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李慕白等人回到了聚賢莊,把去唐門的事和眾人說了。
眾人也沒多大的反應,因為每隔數月李慕白都要去一次唐門。至于原因,莊里人也沒多問,這是李慕白的私事,每個人都需要一些空間,需要一些別人不知道的事。
李洛雲在整理包裹,趙飛燕走來,拿出幾瓶藥物,說道︰「蜀地天氣濕熱,蚊蟲也多。姐姐幫洛雲妹妹制備清痱散和驅蟲藥。以前李慕白遠出都是我幫他整理行囊的。男人都邋遢,姐姐怕他忘。」趙飛燕怕李洛雲誤會,又說道︰「他個臭男人,讓蟲蟻叮咬倒沒什麼。怕洛雲妹妹和婉兒妹妹受不了。」
李洛雲接過藥物,笑道︰「讓姐姐費心了。」趙飛燕突然感到心煩意亂,也不想多說什麼,就告辭離去了。
離太監曹格的壽辰還有將近一個月,李慕白等人時間也是充裕,便選擇坐船,順長江之上,再換馬車,三日左右就可以到達。
李慕白等人到了天府成都,已花了兩日半的時間。七月的成都天氣悶熱,男子大多袒胸露乳,文人也穿熱得折起衣袖;因為風土人情,年輕女子也較為開放,大多穿著露腰的短衫。但李慕白也沒閑情逸致欣賞美女。趕緊找了家驛站租賃了馬車,李慕白則當起來馬夫,驅趕著馬匹朝璧山走去。
蜀中唐家堡坐落在璧山山腰上,是一個家族式的江湖門派,飲譽武林的暗器家族,以暗器和毒藥雄踞蜀中,行走江湖達數百年之久。唐門人善于設計、發明和使用各種暗器與毒藥,威力驚人。唐門以用毒手法與暗器火藥聞名天下,善于設計、發明和使用各種暗器,並精于弄毒。據說唐門暗器共七種,江湖上常可見到的是毒針、毒蒺藜和斷魂砂,其上均淬有劇毒,非唐家的獨門解藥而不能解。唐家使用暗器的最高超手法稱「暴雨梨花」,練至登峰造極時,一雙手可同時打出六十四個部位,防不勝防。唐門人很少在江湖上走動,卻因為羅網組織有對江湖的是了如指掌,亦行事詭秘,行為飄忽,給人一種亦正亦邪、琢磨不透的感覺。
傍晚,李慕白駕車到了璧山腳下,對李洛雲和上官婉兒說道︰「下車吧。剩下的路靠不行,半個時辰就到了。」
話剛說完,幾枚飛鏢釘在馬車三尺前的地上,驚嚇的馬匹失控躍起。李慕白趕緊安撫馬匹,又听到遠處林中傳來聲音︰「來者何人?無事者若不想死速速離去。」
李慕白從懷中掏出一塊手掌大小的玉牌,上面刻印了一個「唐」字,說道︰「可以進去了嗎?」
又听到林中的人失聲叫到︰「宗門令!屬下多有得罪,請見諒。」
李慕白又對李洛雲和上官婉兒說道︰「快點吧,天黑前趕到唐家堡里。」
李洛雲問道︰「慕白,那馬匹呢?」
李慕白道︰「會有人幫我們看著的。」
三人運著輕功,不多時,便到了唐家堡門前。門口站著兩名身穿沉香衫的女子,她們看到李慕白,便上去說道︰「李公子有禮。家主在會客廳等候。」
上官婉兒小聲地在李慕白身旁問道︰「她們怎麼知道我們來了?還知道你是誰。」李慕白道︰「因為山下的人已經告訴她們了。因為她們是唐門。」
李慕白等人隨那兩名女子進入了唐家堡,上官婉兒看著唐家堡內部不由大吃一驚,想著︰「這哪是普通世家?光是這警衛防護和機關設置,就比還厲害。難怪唐門可以屹立江湖幾百年不倒!可這李慕白是怎麼結識唐門的?」
眾人在那兩名女子的帶領下,來到了會客廳,只見會客廳里坐著三人︰一位神采奕奕的老婦人,一位瘦弱的中年男子,還一位身穿紫青神紗而制的淺紫衣裙的冷漠美人。
這老婦人是唐門族長,沒有人知道她的姓名,她也忘記了自己的姓名,外界都稱呼她為唐門姥姥。如今七十歲高齡,本已進入氣境後期,卻在兩年前的那場變故後受傷,退到了氣境中期,武學再無進步。
那中年男子叫唐四公,昔年唐門四大長老之一,武藝出眾。因為那場變故,使他成為唐門四大長老里唯一活著的一個。而且筋脈寸斷,武力盡失。平日的他寡言少語,專門負責鑽研毒藥與機關陷阱,是制毒用毒的高手。
