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紅塵 第七十章 登門拜訪

作者 ︰ 納蘭長恭

「謙武兄,這便是小佷子吧,眉清目秀、粉雕玉琢,將來長大了,肯定是個偏偏公子哥。」

「將軍,夫人。」方謙武對著郭飛遮和顧夕雨行了個禮,又催促他的兒子上前拜見︰「文軒,快見過將軍和夫人。」

「阿姨長得真好看,跟柳阿姨一樣,都是天上的仙子?」方文軒一雙清秀的眼楮好奇的打量顧夕雨,隨即又將目光轉移到郭飛遮身上︰「爹爹說你的武功很厲害,能教我嗎?」

「將軍見諒,小孩子,胡言亂語,讓將軍見笑了。」方謙武怒目看著方文軒,略帶不滿的說道︰「文軒,怎可如此無禮,爹爹是怎麼教你的。」

「童言無忌,方大哥不必與他較真。」顧夕雨倒是對方文軒這個漂亮的小孩很有好感,出聲問道︰「小家伙,柳阿姨是誰,住在哪里的?」

「柳阿姨住在南城門那邊,長得可漂亮了,娘說她一定是哪個大世家的名門閨秀。」

「謙武兄,先把小佷子留在這里吧,我會慢慢教授他一些皮毛的功夫,等到八月初八再帶他上山試試機緣……。」

郭飛遮的話還沒說完,一個侍衛便急急忙忙的跑過來,打斷了兩人之間的談話︰「將軍,趙知縣在外面求見,是否讓他進來。」

「請他進來。」郭飛遮沉吟道︰「趙知縣,他可是個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人,這個時候找上門,難道有什麼要事?」

「你們慢慢談,我先帶他們去演武場,讓憶柔幫忙看著他們,說不定還能指點他們一下。」顧夕雨一手拉著燕赤霞,對著方文軒招手道︰「小家伙,想要成為高手,可是要吃一些苦頭的,過來吧,阿姨帶你去演武場。」

方謙武推了推方文軒,囑咐道︰「文軒,跟著夫人走,要听話,不能任性妄為,知道嗎!」

「將軍,犬子便先留在府上,勞煩將軍照看,屬下晚上再過來接他。將軍有事便請先忙,剛好軍營里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屬下先行告退。」

郭飛遮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畢竟他這個甩手掌櫃當的太過明顯,自個在這里偷得浮生半日閑的快活,卻要屬下去操勞本該屬于他的職務,怎麼都有些說不過去︰「有勞謙武兄了。」

「下官冒昧登門拜訪,還望侯爺見諒。」趙毅與郭飛遮倒是見過兩次面,雖然沒有什麼深刻的好印象,彼此合作還算是比較愉快的,至少並沒有出現僭越職權之類的事情︰「恭賀侯爺,幾天前押著數千韃子上京,這可是開國至今未有的大勝,相信侯爺的名聲,很快便會傳遍天下,進而步入名將的行列,將來立書作傳,流傳青史。」

「趙兄弟可是貴人事忙,好幾次飛遮想到貴府上一唔,卻都看到府上家門緊閉,打听得知趙兄弟操勞于民政之事,勞形傷神,因公廢私,實在讓飛遮自愧不如。」郭飛遮伸手,邀請趙毅坐下︰「不知趙兄弟于百忙之中抽出空來,專程拜訪,有何貴干?若是前來道賀,則有些欠妥,此次大勝全賴連參將運籌帷幄,與飛遮又有何關系,飛遮不過是略盡綿薄之力,听人使喚,又哪來的流傳青史之功勞。」

「案牘勞形,本就是下官的分內之事,侯爺的謬贊,下官可當擔不起……。」趙毅雙眼深深的注視著郭飛遮,似乎想要將他心底的一切真實想法全部看透一般︰「侯爺的氣量胸襟非一般人可比,卓識遠見亦是出類拔萃,本來下官還在擔憂很快便要與另一位將軍共事,可能彼此會有些摩擦芥蒂,無法如侯爺這般相處融洽,看來是下官庸人自擾了。」

