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聖武士也是人，情感還是人的情感。拉牛牛聖武士只是一種職業，並不會當了聖武士就變得情感上和人類不同了……」坎尼安這樣說著，開門送馬丁離開他的房間。
「人性的問題啊。那麼你在冒險中有沒有經歷過……」馬丁問道。
「有，」坎尼安答道。接著，他站在門口，繼續向馬丁講到「如果有一次你和隊友執行任務，深入敵後，突然踫上了一個己方的受傷的士兵，他向你求助，你發現他的傷口受到了詛咒，無法治療。你也沒有辦法把他送走。這時你應該怎麼辦？」
「這個，如果是我的話……大概會……」馬丁躲躲閃閃的說道。
「你想說的是殺掉他吧。大概是因為我的身份的緣故不好意思對我這樣說。但是我可以告訴你，殺掉他是正確的做法。」坎尼安說道。
「什麼？」馬丁幾乎因為自己听錯了。
「是的，告訴你，殺掉他是正確的做法。這件事，出自我的親身經歷。那次執行任務的時候我踫上了這種事情。我固然知道正確的做法是殺掉他。但是我沒有那麼做，因為我是一個聖武士啊。我想辦法把他藏了起來。但是沒有用，敵人最終找到了他，並從他的口中獲悉了我們的行蹤。敵人追了上來。經過殊死的戰斗，我們消滅了敵人。但是我們也犧牲了兩個隊友，還差一點沒有完成任務。但是後來找到那個士兵的尸體的時候，我一定也不痛恨他出賣了我們，一點也不。因為我看到了他身上新添的傷口，他是飽受折磨之後才說出了我們的行蹤的。對于受到那樣的酷刑拷問的人，無論他說出什麼我都不會指責他的。」坎尼安這樣講到。
「是嗎？真的很慘……」馬丁低下了頭。
「那麼我再問你，如果你在一次執行秘密潛入的戰斗中，帶隊進入了敵方的建築物中。突然一個皮球跳了出來，接著跟過來了一個蹦蹦跳跳的小女孩來撿那個皮球，這時她看到你們了，正要尖叫，你應該怎麼做？提醒一點，只有上了弦的重型弩對著她，沒有機會用魔法或神術來阻止。」
「這個……」馬丁感覺很不舒服。「我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那麼我告訴你吧。這是我的親身經歷。當時，一名隊員射出了箭矢，箭矢準確的那個無辜的小女孩的脖子。她一聲不吭的就栽倒了，生命消逝。圓圓大眼楮還沒有閉上，臉上寫滿「驚惑」這個詞。」
「……」馬丁沉默著。
「但是我要指出一點。射箭的不是我，也不是任何一個聖武士。而是一名「灰衛」。但是我不反對他射死那個小女孩。如果再有一次同樣的經歷，我依舊會默許。如果要是問為什麼我會這樣做的話。答案很簡單，因為第一次，我們的小隊全體人員都是聖武士。而第二次則不然。我不能因為我的人道主義情結而害死我的非聖武士隊友。更不會因為我的人道主義情結而阻止我的隊友自保。他的行為未必是對的，但是在那種情況下我不會阻止。」
「如果都是聖武士，也就是說那個小女孩就不會被射殺掉？」馬丁問道。
「是的，因為我們是聖武士。」坎尼安這樣說到。
「那麼還有什麼事嗎，如果沒有的話我就要離開了……」馬丁說道。听這類的事情讓人很不舒服。
「有！我還有一次經歷要給你講一下。有一次，我在敵對的一方的地區執行任務。在戰斗中負傷。中了很深的詛咒，一時無法治療，于是就躲在了一戶可靠的人家中。然後敵人的搜查人員到了，一路的饑渴使得他們打算先填飽肚子然後再進行搜查。于是他們要水要飯。那戶人家的女主人自然是下了毒。不毒死他們的話，一會是肯定能搜到我的，畢竟我只是躲在了箱子里。但是有個敵人警惕的很，我听到他在要求女主人先吃肉餅。我當時躲在箱子里看不到女主人的表情，但是我想她一定是坦然的吃了下去，因為她並沒有因為神色的問題引起敵人的懷疑。但是那個萬惡的敵人，他還是不放心！他一眼看到了正在一邊玩耍的孩子，要求那個孩子也吃吃肉餅！那一刻，我真怕我的心跳聲會讓那個敵人听見。我知道，一個母親對于孩子的愛有多麼的深，她可能毫無畏懼的犧牲自己的生命。可是一旦涉及到她的孩子！我當時絕望了。不，我不怕死。但是我當時肩負著任務，涉及到很多的人命。我知道我失敗後會導致什麼樣的後果。但是接著我听到了那個母親在哄那個孩子吃下肉餅！就這樣，她把她至愛的親骨肉也犧牲了。那個敵人見到孩子也吃了肉餅之後果然沒有，于是下達了命令允許吃飯。接著，他們就紛紛倒在地上……從箱子中出來後，我看到了那對死去的母子。當時的我，幾欲崩潰……」
