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瑜汶咬了咬牙沒有說話,臉上浮起了一絲紅暈。這麼多年了,通過這些天的經歷,她對眼前這個男人已經生不起拒絕的感覺了。
剛剛不過就是對他這種二話不說直接塞錢的感覺很不舒服,當我是什麼啊?
一想到這幾天自己幾乎一閉眼這個男人就準時出現在自己夢中,她突然發現,自己堅持了幾年的信念開始動搖了。或許這個男人就是自己一直等待的那個騎白馬的騎士?盡管她不想承認,可事實就是朝著這個方向在發展,而這就是她為什麼拒絕了其他人的幫忙,卻不想拒絕他的最主要原因。
這麼一想,那顆心開始慢慢動搖了。
黨衛平隨手把卡推到她面前,小聲道︰「診所辦起來,你的行醫資格證想必也問題不大,到時候就不用那麼辛苦了,而且你不是也很喜歡這個職業嗎?」
楚瑜汶心中一動,隨即又有無奈的道︰「我的醫生資格是終生吊銷,恐怕……」
「我相信葉老會有辦法的。實在不行,安胖子也可以幫忙活動活動嘛。」黨衛平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楚瑜汶臉色又變,隨手放下手中的筷子,同時伸手將他的筷子也一把拿過來,很不客氣道︰「吃完了吧?我要收拾了。」
「我還沒吃呢?」黨衛平一著急,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有這樣的嗎?這才剛剛吃了兩口,就要轟人。翻臉跟翻書似地,就算不樂意,好歹也要讓人吃飽肚子啊。
「你……」楚瑜汶又羞又急,俏臉通紅,「你放手。」
「你先把筷子還給我。就算是死也得讓我做個飽死鬼吧?」黨衛平無賴起來的時候,也很要命的。
「你,欺負人!」楚瑜汶看著他,豆大的眼珠奪眶而出,突然輕聲抽泣起來。
「你這是怎麼了?我也不是故意的。」黨衛平嚇了一跳,急忙松手。他最害怕女人哭了。
哪知道不勸還好,一勸楚瑜汶哭的更加厲害。因為害怕吵醒孩子,拼命壓抑聲音,渾身顫抖,眼淚嘩嘩,真是我見猶憐。
黨衛平嚇壞了,急忙起身繞道他身側,蹲下來,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小聲道︰「是不是我剛才說錯話了?要是這樣,對不起。」
他一向不是個感情細膩的人,不過此刻好像明白了一些什麼?
楚瑜汶想要一把推開他,卻被他死死的抓住,掙扎了半天,突然一下撲到他懷中,痛哭起來。
「對不起!」黨衛平壓低了嗓門,盡管懷中溫香軟玉,心中卻生不起絲毫邪念,只想要盡快安撫好她,萬一驚動了外面的路人,還以為自己欺負了。
楚瑜汶雙手使勁的捶打著他的肩膀,借此發泄自己的怒氣,良久,發泄完畢後,才抬頭看著他,哽咽道︰「你覺得我淪落成現在這樣是因為沒有人幫我嗎?」
黨衛平呆了呆,不過他終于醒悟到自己錯在哪里了,急忙解釋道︰「對不起,我沒有這個意思。你知道我現在的人脈有限,你的事情我必須要請人幫忙。不過,就算是欠下人情,那也是我黨衛平欠下的人情,以後我自然會一點點的還回去,你不用欠任何的人。」
楚瑜汶成現在這樣,並不是沒有人幫忙,而是她拒絕別人的幫忙,比如說那天在醫院見到的歐杰。如果她願意,恐怕一大把的人願意幫她,歸根結底恐怕還是她對人戒備心太重,骨子里面其實還是很清高的,或許也因為不想和那些她不喜歡的人打交道。
听到黨衛平的承諾,楚瑜汶梨花帶雨的俏臉總算浮出了一絲笑容,很不好意思的擦了擦臉上的淚水,一把推開他,很不滿的道︰「不欠人家的,豈不是又要欠你的了?」
「這個……」黨衛平撓了撓頭,「其實我是有目的的,你想想啊,我現在這麼熱心的幫你,其實是因為我現在治病需要你幫忙。你知道我這點野路子治病上不了台面的,而且人家也未必相信我。要是沒有你這個合法的醫生在前面撐著,我怎麼合法的給人治病啊?是不是?所以呢……嘿嘿。你懂的。」
「鬧了半天你是在利用我啊?」楚瑜汶白了他一眼,心氣明顯的順了很多。
「話不能這麼說啊?我之前不是說過了嘛,咱們是強強聯手。」黨衛平嘿嘿笑道。
楚瑜汶慢點的點頭道︰「這還差不多。以後你再亂說,我……我就再不理你了。」
看著胸前被淚水濕透的衣襟,黨衛平苦笑搖頭,有這麼威脅人的嗎?這力度也太大了,這個女人看起來很獨立自強,其實骨子里面還是很小女人的。
