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霞哥哥,你在不在里面啊!」
燕赤霞都不知道自己在念些什麼,糊里糊涂的跟著淨空念著一些他都不知道意思的梵文,昏昏欲睡,突然听到門外傳來楊郁香的聲音,精神一震,大而明亮的眼楮渴望的看著淨空,可憐兮兮的。
淨空不為所動,問道︰「背下了嗎?」
燕赤霞連連點頭,企圖蒙混過關,也好早點出去玩。
淨空緩緩的搖了搖頭,說道︰「背給我听听!」
燕赤霞的小腦袋立刻搖得跟撥浪鼓似的,雙眼滿含期盼的看著他︰「大師,修仙修佛,最講究的便是緣,可惜我與佛無緣,辜負了大師的一片苦心,罪過,罪過!大師,俗話說強扭的瓜不甜,您老德高望重,就不要為難我。」
淨空看著燕赤霞那雙充滿祈求的眼楮,終是長嘆口氣,道︰「朽木不可雕也!侯爺終是福薄,老衲本想通過你迂回的給予他一些幫助,不想還是難曲天意,阿彌陀佛!」
燕赤霞撓著亂糟糟的頭發,歪著小腦袋,迷糊的問道︰「大哥哥?我不念經,關他什麼事?」
「日後你便將知曉。」淨空一拂僧袍,身後的大門應聲而開︰「去吧!」
「哦,大師再見!」燕赤霞眼見大門打開,無數溫暖的晨光灑進藏經閣內,平時不曾關注過的晨光,如今給了他一種再世為人的錯覺,門外便是自由、解月兌。燕赤霞激動的不能自己,逃難似的往外跑著,心里暗暗念道︰最好不要再相見,這個破鳥籠,打死我也不來!
燕赤霞看到提著大大的飯盒,站在藏經閣外的楊郁香,興奮的喊道︰「郁香,給我帶了什麼好吃的來?」
「這是我娘親給我做的紅燒肉,我偷偷的給你帶了一點過來。」楊郁香費力的將飯盒放在地上,打開上面的蓋子,得意的說道︰「怎麼樣,香吧,我娘親做的飯菜可好吃了,將來我也要像我娘親一樣,做出世界上最好吃的飯菜。」
「嗯,香,昨晚吃了一頓齋飯,不頂事,半夜就餓醒,還是肉好吃,又香又能捱餓。」燕赤霞低下頭,用力的翕動鼻子,陶醉的聞著肉香味,眼角的余光瞥到楊郁香髒兮兮,布滿泥土的鞋子,有點吃驚的問道︰「郁香,你是從山下把飯籃提上來的?」
「那是當然,蘭若寺里怎麼會做紅燒肉呢?」楊郁香心虛的看了看四周,做賊一樣小聲的說道︰「赤霞哥哥,咱們到外面去,爹爹說要禮佛、敬佛,不能再寺廟里面吃肉的。」
「好吧,我來拿。」燕赤霞蓋上盒蓋,一手提著飯盒,一手牽著楊郁香的小手,關心的問道︰「郁香,你的腳好了嗎,會不會很疼啊!」
楊郁香一瘸一拐的往前走著,不在意的笑道︰「就一點點痛,沒關系的。」
「放心,昨晚師叔用靈力幫我療過傷,我已經知道該怎麼使用。待會兒便能幫你散瘀活血,效果可好,很快你就不會感到疼。」
楊郁香眨著眼楮,不解的問道︰「靈力是什麼東西?是那些擦的膏藥嗎?肯定很貴重吧,郁香不能要。」
「不是,你坐在這兒,我先幫你療傷。」出了蘭若寺,燕赤霞將飯盒放在地上,用衣袖拂掉地上的殘葉,示意楊郁香坐下︰「待會兒你會覺得腳果處有點熱熱的,不要怕,這是正常的反應,很快就沒事的。」
「我要開始。」燕赤霞月兌掉楊郁香的鞋子,雙手握在楊郁香的小腳上,有些緊張的閉著雙眼,默運著他的靈力,緩緩的度入楊郁香腳果附近的血管里。