「這個……」馬丁欲言又止。
「可以說，我能夠活著站在這里給你講述這個故事，就是建立在這個完全無辜的孩子的死尸上面的。不過發生的另一件事情我倒是問心無愧。情況類似，在一次完成任務後我負傷逃跑。踫上了一戶可靠的人家。當時，男主人的主張是讓我躲起來，然後讓他兒子穿上我的盔甲引開敵人。我拒絕了他的提議。那樣的話，他的兒子無疑有著生命的危險，我不能把我的逃生成功建立在別人的犧牲之上。你是知道的，一般來言，殿後的總是聖武士。」
「沒錯，我知道，確實如此。」馬丁答道。
「那一次很走運，敵人追來的人很少，我和那個年輕人一起擊敗了敵人，接著一起逃走了。這一次，沒有無辜的人為此而亡。」
「我倒是很希望听到這樣的結局，真的。」馬丁說道。「不過看樣子你還有經歷要講是吧。那麼我洗耳恭听。」
「下一個，就不是我的事情了。那一次，某名聖武士和一個戰士前去山頂的神殿，到了之後發現一個人都沒有，里面留著便條，便條上說神殿里的神職人員暫時去了鄰鎮。他們閑極無聊，就在山頂上看風景。他們向大海望去，看到了村民正在一起，他們看到了村里的所有人都在舉行一個盛大的儀式，慶祝他們遷居的順利村民們本是農民，剛剛轉變成漁民。他們還看到了，巨大的浪潮向海岸涌來，而村民們卻一無所知。如果當時通知村民還來得及，但是相隔太遠，他們沒有辦法向村民報警。這時戰士想出了主意焚毀神殿！看到神殿失火，村民們肯定會跑上來的。但是，那是褻瀆！馬丁，你不是一個教徒，大概不理解在一個虔誠的教徒眼中，神殿是怎樣的地位吧！那個聖武士十分虔誠，他憤怒的拒絕了戰士的提議。接著他打暈了戰士，然後向山下跑去，試圖在海嘯到來之前警告村民。他是在向海浪跑去啊，那可是冒著生命危險的。當他跑到山下的時候，海浪也襲來了。他和村民一起被海浪沖卷起來……最後，他和幾個村民僥幸活了下了。」
「我絕對不贊同那個聖武士的行為，大概我不是一個教徒的緣故吧。我想，無論如何，一座神殿也不該比那麼多人的命要更有價值！」馬丁說道。
「你還沒听我講完呢。之後，那名聖武士發現，他被神拋棄了。他再也用不出神術，也失去了聖武士所特有的那些能力。總之，他失去了神眷。這簡直讓他發了狂，他曾是那麼的虔誠。他可以為維護一座神殿而冒生命危險。但是神拋棄了他，教會也把他開出了。經過一段酗酒的日子之後，他站到了另一面。墮落成了一名黑衛士。最後，在一次戰斗中，是我親手砍下了他的頭顱的。」
「……」馬丁無話可說。
「還有一件事情。某名聖武士帶隊執行任務。是在一片沙漠之中。正在行進的時候，他們踫上了一名牧童。那是一次機密任務，就這樣在本應無人的地方踫上了這麼一名牧童。如何處置那名牧童成了問題。放他走的話，難保他不會走漏消息。但是殺死他？那又明顯有違聖武士的精神。這是一個抉擇……」
「那麼這件事的最終結局是什麼？」馬丁覺得他已經猜出來了。
「聖武士招呼那個孩子，放他的手里放糖，並且微笑。那個孩子也露出了天真的笑容。接著聖武士揮手放行。那個孩子轉身離去，然後跌倒。背上有一只弩箭顯眼的顫動著。」
「這……」答案出乎馬丁的意料。
「有什麼好奇怪的。這名聖武士曾經參加過一次行動，結果踫上了類似的事情，不過那是一個成年的牧羊人。當時他力排眾議，說服隊友放了那個牧羊人。之後的結果就是他們遭到伏擊。只有他一個人活了下來。而且，他也參加我經歷的那次行動，就是我給你講的那個踫上己方士兵的行動。他當時覺得，他必須對他的隊員負責。他出發之前見到了他的隊員的未婚妻，那名少女是如何的跪在神殿里祈禱，祈禱她的情人安全回來。他也見到了他的另一名隊員的孩子，看見了那名孩子眼中對父親的崇拜。他也見到了他的一名隊員的白發蒼蒼的老母，他知道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痛苦。他當時立誓要將他的隊員安全的帶回去的。」
