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午膳之後,楚天帶著清瑤出門了。
楚天此時要去的,便是那楚家大藥房。
從今日開始,清瑤又自多了一個身份,那便是楚天「美麗動人的小徒兒」了,所以楚天要去大藥房,必然是會帶著清瑤同去。
更何況,此時有豺狼之輩環侍家中四周,楚天也不放心將清瑤一人留在家中。
內心單純的小妹子,自是不知叔叔的心中,存著諸多顧慮,她只當楚天是言出必行,帶她去大藥房長長見識,小妹子自然是歡欣無比,雀躍之情,形諸于色。
楚天帶著清瑤來到大藥房之後,又讓楚開澤之輩,驚訝不已。
不過楚開澤何等人也?身為楚家大藥房的大掌櫃,他精通人情世故,老練無比,況且大明王朝風氣開化,女子拋頭露面之人,比比皆是,他自見得多了,故而也並不大驚小怪。
閑聊幾句之後,楚開澤又是將話題轉到了楚天早上給林老太爺開出的神奇藥方之上。
以楚開澤之眼光,他自然清楚,這個神奇藥方的價值所在,只是其中數味藥材的使用,他和大藥房的坐堂醫師百般討論之後,亦是大為不解。
如今見了神醫本人,豈有不虛心請教之理?
既然楚開澤發問了,楚天自然也是不會敝帚自珍,幾番探討下來之後,楚開澤和他的坐堂醫師,又是恍然大悟,然後更是暗中敬佩不已。
楚天用藥之道,其神奇程度簡直是聞所未聞,只能用神乎其技四字形容之。
自此,楚開澤已是不敢再稱楚天為「楚天小哥」了,他的嘴上,「大神醫」之稱,不絕于口。
大凡普通人等,皆是如此,有能力者,必然能得到他人之認可,獲得無上崇高的地位。
只在醫術方面,楚開澤已然斷言,遠南郡雖大,能比肩楚天而出其左右者,已是無人。即使京城之中的幾大成名已久的大神醫,除卻名氣,但比醫術,也未必就能超得過楚天。
于是,楚開澤的話語之中,恭敬之意愈盛。
拐彎抹角之下,楚開澤又是得到楚天的承諾,當楚家大藥房踫到難以解救的疑難雜癥之時,楚天允諾代為出診。
得到楚天的這個承諾之後,楚開澤更是激動萬分。
遠南楚家雖然以煉藥之術名揚南方,卻從未有出過神醫級別的醫師,這實乃身為楚家大藥房大掌櫃的楚開澤的心中遺憾,從此刻起,楚開澤心中再無遺憾之意。
自此以後,遠南楚家自然不必在醫術方面,仰人鼻息,這是身為楚家大藥房的大掌櫃的榮譽!
千萬勿要小視楚家成員的家族榮譽感,在大明王朝,但凡大家族的成員,俱是如此!
所謂大家族,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家族興,則族人榮,族人強,則家族旺,此謂之大家族是也!
閑聊之後,楚天又是扔出一大列清單,清單之中,除了楚天最近所需要的煉藥藥材之外,還有林林總總上百種各類常用藥材。
對于這些藥材,楚開澤自然不疑有他,身為醫師,在家中備些藥材,實乃正常無比之事,雖然楚天開出的藥材清單之中,頗有一些奇形怪狀、極為罕見的藥材,但是誰叫楚大神醫是醫術如此精妙之人呢?
君不見,今早林家拿來的藥方之中,除了一半是常用藥物之外,余下的,盡是一些奇形怪狀之藥材?
楚大神醫胸中藏著千里江山、萬般溝壑,豈是他楚開澤之輩所能洞悉?
整理出這些藥材之後,恭敬無比的楚開澤,自是派了兩個最得力的伙計,推了兩輛小車,將這些藥材送至楚天府上。
回到家中,楚天找出一堆衣服,以洗衣為名支開了清瑤,然後一人躲進了煉藥房中。
躲進煉藥房後,楚天點起爐火,拿出剛才在大藥房新買的一個普通藥鼎,開始煉丹。
與往日煉丹不同,此次楚天煉丹的過程,極為馬虎,根本不在乎丹藥的品級問題,小半個時辰不到,楚天就將五顆丹藥煉制完畢。
煉制好丹藥之後,楚天將藥鼎拿出煉藥房,來到院中,仔細無比地清洗了起來,清洗完畢之後,楚天又將這個簡易藥鼎扔到煉藥房中的一個角落。
做完這些事情,楚天出了家門,在家中左近四處溜達了一圈。
一圈溜達,楚天沒有任何收獲,于是又返回家中,小半個時辰之後,楚天又是偷偷出門,在家中左近繼續溜達。
如此,等到楚天連續五次出門之後,他終于找到了要找之人。
此人,正是楚驕陽手下三大惡奴之一的王廣河。
裝作沒有看見王廣河,楚天轉進了一個小弄堂之中,須臾之後,他便是飛速地拐彎抹角,出現在了王廣河的身後。
此時,惡奴還自在那四處張望,渾然不知,危險已至背後。
嘴角含著一絲絲高深莫測的微笑,楚天悄悄接近王廣河,揚起右掌,輕輕地向著惡奴的頸後揮下。
楚天的力度把握得極好,悶哼一聲之後,惡奴已然昏迷過去。
輕輕抄起還未落地的王廣河,楚天將他抱到了一處弄堂的盡頭所在,這里極為僻靜,即便是日間,也基本是沒人經過。
