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長福想起剛才的糗事,不好意思起來,死活也不肯先進了。看到寧兒對這些事物似乎很了解,大家都禮讓寧兒先進。寧兒無奈的舉起火把向密室鑽去。
進了密室,里面很黑,氣味雖不好聞,但不至于窒息。腳下很是平整,拿火把一看,都是各種各樣的大理石平鋪而成。根據顏色和形狀組成一個很大的圖形,站在局部看不出來是什麼來。難道有機關?
「別動!」寧兒叫道︰「可能有機關!」跟隨而入的姜玉瑤和余長福听到,都趕緊站在原地不再走動。
「發現什麼了?」姜玉瑤問道。也拿過一支火炬四處打量起來。
幾只火炬把黑暗驅散了不少,四周也現出原形來。原本被剛才的糗事驅散的神秘感、恐懼感和壓迫感又重新彌漫在空間。
密室很寬廣,四壁用岩石鑿成的方塊砌成,每一塊上雕著浮雕,各種各樣的小人在浮雕中做著各種各樣的動作,像是表達什麼意思,但在場的沒有一人看得懂。唯一可以看懂的是,每個浮雕上的人都青面獠牙,極為獰猙。
寧兒望向密室中間,這里有一青銅鼎,寧兒想起和周德全家後院的閣樓中的銅鼎一模一樣,連大小都很相似,這鼎中會有什麼古怪呢?好在這里沒有銅鏡,寧兒慶幸到。
鼎後是一排台階,台階上看不清楚。寧兒前方兩邊有著幾盞九子鬼母形狀的燈台。九個不同形態的小鬼環抱著鬼母,鬼母頭上是燭台,可以點燃。靠近牆邊有一些陶罐,有些已碎去,散落著一些珠寶,有些還很完整,依然靜靜靠在牆邊。
寧兒將火把舉起,光線上移了一點,離地面兩人高的牆壁上有一排排的黑洞。寧兒知道這就是以前白雲道長教過的,墓室暗器發射口。這不是密室而是墓道墳地。這里必有機關,寧兒踩在一塊暗紅色的大理石上,但不敢移動。
「張安寧,發現什麼了?怎麼不走啊!」姜玉瑤問道。眼見進了密室,就可以得到寶貝了,寧兒卻不肯走了,不由的性急起來。
「牆上有射孔,但不知機關在哪里。」寧兒回答。
「不會怕了吧,這里能有什麼呢?膽子這麼小!」余長福這時覺的可出口惡氣,這麼平的路,竟會有機關,一定想嚇唬自己的。自己可不能上當,說著向前走起來。
「別動!」寧兒喊道,自己還沒有看出門道在哪里,冒失的前進只會帶來不必要的傷害。
可是已經晚了,余長福腳下的一塊大理石沉了下去,發出吱吱嘎嘎的機械響動。「退回去!」寧兒急忙喊道。自己已經退不回去了,洞口被姜玉瑤和余長福擋住,只好向前沖去。為了不再踩到機關,寧兒提了口氣,奮力躍起,在九子鬼母的燈台上點了一下,落在青銅香爐邊上,敵擋一面的暗器還是好躲閃很多。
寧兒剛落在地上,破空聲「嗖嗖」響起。從牆上的黑洞里飛出一道道黑影,急射過來,面積很大,覆蓋整個通道,「叮叮當當」聲不絕于耳。
「哎呦!疼死我了!救我啊!」余長福慘叫起來,姜玉瑤听到寧兒的警告,迅速退出到門外。余長福卻是來不及了。大腿上釘上了幾枚暗器,細看原來是拳頭大小的鐵蒺藜。姜玉瑤的侍衛和余長福的隨從手忙腳亂的找金瘡藥給他敷上,又撕下衣袍給他包扎上。
寧兒險險躲過,站在青銅香爐邊一陣後怕。成事不足敗事有余,不由對這個侈侉公子厭惡起來。
等暗器聲響完,姜玉瑤趕緊對著洞口喊道︰「張安寧!你有事沒事?」寧兒手中的火把沒有熄滅,隱隱可以看到寧兒躺在地上。
「我沒事,還好!」寧兒回答︰「你們看看他傷口有毒沒有。」寧兒知道一般像這種墓道的機關都是提放盜墓人打擾墓中人的,都涂有見血封喉的毒藥。
「他沒事,傷口涂過藥,也吃了解毒丸。你怎麼退來。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關了?」姜玉瑤擔心起寧兒回不來。姜玉瑤現在什麼事都要問問寧兒,顯然已把寧兒當做這里的領頭人。出去後不知道還是不是,最少現在是。
只有中間和門口有火把的照耀,其他的地域依舊黑暗。所有人都沒有發現暗器過後,那幾盞九子鬼母身上都被暗器擊中。雖沒有倒下,但表面龜裂,開始滲出殷紅的血絲,凝成血珠,又匯成血水,緩緩沿著九子鬼母燈身流了下來。
寧兒站起身,舉起火把巡視著周圍。令寧兒心中一驚的是這里竟不符合一般墓室的常規,台階上的中間,竟然置放著一口碩大的銅棺材!在火把下金光閃閃。看這里的擺設應該是陪葬室,後面還應該有一間墓室。這棺材竟擺在這里,一定有奇怪之處。不是極陰就是極陽之所在。
根據上面的城隍廟,應該是極陰,可是江秋城附近並無大江大河。此處墓道所見潮濕,也是正常的地下通道自然現象,這里應是極陰之地。可是如果是極陰之地,此處必有龐大的地河,可是沒有發現一點地下河的蛛絲馬跡。寧兒慎重起來。
向前又走了幾步,火光照亮了棺材後面的影牆,牆上畫著壁畫,沒有因潮濕而褪色,或時間久遠而斑駁月兌落。色彩依舊鮮艷如新,如剛畫上去一樣。但畫面叫寧兒一陣觸動,畫面慘不忍睹,到處都是火,燃燒著一切、毀滅著一切。到處是燒焦的骨骸和殘牆斷壁,四處驚慌失措、面容恐懼人群奔逃著。
火焰從壁畫的邊緣一直燒到壁畫的中心。背影有高山、河流,有平原、沙漠,有聖潔仙堂,有暗黑地獄但都籠罩在大火之中。令寧兒更為心驚的是,天空之上、火焰之中,有雙眼楮凝視著這一切,這是什麼樣的眼神呢!深沉而又狂熱、凝重而又輕蔑、憎恨而又憐惜
寧兒腦海中突然的跳出「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這就是天嗎?傳說中的天,便是只有眼,沒有臉和身軀的奇怪存在。寧兒看著畫面上奇怪的雙眼,好像發覺了有人注視,這畫上眼楮的瞳孔竟忽然轉動,望向寧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