不同于粗線條的燕赤霞,楊郁香第一次被一個男孩子這樣捧著小腳,臉蛋上紅彤彤的一片,心底好像有之小鹿在亂竄著,羞澀的將目光轉向別處,心猿意馬。
「好,你試試走動一下。」燕赤霞滿頭大汗的給楊郁香穿上鞋子,用靈力化瘀活血,本不至于讓他累成這樣,只是第一次如此靈活的運用靈力,讓他心中難免有些忐忑緊張,運用無度。
「郁香,沒事吧……?」燕赤霞看著沒有動靜的楊郁香,一顆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上,還以為是自己在靈力運用上出了什麼差錯,害了她,急得不知所措,只覺得天好像塌了下來︰「別怕,我這就帶你去找師叔,沒事的。」
「啊……,好了嗎?」直到被燕赤霞曳著小手,楊郁香才回過神來,不敢正視燕赤霞,低聲說道︰「赤霞哥哥,你先吃。我的腳好像不疼了,我試著走走看。」
「呼,你嚇死我,我還以為出了什麼事情呢?」燕赤霞見到楊郁香撐著地面站起,若無其事的在他面前走來走去,這才放下心來,長出了一口氣︰「待會兒我帶你去一個好地方,有好玩的東西。」
「赤霞哥哥,靈力是什麼東西,怎麼一下子就讓郁香的腳不疼了,可不可以教教我。」楊郁香將臉蛋湊到正在大吃大嚼的燕赤霞面前,水汪汪的雙眼直視著他,懇求道︰「那樣以後爹爹要是受了傷,我就可以馬上幫他治好,不用讓他再受那些疼痛,每次看到爹爹一身青腫的回到家里,郁香心里都好難受。」
「這個……。」燕赤霞嘴里叼著一塊兒紅燒肉,吃人的嘴軟,他本人也很想將楊郁香帶到孤月峰陪他一塊兒玩耍,只是想起昨天晚上丹雲兩人的態度,他的豪言便放不出口,愧疚的說道︰「放心,等我回到孤月峰上,我去求我師傅,讓他收你為徒,這樣你也可以學會靈力這種東西。師傅很疼我的,他一定不會拒絕我的。」
心思單純的楊郁香,聞言雙眼眯成了一條縫,心滿意足的點著頭︰「嗯!」
「走,我帶你去玩好玩的。」燕赤霞將最後一塊紅燒肉塞進嘴里,用衣袖胡亂的擦了擦嘴,拉起楊郁香的小手,興沖沖的往後山跑。
「赤霞哥哥,我們這是要去哪啊,爹爹說不能再到後山去,那里有妖怪。」
「放心,不用到後山去,就快到。」燕赤霞指著前方一架秋千,獻寶一樣的說道︰「怎麼樣,這可是我第一個發現的。」
楊郁香出生于山下,也不算什麼大富大貴之家,一般也就是跟其他的小孩玩玩泥巴,還是第一次看到秋千這種東西,雙眼迷茫的問道︰「這是什麼東西?」
「當然是好玩的,過來。」燕赤霞拉著楊郁香,讓她坐到蹬板上︰「吶,雙手抓緊長繩,千萬不要松手哦。」
燕赤霞開始在她背後輕輕的推動秋千,開心的問道︰「怎麼樣,好玩吧。」
「哈……。」楊郁香一開始緊張的雙手直冒汗,等到秋千開始像鐘擺一樣來回的晃動,看到眼前的世界好像也跟著一起起起落落,那種從未體味過的感覺,讓她開心的哈哈直笑。
短命之相!
燕赤霞站在一旁,看著朝陽的金紅色光輝灑在楊郁香那張無憂無慮的臉上,听著她留在空中的一連串干淨爽朗的笑聲,听著她在不停的叫著自己跟她一起玩,一起分享那份快樂,不知為什麼,燕赤霞的心中第一次感到一陣揪心的痛,欲罷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