不過還是很慎重其事的點頭道︰「您這麼威脅,我哪還敢啊?不過以後你突然生氣的時候,要不要先讓我死個明白?這動不動就不讓吃飯,想餓死人啊?」
楚瑜汶撲哧一笑,旋即俏臉一紅,很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去,小聲道︰「快點吃吧,都涼了。」
「你把卡收好了,我就吃。」黨衛平趁機擺出了一副無賴的嘴臉。
「你……」楚瑜汶白了他一眼,隨手拿著卡看了看,道︰「這里面多少錢?」
「不知道。」黨衛平喝了口酒,「這是葉世華那天預付給我的診費,這段時間我忙也沒功夫去查。」
這下輪到楚瑜汶呆了呆,一雙美目看了他半天,最後居然展顏一笑︰「我會把花的每分錢都記下來,到時候給你看。」
「隨便你。」黨衛平很無奈。
「下一步你怎麼打算?」楚瑜汶不知道為什麼問出了這個問題,而且她不知道自己的眼神中居然是充滿的期待。
黨衛平笑著喝了口酒,道︰「當然是把咱們的診所弄好了,我都已經想好了,咱們診所先在楚市把名聲打出去,下一步我準備在其它地方再開幾家分院,不過,這些我都不懂,具體事情還得你來辦……」
「我上輩子欠你的啊?憑什麼都讓我來做啊。」楚瑜汶白了他一眼。
「能者多勞嘛。」黨衛平嘿嘿壞笑,「再說了,我什麼都不管,一切都是你說了算,總可以了吧?」
「想做撒手掌櫃?門都沒有!」楚瑜汶輕聲啐道。事實上她也被黨衛平規劃的前景很是期望。如果他們能將瑤瑤和老太太的病徹底的治好,這一切並不遙遠。
黨衛平也是沉醉在在自己的意婬之中。自言自語道︰「人要活的有目標,以前我每天混吃等死,得過且過,沒少讓爺爺失望。現在總算是有點目標了,可惜……」
楚瑜汶被黨衛平那略顯迷離的眼神擊得心中一顫,她被他眼中那股毫不掩飾的悲傷擊中了心中最柔軟的地方。
她知道黨衛平這一刻肯定是想起了他的爺爺,有心想要安慰他什麼?可是話到嘴邊,最終化為了溫柔的一瞥。
幾瓶酒喝完,黨衛平起身道︰「時間不早了,你要早點休息。」
之前姚琪打電話回來說,小靜文玩累了,回來的路上就睡著了,所以沒有送過來。
「你……」楚瑜汶臉色一紅,黨衛平明顯是要等她睡著了再走。
「當然是老規矩了,怎麼了?」黨衛平很自然的看著她。
「要不……」楚瑜汶很誘人的咬了咬嘴唇,似乎在做一個很重要的決定,「要不,你就睡在我爸爸的房間吧?」
「這個……合適嗎?」黨衛平心中一動,這幾天因為姚琪要帶著小靜文睡,所以陶玉平基本都在他床上睡覺。
因為這件事情他很是惱火,問題是還不能發出來,畢竟人家可是在幫他的忙。
今天回去,估計陶玉平早早的就佔了他的位置了。
「那你回去吧。」楚瑜汶表情瞬間變冷。只是覺得每天晚上這麼進進出出的,反而是影響不好。
「我不是這個意思。」黨衛平急忙解釋,「我就是擔心對你影響不好。」
「我都不怕你怕什麼?」楚瑜汶心中一暖,臉色再次變得緋紅,小聲道︰「你以為你現在深更半夜從我這里離開,就影響好了?我身正不怕影子歪。再說了,姚琪不是也跟你住在一個院子里面啊。」
說到最後自己的臉又紅起來了。忍不住模了模發燙的臉頰,心想,怎麼扯上姚琪了?自己這是怎麼了?
「我還是睡在外面客廳吧。剛好可以看會電視。」黨衛平指了指那把木質的藤椅。
「隨便你。」楚瑜汶聲音很小,低頭走進去,不一小會,從里面抱了床被褥,幫忙鋪到躺椅上,然後點上了蚊香。又拿出一身棉質的睡衣短褲,放在那里,小聲道︰「別回去取換洗的衣服了。先換這身……我先休息,你自己倒水洗洗,廚房有熱水。」
黨衛平還沒來得及答應,楚瑜汶逃一般的飛快跑回自己的臥室,這讓他大感郁悶?怎麼著?老子看起來像嗎?至于這麼躲著嗎?
原本他留下來是想在楚瑜汶入睡前分神她,好讓她安心入睡的,被她這麼一弄,反而有點不好意思了。
隨便擦了擦身上,黨衛平換下這身睡衣時,居然還很合身,躺在躺椅上,沒有絲毫睡意。打開電視。心中卻琢磨著葉世華孫女的病情。還有,這幾天準備著要開始實施自己的計劃了,該如何下手,卻是要好好琢磨一番。那個邢志華是個關鍵人物,不知道背後還有誰?
不知道過了過久,感覺到一陣困意襲來時,黨衛平翻身準備睡覺時,住在里面的楚瑜汶突然傳來了一聲尖叫。
嚇的他蹦來起來,快速沖過去,推開房門,三步兩步的跨到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