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以兔肉和野果裹月復之後,兩人快點趕路,或許是選擇的路徑有所偏差,夏洛與加帕再沒有遇上皮爾等人,但越向前走,發現的死尸就越多,大多是皮開肉綻,傷口處青紫,似乎是中毒而死,偶爾踫到三四位肩上扛著炮彈殼般晶瑩如玉、散發著青蒙光澤的「獠蚣足鞘」,眉飛色舞地從兩人眼前掠過。綠色小說
看來,他們的行程的確受到點影響,延後了一段時間。「入場鞘」的比賽只給三天,現在已經是正午十二點鐘,如果今天無法拿到獠蚣足鞘,他們無法有足夠的時間返回。兩人加快步伐,終于在下午三點鐘左右從密密層層的樹林中鑽出來,盯著眼前令人震顫的場景,久久說不出話來。
眼前是一個緩緩向下延伸的深谷,深谷的盡頭處是一座高聳的斷崖壁,一座巍峨的城堡矗立在斷崖之上,尖利的堡尖仿佛是劃破天幕的匕刺。
夏洛快速打開地圖對照,果然是「獠蜈足鞘」箭頭所指示的地點。兩人大喜過望。
據說這頭「獠蚣」是一頭變異的超巨型蜈蚣,盤踞在這個古堡不知有多長時間,就連地獄之角最老的人也無法知道梗概,但因為那頭獠蚣太過于巨大,奇毒無比,雖然盤踞在古堡之內不出來,但所見它的人全都去見了死神,附近居民紛紛遷離,此處漸漸得名為禁忌之山。
難怪科薩奇能成為地獄之角的老大,他的腦瓜還真是不同反響,今年在擺弄角選大賽之前,要以這樣的方式來篩選勇士。據說每年他都會想出些匪夷所思的難題來換口味,想當然他手下的那些人都是些視死如歸狠角色。
兩人盡最快的速度,從右側灌木叢斜斜向上攀爬,小心翼翼地接近古堡,血腥味順風飄來,再向前幾步,兩人發現前面的深灌木叢中躺著三人,一動不動,傷口青紫,黑色的血液兀自從被撕裂的頸斷口處汩汩流出,洇透了身下的土地。
夏洛與加帕上前查看,卻發現那三人是跟在皮爾身後的跟班,沒想到五個倒了三個,雖然還沒斷氣,但已經沒救了,環顧四周,沒有絲毫危險之意,不知道這三人是怎樣怎受襲。兩人向斷崖上的古堡看了一眼,再對視著,均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凜意。
這三人的受襲,肯定跟那頭巨型獠蚣有關系,這三人看起來都是強橫之輩,這樣等著死神之鐮來收割,令夏洛生起兔死狐悲之感,心頭暗暗告誡自己,現在僅僅恢復了三分之二的能力,一定要小心謹慎,必須打起十二分精神來應付,可別入場鞘沒有拿到,把小命葬送在這里。
兩人再向上潛行。只見古堡年久失修,牆壁斑駁,石基坍塌,石階斷裂,越接近,一股難以言喻的腥臭味越濃,到達古堡下,那腥臭味燻得夏洛幾欲作嘔,加帕更是面青唇白,捂著胸口說不出話。
這座古堡後門朝斷崖,正前門向著山下的密林,兩人找到左側門,推開腐朽近半的木門進入。
那是古堡的正堂,三層之高、近兩個籃球場那麼大的的廣寬的空間彰示著曾經主人的威嚴與氣勢,腳下的地磚有一塊塊被像被強酸侵蝕過的痕跡,如果夏洛猜得沒錯,那應該是獠蚣口液滴在地磚上的標記。兩側的牆壁有深深的類似于利爪劃過的凹痕,拐角處的石磚更是現出一道道深達半米的挫痕。
四周靜謐無聲,除了鼻腔里充斥著的強裂腥臭味時刻提醒著這里是危險之地外,簡直讓人錯覺這只是一座鬼堡。
城堡里的光線並不黑暗,兩側的牆壁上有燭台,燭台上放置的並不是油燈或燭棒,而是一顆顆拳著大小的晶狀體,散發著詭麗的藍色光芒,為這座古堡平添了幾絲可怖之意。
兩人在古堡之內展開搜尋,右側副堡與正廳里都翻查了個遍,除了找到一廳堂酸腐味十足的獠蚣糞便外,沒有什麼價值,更沒有發現獠蜈的蹤影。兩人躡手躡腳向左副堡模去。
正堡與副堡的連接點處,由一道四樓之高的狹長走廊貫穿,利用長廊拱柱的陰影潛行,那股難以言喻的腥臭味更加濃烈,夏洛與加帕不得不割下一塊衣襟,用水壺里的水濡潮包覆在口鼻上,以免被那種腥臭味燻倒。
就要過完走廊,一聲驚天動地的尖嘯劃破寧靜,兩人的耳膜撕裂般地疼痛,不由自主地捂住了耳朵,痛苦地蹲伏而下,接著整個大地似乎都在震動,古堡搖搖欲墜,斑駁的牆壁上石粉紛然落下,灑落在兩人的頭發上。
古堡再次回復寧靜,夏洛忙不迭從藥箱中翻出月兌脂棉分與加帕,剛剛將耳洞塞好,尖嘯再次接二連三地傳來,腳下震動得更為厲害,仿佛整個古堡隨時都有傾倒的可能。幸好兩人耳洞內的棉花將聲音隔斷了大半,加上後幾次有了心理準備,總算承受過去。
「獠蚣!」夏洛低低地念著那龐大怪物的名字,只覺得剛才的尖嘯聲里充滿了痛苦憤怒之意。
夏洛心頭一跳。
難道是皮爾?看來他們先一步進入古堡,找上獠蚣了!