當王廣河自昏迷之中幽幽醒來之時,他一睜眼,便是看到了楚天嚴肅無比的面容。
看到楚天之後,王廣河面色大變,頓時發起狠來,張口就欲大罵。
只是,讓王廣河駭然無比的是,他居然張口而發不出任何聲音,正想爬起,他卻是發覺,除了頭部之外,自己全身絲毫動彈不得。
頓時,王廣河的冷汗,猶如雨下。
看著王廣河驚恐欲絕,面帶乞求之色的臉色,楚天的嘴角微微翹起。
無論王廣河平日是如何囂張跋扈之人,終歸還是狐假虎威之輩,一旦落入危險境地,貪生怕死本性便是暴露無遺。
就在剛才,楚天以神通無比的金針制穴之技,制住了這個惡奴的全身穴位,倘若他還能動彈半分,那才是當真見鬼了。
冷冷一笑,楚天說道︰「惡奴,現在我欲取你性命,實乃易如反掌,只是上天有好生之德,只要你听從我的吩咐,我會暫且饒你一命,清楚了麼?」
听了楚天這話,王廣河拼命地點著頭。
「好,我這就解開你的啞穴,你若敢大聲呼救……哼哼,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的忌日!」
說完這話,楚天取出金針,在王廣河的幾個穴位之上施了幾針,然後又是微微揉按了一番。
說來神奇,就這麼眨眼之間,王廣河已然能開口說話。
「傻書……楚二少爺……饒命啊!平日里都是楚驕陽這廝,心狠手辣,狼心狗肺,指使我等做下這些為非作歹之事,我也是寄人籬下,做下這些事情,也實非我願啊!」
甫一開口,王廣河便是輕聲地哀求了起來,貪生怕死的奴才本色,暴露無遺。
惡奴翻臉之快,連楚天也是有些愕然。
臉上閃過一絲絲輕蔑無比的神色,楚天沉聲說道︰「要我饒你一命亦可,你且將你們的計劃,全部給我詳細道來,你們的歹毒計劃,我已然皆盡清楚,現在只是證實一番,若有不實之處,休怪我……」
楚天話未說完,只是眼中的冷酷之色,已然說明一切。
「楚二少爺饒命啊!這個惡毒無比的計劃,皆是出之李有才之口,我是未加一詞啊!」
看著楚天陰森森的目光,王廣河忍不住打了冷戰,急急忙忙說道︰「李有才這個孽畜,自從得知二少爺會神醫之術以後,便是和楚驕陽密謀,要趁二少爺尚未受到家族重視之時,便痛下殺手,除掉二少爺您……」
听到這里,楚天心頭頓時暴怒不已。
這真是人無傷虎意,虎有害人心!
強壓心頭怒火,楚天繼續听著王廣河說道。
「二少爺,他們預定,也就在今明兩日晚上,由楚驕陽這廝親自出手,潛入府上,于睡夢之中……還有,他們早已商定,一旦除去您老之後,便是偽造意外死亡跡象,等風平浪靜之後,他再想辦法強行佔有您老的嫂子。這幾日,我等便是受楚驕陽這廝的吩咐,在暗中監視您老,防止您老有所覺察而逃月兌……楚二少爺,天地良心,當初我可是極力反對的,如此傷天害理,實在有違天和!我王廣河若有一句虛言,天打五雷轟啊!」
惡奴之誓信口拈來,楚天自是不信。
楚天的嘴角泛起一絲絲怒極而笑的笑容之後,他的心中,已是暗自下定決心。
原本,楚天只是抱著惡狠狠地懲戒一番,出一下心頭怨氣,也讓楚驕陽不敢再輕舉妄動,只是听了王廣河的話語之後,楚天已經暗生殺意。
如此惡徒,即便是佛也動怒,何況楚天?
楚驕陽這廝,已然留他不得!
看著眼前這個惡奴,楚天心頭急轉,他要思索出一個極為周全的計劃,想法子除去楚驕陽這廝。
誠然,楚天可以待到楚驕陽潛入自己宅中,對自己痛下殺手之時,奮起反擊而搏殺之。
可惜這麼一來,自己雖然是能名正言順地殺死這個家伙,卻是暴露了自己會體術的事情,現在楚天還暫時不想暴露自己已經達到淬體九級的實力。
最近數日以來,楚天先後學會煉藥以及醫術,從一介文弱書生變為煉藥醫術雙修的天才,而醫術更是達到出神入化之境,已然在家族之中,掀起一些風波,倘若自己再憑空學得體術之技,那又該如何解釋?
自己會體術之事,須得假以時日,慢慢顯現出來,方是正理。
更何況,楚驕陽雖然橫行霸道,奈何他也是遠南楚家家族一大旁系的嫡傳後人,輕易殺之,即便是起于正當防衛,必然也是惹來無窮後患。
楚天此刻無權無勢,自然沒必要去冒這些風險。
所以,楚天必須得思索出一個萬全之策。
就這麼思索著,楚天的目光,又是停在了惡奴王廣河的身上。
原本,楚天只是想從這個惡奴身上,找出楚驕陽平日的行蹤,暗做設計,不過此刻看來,趁早下手,永絕後患才是正道!
如此說來,自己格殺楚驕陽的計劃,還需著落在這個惡奴身上。
盯著惡奴,楚天的腦中,急速地籌劃了起來,然後一個計劃,悄然成型于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