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覺得這粒神奇的豆子不可思議,但張家安還是長長松了口氣。
那粒豆子像一縷光芒一般剛剛射入張家安的左耳中,宋歷嚴恰好踏了進來,一眼掃過房內一切,似乎察覺有些不對勁,但是又不知不對勁在哪里?
「弟子拜見師傅!」張家安拘謹地站起來,連忙向宋歷嚴行了一禮,並暗暗觀察一眼。宋歷嚴神色一慣的冷漠,但張家安還是捕捉到了,他在進門的那一刻,神色微微一愣。不過,張家安敢肯定,宋歷嚴並沒有看到剛才那粒豆子詭異的變化。
宋歷嚴也不叫他起來,依然背負著雙手,在並不寬大的房間里踱了幾步。突然,猛在轉身,銳利的目光盯向張家安耳畔!
「莫非他看出來了嗎?」張家安微微一慌,覺得蓋住左耳的發絲都控制不住地輕輕動了動,卻不敢抬頭迎視師傅的目光。
他並不是怕師傅發現那粒豆子,而是怕師傅起了疑心後會四處盤查,一旦查到他在半年內偷摘了大量的靈草,那麼,等待著他的就是一頓重罰,然後逐出師門!
九清門的門規之嚴厲,張家安雖然沒有親見過,但也听說過,以前曾有弟子因為私闖掌門主殿禁地,結果被廢去一條腳筋又逐出師門的事。張家安雖然資質廢材,可還不想這樣的結果落到自己頭上。
宋歷嚴緊盯著張家安左耳之處,半晌,看向張家安臉部︰「你剛才在做什麼?為何如此緊張?」
「我……師傅,剛才弟子……弟子只是在房里打坐修煉,並沒做什麼……」
張家安緊張之余,眼角余光瞥見腳邊有一根靈草的碴兒,心里大驚,同時靈機一動,趕緊雙膝一跪,「師傅息怒,弟子確實只是在房里修煉。」說話間,一只手悄然將靈草碴兒抓到了手掌心里。
他自信做得天衣無縫,不料,宋歷嚴一刻不放過,看似慢悠悠的說道︰「為師並沒有怪你什麼,你何需下跪?嗯?」
張家安嚇得膽都飛了,不自覺地握緊了右手拳頭。這個微妙的動作哪里逃得過師傅的法眼?宋歷嚴突然出手如電,枯瘦的手掌探來,一把抓住張家安的右手腕!
一股強大的抓力,使得張家安眉頭大皺,痛入心扉!
「把手掌攤開!」宋歷嚴怒道。
張家安想不松,可哪里由得他?宋歷嚴微微使力,張家安立時右手腕有如被鐵箍夾住,額頭冒出汗跡,右手掌也漸漸松開了。一根細小的靈草碴兒掉落到地。
「師傅,這靈草是您以往帶我去跟盧師兄比試後,是您賜給弟子的……」張家安已然臉色鐵青,不過說的倒是事實。這半年中,宋歷嚴每隔半個月,就會傳張家安到天心洞去跟盧必比試,不過,每一次張家安只不過充當活靶子給盧必練手罷了!
「哼!」宋歷嚴直視之下,再看不出張家安眼中心思,哼了一聲,即刻放開手,警告道︰「別怪為師沒有提醒你,藥谷的靈草乃是本門煉丹的材料,珍貴之極。為師每回賜給你一二根,能治好你的傷也就罷了。你若是貪心,膽敢私自偷摘的話,到時會有什麼懲罰,你也應該清楚。」
「是。弟子不敢。」張家安不敢有半點多話,跪在地上,低頭應道。
宋歷嚴瞄了他一眼,雙手重新背負身後,冷然道︰「你清楚就好。還有,從今日起,你不必再到天心洞去。」
張家安頗感有些意外,按照以往推算,今日應該是師傅來帶他去天心洞的日期才是。「師傅,弟子不用跟盧師兄比試了嗎?」
宋歷嚴懶得看他,傲然昂首,道︰「你盧必師兄絕世奇才,如今修為已突破至結丹初期,放眼九清門新一代弟子,他已是穩佔第一,就算對月峰那名韓香雪,也落他不少。」
听到這個消息,張家安也忍不住微然震撼!師傅絕沒有理由騙他,盧必僅僅在半年內,修為竟然已提升到結丹初期!這樣的修為,如果還讓張家安給他練手,只怕不用一掌,就能把張家安當場斃了!
放在以前,盧必還是化氣期時,張家安連起碼的聚氣期還沒有進入,給其當活靶練手,頂多打個重傷半死。但現在不同了,化氣期與結丹期完全是兩個不同的境界,可以說是修煉境界的一個小小的分水嶺,達到了這一個境界,修為實力漲了雙倍不說,這個時期已經可以借助一般法寶來發揮修為實力了。
如果說化氣期以淺薄的內勁作為戰斗本錢的話,只要時間足夠,就可以空手殺死一頭猛牛。但結丹期卻是以內勁意念掌控法寶,發揮出來的威力自然翻倍,這時足可以在短時內殺死十頭猛牛!
這樣的威力在修煉高手面前雖然不算什麼,但在張家安看來,卻已是高不可及了,何況盧必還是在半年內達到的,而其他人一般要修煉到這個境界,起碼得五年以上!
奇才和廢材的差距果然是天地之別!
宋歷嚴說罷,冷冷地吩咐道︰「家安,你入九清門也半年了,以你的潛質,為師不要求你有什麼修為。哼,但為師也不希望你觸犯門規,若是你裝愣賣傻,犯下什麼有違門規的事兒來,別說是為師,就是掌門師尊也不會放過的。你可給我記好了?」
張家安悵然道︰「我記好了,謝謝師傅提點。」
「不過,」宋歷嚴臉色松了松,想了想,似有不忍之色,這才道︰「不過為師也不是全然無情,家安,怎麼說你也是我座下弟子,盧必師兄進境其速,你給他當練手,也是功勞一件。我看你這半年來沒有任何怨言,實為本份。這樣吧,你只需暫且好生在這打掃先祖祠堂,等適當時機,為師可設法將你調去當一名燒火道童,這樣也算給你個前程。」
「謝謝師傅!」
听到師傅已給他安排好出路,張家安雖然也知道當一名燒火道童實在普通不過,但心里還是十分感激,當下跪拜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