那女子正是唐盈弦,現在的唐門家主。如今的唐盈弦一臉的冷艷、高傲,喜怒不形于色,看去像雕像。男人見到只覺冷氣森森,卻又失魂般移不開眼眸。若是靠近她,你可以聞到她身上散發的茉莉花香,不過很有人有機會可以聞第二次。唐盈弦豆蔻年華的時候,她像大多數小女孩一樣,有著一個幸福的家庭,快樂的童年。直到兩年前的變故,迫使一個柔弱的女子,背負起正興家族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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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前,李慕白出道不久,得知了江湖第一情報組織——羅網。便打算前去打听關于師傅的信息,說不定可以找到什麼線索。
于是李慕白到了成都,打算過幾日潛去唐門。某個上午,李慕白正走在街上,看見一個妙齡女子慌張的逃竄著。仔細一看,這女子一個長發間著系粉色飄帶,嬌小的身軀上穿著靚色的外褂直垂到超短褲上俏臀之間,內著麗色絲絨,腰間系一淡色腰帶,應該是個大戶人家的小姐。
那女子看到李慕白,突然跑到他身後,說道︰「快把我藏起來。」
李慕白也不知什麼情況,但還是照辦了,于是抱著那女子,運著「燕行功」和「上天梯」,跳到附近屋檐上躲了起來。
忽然街邊走來數名青衣男子,那女子看到,連忙往李慕白懷里竄。其中一名男子叫到︰「發現二小姐沒?哎,又讓她跑了。大家去那邊找找。」說著,那群青衣男子又走到別處去了。
那女子看人已經走運,松了口氣,才發覺此時正在一陌生男子的懷里,頓時滿面緋紅,羞叫到︰「快我發下去。」
李慕白一愣,連忙抱著那女子,運著輕功跳下來。剛到地面,李慕白就松開了手,然後倒退三步,說道︰「姑娘多有得罪。」又說道︰「姑娘莫不是偷偷從家里跑出來的?」
那女子一听,手足無措道︰「多管閑事。」又俏皮地笑一下,道︰「你輕功不錯嘛,教教我如何?以後逃出來就方便多了。」
李慕白笑道︰「你一姑娘家,跑出來不怕遇到壞人?」
那女子笑道︰「我堂堂唐家二小姐,一手‘梅花三弄’使得如火純清。還會怕壞人?」
李慕白笑道︰「原來如此。不如你教我梅花三弄,我教你輕功如何?」
那女子道︰「你也會暗器?」
李慕白道︰「略知一二。」
那女子笑道︰「那我們比試一下如何?你贏了我就教你梅花三弄,我贏了你就叫我輕功。」
李慕白道︰「怎麼個比法?」
那女子在地找找了塊石頭,又到牆上畫了兩個大圈,圈里又各畫了兩個小圈,說道︰「我們各擲十枚飛鏢,看誰準確。」李慕白點點頭。二人刷刷刷地擲出十枚飛鏢。
那女子十枚全中靶心,而李慕白靶心只有一枚,因為剩下九枚都被之後飛的一枚打掉在地。李慕白笑道︰「這算誰贏?」
那女子狡黠地笑道︰「當然算我了!你的靶上只有一枚飛鏢啊。」
李慕白道︰「你賴皮。」
那女子道︰「那又怎樣?大不了我也教你梅花三弄總行了吧。」
于是李慕白把燕行功的輕功要領告訴了那女子,那女子也說了梅花三弄的手法。臨別時,那女子笑問道︰「還不知道大哥哥的名字?」李慕白道︰「李慕白,小妹妹你呢?」那女子道︰「我叫唐盈弦。還有,我不是小妹妹。」說完,就運著剛學的燕行功走了。
三日後晚,李慕白穿了夜行衣,打算去唐家堡。誰知剛到璧山下,就發現數十具尸體,鮮血染紅了樹木,襯著月光,反射著余輝。
李慕白來到唐家堡,發現一路的尸體,有穿著唐家堡青布衫的,還有穿著錦衣衛飛魚服的。此時唐家堡大門已破,李慕白悄悄潛入,發現園中五人受傷,蹲在一旁,其中一女子正是唐盈弦。而另一邊,站著四名穿錦衣衛千戶服的人,他們也是揣著大氣。而為首的,正是當年大雪之日追殺李震宇三人的其中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