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成迅速的讓自己冷靜下來,這才觀察著四周的一切,忽然看到了房間的不一樣來。這里是一間**的房間,房間中堆放著各種治療用品,這些物品隨意的堆放在牆角,而在這些箱子旁邊擺放著一件有些髒的護士服,看來是隨手丟在這里等待換洗的吧。房間只有一扇窗戶是朝著門的方向開著的,柳成迅速的思考了一下這才道︰「張晶,接下來我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你都要記下來,不然我們兩都可能死在這里。」一個大膽的計劃一下子就在柳成的腦海中醞釀而成。
「嗯!」張晶堅定的點了點頭,柳成迅速的說著,兩人似乎在商量著什麼。
同時腳步聲由遠及近,跟著帶頭的一名軍官,正是之前在南京政府中的那名中尉橋本諒太︰「多謝您的配合了。」另一個沉厚的聲音說著︰「不必客氣,這是我們該做的。」不多時兩人走了進來,首先推門而入的是一位白胡子老頭,他一身白色的大褂證明他是一名醫生。而他的身後緊跟著一名軍裝打扮的中年男人,中年男人顯得非常平靜只是掃了一眼房間,就看到了眼前這位護士。
「你怎麼一個人在這里,剛剛做完手術的那個軍官呢?」白胡子老頭問道,而張晶卻是一下子慌了神,他不知道到底該什麼時候說出柳成告訴她的話。而在之前的安排中,也沒有這位白胡子老頭說的話,張晶腦海中靈機一動立刻想起了柳成交她的一句簡單日語。
「對不起,對不起。」
「他們不會听到我們談話離開了吧?」中尉橋本諒太說著,四下觀察了起來。而一旁的老胡子老頭道︰「應該不會,這里就一條路,怎麼可能離開。」中尉橋本諒太思考了一下又道︰「那麼只有一個可能,他們比我們料想的走的早。」
「听之前的人說,他們是兩個人?」中尉橋本諒太忽然問道,那名醫生思考了一下這才道︰「是有兩個人,那個士兵好像不怎麼說話,你這麼一說我忽然想起來了,從手術開始道現在他都只會呼喊中島君。」
橋本諒太微微一笑︰「中島君。」說完他又看向了張晶,低著頭緊張不已的張晶。橋本諒太中尉走了過去,問了一句︰「他們兩個人離開這里了?」張晶沉默不語,橋本諒太卻是開始懷疑起來,喝道︰「抬起頭來。」張晶再次沉默不語,只是將頭低的更厲害了。
白胡子老頭這才道︰「橋本諒太中尉,你這麼做是不是有些過分了。」橋本諒太中尉卻是笑了笑道︰「是嗎?你叫什麼名字?」張晶卻不知道如何回答,就在此刻橋本諒太又問道「你是哪里人?」看著橋本諒太中尉不斷拋出的問題,張晶完全被嚇壞了,這和他們預料的完全不同,她完全不知道什麼時候對方才會問出她該說的問題。
而此刻的白胡子老頭也看出了不對勁來,為什麼這個女孩老是不說話。
橋本諒太中尉的話鋒卻是猛然一轉道︰「告訴我,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你們的目的是什麼?」張晶終于在這一刻崩潰了,她直接將柳成告訴他的所有日文全部說了出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們剛剛用槍威脅我,跟著就拿了幾套衣服跑了,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橋本諒太中尉這才道︰「看來他們走了,對不起了院長閣下,打擾了。」說完橋本諒太中尉不做任何停留離開了那間堆放雜物的房間,外面立刻傳來了一陣陣腳步聲,那些人離開了。
張晶卻是已經被嚇得不行了,即便是再好的承受力也會在這樣的精神高壓下崩潰,院長和藹的笑了笑道︰「沒事了,他們只是例行檢查罷了,對了,你是那個部門的護士,我怎麼好像沒有見過你。」張晶這才抬起頭看著這位白胡子老頭,果然當白胡子老頭看到這張臉的時候,他敢肯定的說眼前這個女人不是醫療部的一員,因為作為醫療部的人員沒有一個他不認識的,要不是剛剛橋本諒太中尉太過分,自己又在想保護自己的手下的話,一定不會忽視這個重要問題。
可惜他沒有機會改正自己的錯誤了,一只有力的手捂住了他的口鼻,跟著一把38式步槍上的刺刀割破了他的喉嚨。
雜物堆中柳成赫然從里面站了起來,直接一刀結果了老院長的生命。跟著將血引開,將老院長的衣服給扒了下來。張晶緊張的差點尖叫出來,要不是看到身後出現那個熟悉的人,還有那張善意的笑臉,他都有些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過來幫幫我,我們要將這個家伙藏起來。」柳成將自己的日軍軍官的衣服套在了院長身上,跟著將人藏在了藥品堆中,這才自己換上了那件醫生的白大褂,帶著張晶大搖大擺的走出了雜物房。
兩人走出來沒多遠,就看到了在四處排查間諜的橋本諒太中尉的衛兵。他們似乎對每一位腿部受傷的傷員檢查的格外嚴格,這讓柳成感到了日軍的情報系統的強大。可誰也不知道,橋本諒太中尉在來到這里之後,得到了另一條最新的消息,對方腿部受了傷,可能行動不便。他哪里知道此刻的柳成已經花費了大量的功勛點將傷治好了。
