不輕.」

「嗨.有什麼大事.這熊孩子當初不知道怎麼想的.竟然要淨身.太後有旨意.等他成年.誰知道眼下一場官司牽連上很多人.而太皇太後又記恨我殺了他佷子曹田.所以今天逼著這孩子進宮淨身做太監.我這一怒就把那後宮這老幾位數落了一通.這不.王爺咱也不做了.多謝納言長老.為我保留此物多時.我先告辭了.」王旁說著就要走.

「慢著.」

王旁看著納言似乎有話要說.他轉頭對童貫說道︰「你先在到外面等我.」

等到童貫出了禪房.王旁問道︰「長老叫我何事.」

「王爺.您就不打開看看盒子里面是什麼嗎.」

王旁搖搖頭︰「這盒子里面的東西我已經猜到了.但不管是什麼也是月下的遺物.唉.」他的心里暗自感嘆︰月下再也不會回來了.

「具體是什麼.貧僧不清楚.不過今日我倒是有幾句話相對王爺您說.」

「長老.您請講.」

「王爺.您真的以為今日的禍是童貫的禍嗎.」納言比了個請坐的手勢.

王旁見納言這話說的似乎有玄機.他猶豫一下二次坐了下來︰「長老這話是什麼意思.」

「   .我們認識也不是一兩年了.王爺這一路怎麼走過來的.想必王爺心里很清楚.今天的禍不是童貫的禍.而是王爺你自己的禍.」

王旁心里一驚.他端起手邊的茶杯慢慢的喝了一口︰「長老.你我不必見外.有話您盡管直說.」

「王爺您從何而來.為何十幾年痴呆不語而後忽然變得巧舌如簧.王爺你自從出道.拜名師結交名人.但與此同時又樹敵者眾.你闖的這禍不是一天的禍.而是日積月累.」

「納言長老.您說這話我同意.我也知道我自己任性.但我所做的事問心無愧.」

「   」納言搖頭笑了笑.

「王爺.若是仁宗皇上不縱容你任性.你如何任性的了.若是英宗皇上不讓你治理邕州.你可有機會揚名.若是當下皇上不與你稱兄道弟……」

王旁撩起眼看著納言.這納言今這是怎麼了.

「恕我直言.自太祖以來朝廷抑武重文.朝廷之上不殺文官.官員們相互彈劾.高薪養著這樣一批學者文人.卻難以施展作為.這恐怕是歷代先皇都頭疼的事.王爺你橫空出世.雖不能長百卷.卻通古博今;雖不是身經百戰曾百勝.卻攻西夏.倭奴無往不利.說你是文官.你能武.說你是武官.你又能文.」

王旁靜靜的听著.這話明明是夸自己的啊.忽然納言話鋒一轉︰「可王爺的禍也正由此.想想王爺在朝中.你是一個沒有同黨的人.文官恨你.武官也恨你.但只有你才有仁宗想要的效率.皇上只有標榜你.才不至于文武之間為是否重誰輕誰有爭議.至于英宗在位.你的當時的威信太高了.尤其是在仁宗的心目中地位也高.所以才將王爺支走.但後來英宗發現.沒有王爺這樣的人.他根本收拾不了眼下的爛攤子.」

一個不問世事的和尚.把朝廷的事看這麼透徹干什麼.

「至于王爺南下開發邕州.讓邕州人先富起來.這也沒錯.但如果這個方案推廣到了我大宋各州各路.王爺你知道會斷了多少人升官生財之路嗎.」

「納言長老.你說的這些我都清楚.可我王旁來此一遭.現在想想或者能幫我父親完成革新的大計.才不虛此行.」

「趙頊不同先皇.他能力挺令尊革新之道.只能說明這位皇上不一般.但王爺您這幾年太順了.而且凡事都能自行決斷.王爺您忘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這朝廷是听皇上的.還是听王爺您的.換句話說.若是有人當眾讓令尊出了丑.王爺您會怎樣.」

這句話王旁听了猛然一驚.對啊.自己都可能抽出松文劍就把他削了.更何況是一國之君呢.

「王爺你說的沒錯.你任性.你仰仗護駕有功.所以任意妄為.殺朝廷命官.私設公堂.這些王爺您可都做過.如今您有在皇宮里.當著眾人的面袒護童貫.甚至頂撞太後和皇上.所有這些.都是王爺您自己的禍.而且恐怕王爺的禍還不止這些.你與西夏.吐蕃.大理.乃至遼國都有牽連.兄弟遍天下.你一聲招呼可能就會引來吐蕃.大理.甚至是遼國的支援.王爺.你要是皇上.你會如何做.」

王旁皺這眉頭思索一下.忽然眉頭展開了.他仰天大笑︰「哈哈哈.納言長老.您說的可是真對.可皇上心有多大.就能做多大的事.若是他連我都容不下.那我算白瞎看錯人了.多些長老一番肺腑之言.人的命天注定.我王旁還真不怕他趙頊能把我怎麼樣了.反正我辭官.大不了我找個世外桃源安度余生.」

他說著掂了掂手中的盒子.盒子剛好一個手掌大.份量也不是很重.自己之所以來的這麼急.是因為童貫告訴自己.月下有東西放在繁塔寺.交給納言長老保管.而且童貫告訴王旁.這是最後給他救命的東西.

現在想來.也許自己一直期待這里面是那快越今石.但這一路來王旁也想明白了.若是真是那石頭.月下此生也就無緣再見了.不管這盒子里是什麼.都是月下留給自己的念想.這麼想他反而覺得是不是那石頭無所謂了.至于納言的這些話.王旁听的句句是實情.也許真的剛才在皇宮自己過份.但在怎麼樣也不可能回去給那老太婆們道歉.或者乖乖的交出童貫讓他淨了身去做太監.

王旁站起身來︰「納言長老.不用替我擔心.至少我還有金牌在身.您說的都對.可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一人做事一人當.讓他們有什麼新仇舊怨的都沖我來就是了.」

「阿彌陀佛.念在昔日情分.我剛說了那麼多.最後再送王爺幾個字︰因果循環.果報自受.」

「謝了.」王旁一笑將盒子揣進壞中.轉身出了禪房.繁塔寺外.王旁上馬回頭看了一樣這地方.當年約會月下是這里.想不到如今陰陽兩隔嗎.更想不到月下還留了遺物在這里.他模了模懷中的盒子.一打馬對童貫說道︰「回府.」

一進城.王旁放慢了馬速.剛剛是心急如焚.這會兒已經想清楚了許多.雖然心情有點沮喪.沿街的百姓看到王旁.都停下來交頭接耳指指點點︰「這不是鎮南王嗎.他剛剛不是逃出城了.怎麼又回來了.」

童貫也听到了.他喝到︰「你們說誰逃出城了.」

「王爺莫怪.剛剛看你馬兒急.以為您出城了.您快回王府看看去吧.」有熱心的百姓平時就欣賞王旁的作為.忙高聲回答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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