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長,怎麼辦?」
瓦卡巴等魔導士面對數量如此多的游魂,一下子失了分寸,不由將主觀的決策轉移到了馬卡洛夫的身上。其實這也不能夠怪他們不夠沉穩,事實上每個人都有一個器量方面的問題。
器量弘深,姿度廣大,則傲乎不可測。瓦卡巴等人只有一桶水的容量,硬是要裝下兩桶水,就是強人所難。有人天生就是做將軍的料,有著統帥與指揮的才能,而有些人天生適合做士兵,最大的優點就是服從。面對自己無法決策的東西,他們更寄希望于有人能夠幫他們作出選擇。
馬卡洛夫神情嚴肅地看著不斷飛近的游魂,雙手死死地握拳。正當他準備出手的時候,約瑟的聲音從六足步行的上方傳了過來。
「馬卡洛夫,你的對手在這里!」
在六足步行的上方,一個小小的黑影漂浮在半空中,腳踏淡紫色的魔法陣,一身暗色魔法袍,手持魔法杖,此人正是約瑟。
「約瑟,你究竟想怎樣!」馬卡洛夫憤怒地吼道。
幽鬼的增幅魔法,從某種意義上說已經涉足黑暗領域,是評議會明令禁止的失落魔法之一。從這點上講,約瑟的舉動已經違禁了。而令馬卡洛夫不能接受的是,約瑟為了覆滅妖精的尾巴,居然以自己的壽命作為賭注。
這只能說明,約瑟的思想已經走入了畸形的拐角。
約瑟由高空俯視著下面渺小的人影,嘴角微微地一翹︰「馬卡洛夫讓我們認真較量一下吧,以我們的勝負,來決定究竟誰才是菲奧雷王國第一的公會。」
馬卡洛夫淡淡地搖頭,旋即在一道金光之後,也慢慢漂浮到了與約瑟等高的位置。
「約瑟,難道你就不怕事後評議會追究你的責任嗎?」
「評議會?你說那幫老東西?」約瑟不屑地搖頭,「只要我覆滅了妖精的尾巴,並帶領著幽鬼的支配者成為王國的第一公會,你認為那幫老東西會來找我的麻煩嗎?」
「王國失去了妖精的尾巴之後,無法再承受失去幽鬼的支配者了。評議會的那些人會作出權衡的,在面對巴拉姆聯盟和鄰國魔法界雙重的壓力下,他們無法承受一次性失去兩大超級魔法公會所帶來的後果。」
「所以,即使我對妖精的尾巴做出了不人道的事情,他們也會假裝沒有看到的。」
約瑟自信地笑道。
馬卡洛夫輕嘆一聲︰「這都是建立在你妄想的基礎之上。」
「你想反駁我麼,難道你還不清楚評議會的行事準則?」約瑟反問了一句。
馬卡洛夫听後沉默了一陣,好久都沒有說話。其實從內心里他還是認同約瑟的說法的,評議會的存在意義,最基本的體現就是為了更加規範的管理魔法公會,約束魔法公會的非法行為。它雖然是王國內魔導士組建的一個自治組織,但同時,它卻也是王國統治權力的表達之一。
在重大事件的選擇上,評議會的決策未必是站在公義一方的,它的存在,是最大限度的維持王國的運行。假如公義一方破壞了王國的平衡,使王國處于敵對勢力的威脅之下,那麼評議會將毫不猶豫地對公義一方實施打壓。
就像約瑟剛才說的那樣,假如幽鬼果真消滅了妖精的尾巴,就好比王國的左手砍掉了右手,試問作為王國的決策者,你還能下決心將左手也砍掉,以示懲戒嗎?
評議會不會,也不敢,如果它真的做出不利于王國的決策,那麼首先面臨解散的就是評議會本身!記得在後面的樂園之塔篇中,由于評議會的錯誤決策,對樂園之塔「r系統」實施超絕時空破壞魔法——魔導精靈力。最終導致評議會本部遭到瓦解。
事後評議會宣告解散,並由王國重新任命新議長,組建了新生評議會。
由此可以看出,評議會本身只是王國控制的爪牙。而且就算它具有較大的**性,就它本身而言,由于有巴拉姆聯盟這個強大敵對勢力,導致評議會所管理的光明陣營必須具備一定的魔法優勢。
妖精的尾巴一旦覆滅,勢必不可能再親手摧毀一個幽鬼的支配者。哪怕明知道幽鬼已經染上了部分黑色,他們也不可能主動將幽鬼推向巴拉姆聯盟那一邊。
說不定還會百般拉攏、安撫呢。
見馬卡洛夫無話可說,約瑟便忍不住仰頭大笑了起來︰「哈哈哈,馬卡洛夫,你那愚蠢的理念還是盡早放棄吧,這個世界只有強者,才是萬物的主宰者!哦,對了,你已經沒有時間去改變了,因為你馬上就會……死!!」
「是嗎?」馬卡洛夫低沉著頭,當他再度抬起來的時候,臉上已經被憤怒和陰霾所籠罩。
「……如你說的,那麼即使妖精的尾巴將幽鬼的支配者鏟除,評議會也不會多說什麼的吧……」
「你……」約瑟忽然一驚,但是他認為馬卡洛夫這是在虛張聲勢,「哼,你開什麼玩笑,老家伙就應該乖乖地退出舞台,難道你認為失去了所有魔導士的公會,還叫魔法公會嗎?」
「你看那邊。」
只見數百游魂在天空中發出一連串嘶鳴聲之後,大舉朝妖精尾巴的魔導士俯沖了過去。
在數量上與個體實力上,游魂都佔據了極大的優勢。
馬卡洛夫回頭一望,見人群中那一身紅色魔法袍的女孩,便立刻將頭轉了回來,對著約瑟淡淡說道︰「你知道麼,你犯了兩個致命的錯誤!」
「第一,你錯誤估計了你我雙方陣營的實力,你那些游魂,根本無法對地面上的魔導士造成哪怕一絲一毫的傷害!」
見約瑟一臉不信的樣子,馬卡洛夫也沒有做出多余的解釋。時間會證明一切,半晌之後,只見天幕一般的金光忽然從下方閃耀起來,伴隨著柔和神聖的聲音︰「聚集吧,引導妖精的光之川!」磅礡的光明氣息一下子籠罩了整個馬格洛利亞的上空,「照亮吧!為了消滅邪惡的爪牙!」
「妖精的閃耀!!」
以梅伊比斯為中心,光明氣息以一種摧枯拉朽之勢迅速擴散,強大的魔法元力好似一股強勁的颶風,將周圍的魔導士吹得東倒西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