橋本諒太中尉看到之前的那名小護士張晶,還是不免走了過去道︰「剛剛真是不好意思了,這位是?」柳成爽朗一笑,伸出手來道︰「你好,我叫松本四郎。」橋本諒太中尉也是禮貌的和對方握手,接著道︰「橋本諒太,听你的口音好像是神奈川人?」柳成何其狡猾,對方明顯在試探自己,他知道偽裝技能有一個特點,就是模仿第一個人的口音,也就是當初的那位大阪人的口音,所以自己的口音絕對都是正宗的大阪口音。
「不是,我是大阪人,听不出來嗎?我還一直以為我的口音很像東京口音呢!呵呵」
看著對方如此表現橋本諒太中尉這才放松了下來,看著兩人似乎是打算離開醫療部這才又問道︰「你們這是要去哪兒?」這里已經被他完全封鎖,可是作為醫院他也不能阻攔每一位醫生的出入。「剛剛接到一個任務,說是讓我們過去檢查一些尸體。」柳成隨口胡謅道。
橋本諒太中尉確是頗有深意的點了點頭,跟著淡淡的說了句「哦,辛苦你們了。」
在南京正在進行著一次小型的毒氣實驗,作為諜報人員的橋本諒太中尉自然是清楚這次試驗的,想來兩人應該是去檢驗試驗的成果。一下子就信任了柳成的話,還不忘補上一句︰「一路順風。」柳成只是笑了笑︰「希望如此吧!再見,橋本諒太中尉。」
跟著兩人迅速的離開了,過不多時橋本諒太這才郁悶的道︰「去給我把院長大熊閣下找來,我要徹底徹查這里,一定要將那個間諜找出來。」
「是」
他那里知道就在剛剛離開的兩人,就是他苦苦尋找無果的間諜。
「張晶,別怕,沒事了。」柳成安慰著,張晶緊繃的神經這才松弛了下來,整個人就好像被抽空了一般,她問道︰「我們還要這樣多久?」柳成笑了笑︰「應該快了,只要我們能達到哪里,我們就能通過密道離開南京了。」
「可惜,還有無數的同胞,卻不得不繼續留在這里。」張晶哀怨的說著。「放心吧,遲早有一天,這里發生的一切中國人會全部要回來。」說著兩人迅速的穿過了幾條大道,來到了那個密道所在的位置,腦海中的地圖上這里也是安全的黃色區域,而在黃色區域更加中心的位置竟然還有綠色區域。
柳成帶著張晶進入了這處教堂廢墟中,在這里一層的一個房間中,果然發現了一個地道。地道被一處機關限制著,要不是那張地圖上詳細的標注了出來,就算找到這里也不可能找到那個機關。
隨著機關被打開,一條幽深的密道呈現在兩人面前,柳成興奮的從一旁拿出了一支手電筒打開,兩人一同進入了這處密道中。
而另一頭橋本諒太中尉卻是郁悶了,他找遍了整個醫院也沒找到大熊院長,難道是哪里出了問題,那麼問題一定還在那個雜物房中。橋本諒太中尉再次帶著手下的士兵來到這里,房門一打開就看到地面上一灘血跡。
「噓!」橋本諒太中尉做了個禁聲的手勢,這才舉著槍指著那堆雜物道︰「出來吧!」用有些生硬的漢語說道,可是里面卻沒有任何回答,這讓橋本諒太中尉感到非常的差異,他一揮手,兩名手下迅速的將雜物拖開,就看到里面一個穿著日軍軍裝的人倒在這里,而他的脖頸出正在流淌著鮮紅的血液。
橋本諒太中尉過去掀開那個人的帽子,卻是看到了另一個人熟悉的面孔。「怎麼是大熊院長!」橋本諒太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可跟著作為一名情報人員很快他就想明白了。
不管是之前的那名醫生還是那位護士都是疑點重重,可直到找到大熊院長的尸體,自己才敢肯定間諜就是被自己放走的兩個人。橋本諒太中尉失去了他特有的優雅,他憤怒的吼叫著︰「可惡,可惡,我要親手殺掉那兩個家伙。」
「給我追,找到剛剛離開的那個醫生和護士,抓到他們,立刻給我抓到他們。」
手下的士兵不明就里,還是立刻回答道︰「是」就紛紛離開了這個房間,當橋本諒太中尉走出來的時候,他感覺自己好像被人給耍了,作為一名自詡天才的特務,這是一種恥辱,絕對的恥辱。
而此刻,步入密道中逃離南京的兩人,卻完全不知道他們已經被一只狼盯上了。
「終于出來了。」張晶顯得有些興奮,而柳成卻將醫生的外套月兌掉了,一邊月兌還一邊說︰「我們還沒有徹底安全,得盡快離開這里,你也把外衣月兌了吧。」十二月的南京還是很冷的,月兌掉外衣的兩人在野地里行走著,周圍隨時都有巡邏的日本兵,而此刻柳成手中除了一把日產的破手槍和不多的子彈外,就只剩下那柄刺刀了。
「你打算怎麼辦?」張晶問著,柳成卻是迷茫了,他猶豫了一下道︰「我也不知道我該怎麼辦,先離開南京找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再說吧。」張晶點了點頭,欲言又止的樣子似乎是有什麼話想說,柳成這才道;「有什麼就說吧。」
「我的家在山西,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可以和我一起回家。」說道最後張晶的聲音變得小了不少,而柳成卻是笑了笑道︰「好,我就去山西。」轟隆隆的一陣發動機的聲音傳來,十幾輛摩托車迅速的從遠處掠過,看來那里應該是一條公路。
柳成看了看天,這才道;「等天黑了,我們想辦法離開這里再說,暫時先回地道吧。」南京城外一馬平川沒有任何遮擋物,只能憑借著夜色才能逃離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