「難道他們就不能把那個牧童綁起來什麼的嗎？」馬丁不禁發出質疑。
「綁起來放在原地？那是在沙漠，你是覺得應該讓太陽慢慢曬死他更好，可以不髒了自己的手嗎？而且，如果是那樣的話，很難避免部落里的人不會去找過來，發現這名牧童。如果殺死牧童的話，處理尸體要容易得多。如果要是你說背著牧童走的話，我可以告訴你，條件不允許。」坎尼安這樣說到。」
「這可真糟糕。」馬丁只能如此評價。
「是的，但是這次，神沒有拋棄這名聖武士，而是這名聖武士在回來之後主動的放棄了聖武士的身份。本來，按照那次任務中其他聖武士的要求，還是要對他處刑的。但是看在以往他的功勞的份上，放過了他。他後來成了一名‘灰衛’」
「……」
「其實‘灰衛’也有灰衛的好處啊。灰衛的特點就是以暴制暴，種種不光彩的手段他們都在用。例如，還是這個前聖武士的故事。有一次有邪惡的組織劫持了人質，要求我們釋放他們的一個頭目。結果就是這個前聖武士，現灰衛來處理這個事的。他詳細的了解情況之後把那個頭目揪過去，然後當著對方的面割下了那名頭目的耳朵。接著向對面喊話到‘如果再不釋放人質並且投降，那麼每隔一段時間就割下一個零件！’對方很快就屈服了，答應了我們的所有要求。」坎尼安這樣講到。
「這……怎麼我覺得應該反過來的樣子啊。通過折磨人質來逼迫對方屈服。這不應該是邪惡人士那方才該做的嗎？」馬丁說道。
「這就是結果與過程的問題了。我們聖武士一般認為結果和過程都要符合善良精神。但是灰衛不一樣。在他們看來，只要能促成有利于正義的結果，那麼使用什麼手段都是可以的。雖然很多時候我並不贊同他們的做法。但是他們的做法無疑是有效的。例如當敵人裹挾無辜平民做肉盾的時候，灰衛的回答是︰消滅那些幫凶！即使他們是被迫的！說真的，面對邪惡人士的卑鄙行徑，他們的冷酷無情有時是最有效的。」
「這很危險。」馬丁說道「這樣的話，我相信他們與邪惡一方只是一紙之隔。」
「這倒是沒錯，因此他們都是處于被嚴密的監控之中……」坎尼安答道，「但是很多時候，我真的很羨慕他們。沒心沒肺也在有些情況下，也是一種好事。喂，我大概沒給你講過。某名游蕩者布設了陷阱阻止邪惡一方軍隊的前進。但是對方強征無辜的村民在前面探路！看到那些無辜的村民被自己布設下的陷阱殘殺，那名善良的游蕩者的內心可想而知。」
「好了好了，這種悲劇就不要再給我講了。」馬丁說道，「我已經領會了，我理解你為什麼後悔讓柳克麗霞成為一名聖武士了。」
「是的，每次有了一些特殊的任務，總是要交給聖武士來執行。對身體上的危險姑且不談。經歷那些事情，對心靈是怎樣的折磨啊。好在我一直小心的挑選任務，那種事情，柳克麗霞一次也沒遇上過。」
「如果沒有什麼事情的話，我要離開了，我打算在外面散散步，緩解一下情緒。」馬丁說道。
「恩，好，再見。」坎尼安說道。接著關上了門，然後熄滅了燈盞，讓屋子陷入到了沉沉的黑暗之中。
我說過，不虐主的。所以這些事情基本上是和主角無緣的。如果在主角身上出現這種事情，我想讀者們肯定要暴走吧……
那些事情，有的是真實的，也有一些是藝術作品。反正都是我在四處看到了。我進行了改編與加工。例如其中有兩個例子據說是什麼特種部隊的入學口試，只要回答延遲一秒就會失去資格。
有人在談論紅翼行動的時候說道，特種部隊的天敵是牧羊人。我覺得這句話未必正確吧。特種部隊完全可以突突了，但是如果是聖武士踫上了這種情況的話……
《戰爭牧童》的話，我是沒看過，只是听壇子里的人談起過。
另外，《被欺凌與被侮辱的》已經讀完。作者刻畫人物的功力真的很雄厚啊。揭示出人物的心靈……
ps︰截止目前，涼宮春日這動畫片已經把基本同樣的劇情重復4遍了。我真的很好奇他們的目的……
最後，書評書評，有了書評，我就有了的動力，就會更新加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