郭飛遮撓有興致的看著精明俊俏的趙毅,開口說道︰「趙兄弟何出此言,此處只有你我兩人,出君之口,入我之耳,有話但說無妨。」

「如此,趙毅也便不藏著掖著,咱們打開了天窗說亮話。」趙毅的語氣變得有些親近,顯然他對郭飛遮還是抱有期望︰「侯爺此次大勝,若是換了常人,恐怕早就把雙眼放到雲端上,找不著北,絕不可能像侯爺這般輕易舍棄到手的功名。當今天下,嚴黨把持著朝政,蒙蔽聖听,朝中多奸佞小人,鼠輩橫行,根本就容不下有志之士,侯爺此次即便是將功名嫁接到裕隆縣連參將等人的頭上,雖可示好于嚴黨,可仍是難逃有心之人的法眼,到時候侯爺還是要面臨一個抉擇,是同流合污還是與嚴黨對立,侯爺可有考慮清楚?」

郭飛遮面帶微笑的耍了個太極,將皮球又推到趙毅的身上︰「飛遮不過是一赳赳武夫,舞刀弄槍還行,朝政之事,實則一竅不通,趙兄弟有何高見,敬請賜教,飛遮洗耳恭听。」

「高見算不上,肺腑之言倒是有幾句,可供侯爺作為參考一二。下官乃心直口快之人,若是言語之中有不當之處,還請侯爺海涵!」趙毅來訪之前,也是打過了月復稿,斟酌過言辭,當下利索的說道︰「下官自身極為推崇漢武大帝,尤其是他當政期間的那一套治國之法,名義上是罷黜百家,獨尊儒術,實則儒術之中早已吸取了道家、陰陽家等各種不同學派的一些精華思想,把儒術與刑名法術相糅合,去其糟粕、取其精華,兩邊兼顧,既符合大勢所趨,又能起到實際的治理作用,侯爺何不在名義上歸附嚴黨,借助其在朝政之上的影響力,扶搖直上,即可造福百姓,也可厚積蓄勢,等待時機的到來,一舉推翻嚴黨!」

听過趙毅的建議,郭飛遮看著他的眼神已經帶著一種戒備︰「呵呵,據本侯爺所知,趙知縣也曾是當朝榜眼,前途遠大,只因不屑于與嚴黨虛與蛇尾而自請到邊疆僻處做一個縣城小吏,此刻又為何要飛遮去做那等腌之事,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啊!」

趙毅能夠感覺的出郭飛遮態度的變化,然而卻也只有硬著頭皮說下去︰「下官生性嫉惡,兼之秉性耿直,實在無法與嚴黨之人轉圜,而觀侯爺性情灑月兌不羈,親近隨和,能不為名利所惑,加上此次之事正好又將與嚴黨扯上些關系,可見此乃上天欲降大任于侯爺,還望侯爺能夠上體天意,下合民心。」

「趙知縣即是當朝榜眼,想必也是飽讀詩書之人,本侯爺近來略有涉獵書籍,記性偏又不太好,前些時日剛好讀到有關大漢周亞夫的列傳,不知他的最終結局如何,趙知縣可否告知一二。」郭飛遮雖是面帶微笑,語氣卻顯得很冷硬︰「趙知縣來晚了一步,本侯爺剛剛在跟賤內談論陶淵明的一首《幽蘭》,其中的一句,本侯爺覺得十分在理,不妨拿出來與趙知縣分享,鳥盡廢良弓!一碗水,一旦混入了污濁有毒之物,便無人敢飲用,想來這才是趙知縣不想與嚴黨拉上關系的真正原因吧!」

「……進退取舍,輕重緩急,各有各的衡量標準,侯爺如此泰然自若,想必也有應對的法子,下官倒是僭越了。」見被揭了老底,趙毅也沒有半分的驚訝,從容自若的說道︰「人各有志,侯爺不願,下官也不敢強求,今日下官來此,還有另一件私事,請問丹雲真人可是住在侯爺府上?」

「道長正在後院休息,不知趙知縣有何事找他,若是緊急,本侯爺可差人請他前來?」

「不敢勞煩侯爺,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前晚真人想要找的人,下官已經替他找到,就住在南城門的通路街三巷一號,侯爺將這個地址告訴他便可。若是侯爺沒有什麼吩咐,下官便不再叨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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