尖嘯再次傳來,接著是震耳欲聾的坍塌聲與金屬折斷聲,當下領著加帕不退反進,循著聲源向副堡那頭急趕。
兩人奔入副堡內,就著兩側窗外射入的昏暗光線,只見副堡正廳內空蕩蕩的,沒有絲毫異像,整個古堡又靜寂下來,只有牆壁上燈台上藍色晶體幽幽藍光明滅不息。
夏洛與加帕小心翼翼地潛伏前進,絲絲縷縷的惡臭從濕布滲漏進鼻腔,說不出的難受。
牆壁再次震動,仿佛有一只巨大的手搗入地底要把天地翻轉,尖嘯聲再次鑽入耳鼓,夏洛只覺得腥風撲面,臉色一變,正要扯著加帕後退,陡然間一條粗黑的東西從正廳側門那頭鑽出,粗處幾乎佔踞了整個側門空間,黑色的殼甲在藍光下反射著丑惡的光。兩側排滿了密密麻麻三米多長的足,五六米長的彎刃狀尾甲只是輕輕一掃,石粉飛濺,一側的石柱立刻再添一道深深裂痕。夏洛暗叫不好,飛迅後退,蚣尾上的剛毛幾乎擦著兩人鼻間掠過。
兩人退避到後一道拱柱之後躲藏,只見那道粗黑的蚣身從左側門出來,再從右側門鑽出去,蚣身一樣貫穿了半個廳堂,夏洛與加帕等了十來秒,竟然還見不到退現出的蚣頭,不由得倒吸了口冷氣。
這樣推算,這條獠蚣應該有百米之長!
夏洛心頭劇跳。如果手中有神兵利器,乘獠蚣首尾不顧一刀斬作兩段,那就省了多少事,可惜兩人手中只有配發的野外軍刀,只怕割開獠蚣的硬甲也做不到。
蚣身更加粗長,尖嘯響得更近,震得兩人耳膜疼痛,一顆大如卡車的巨頭從左側門露出來,無數劍刃般的剛毛遍布蚣頭,黑褐色的頭殼上五彩斑斕,鮮艷奪目,口部被無數黑色細絨覆蓋,看不出端倪,最可怖的是它口側的兩道觸角,仿佛兩條揮舞著的巨鞭,巨鞭之上是兩顆籃球大小的蚣眼。
驀地,獠蚣停止了後退,一顆巨頭陡然轉過來,紅色的雙眼對著夏洛這方,仿佛發現了兩人,張開巨口,露出兩只如利齒虎一般的四顆獠牙,尖嘯聲從獠蚣巨口中水波般擴散,震得夏洛與加帕不得不捂住耳朵。
右側門那頭傳來金屬撞擊聲,獠蚣的眼內的紅光有所收斂,閉口迅續往左側門縮去,轉眼不見了蹤影。
「可能……是皮爾他們……」加帕顫著聲道。
夏洛低聲道︰「我們快過去,最好在皮爾他們之前找到足鞘!」
夏洛與加帕快步沖入右側門,一個小廳堂地板上,現出一個近二十米寬巨大下入口,一道長長的石階由夏洛的腳下延伸向地底黑黝黝的空間,放眼望去,仿佛一張怪獸巨口,只等著兩人自投羅網。
獠蚣退去,整個殿堂死寂一片,兩人的腳步聲像被放大了數倍,在空蕩蕩的石階上回蕩。
地道也不知有多長,估計走了兩分鐘,眼前出現青蒙的弱光,借著微光,只見一道上下十幾米高的巨型花崗岩閘門已經高高吊起,穿過閘門,一個足球場之大的地底空間出現。
鼻間不那麼惡臭,兩人先後將鼻上的圍布解下。
地宮四周散落著散射著青蒙瑩光的東西,夏洛並未細看,只見地宮正中擺放著一付笨重的石棺,棺蓋大開,平添了幾絲陰森之氣,一側零零落落似乎擺放著許多奠祭品,但均是殘破不堪。
濃重的呼吸聲傳入耳鼓,夏洛警惕地望去,只見地宮兩側各有一個模糊的身影,其中一個甚至發出痛苦的申吟聲。
「達爾?」夏洛底聲喚了一句。
左首那人一聲冷哼,正是達爾的聲音,他一邊喘著濃重的粗氣一邊慢慢向夏洛這方靠攏,肩頭上扛著散射著青蒙光澤的東西,像扛著一顆炮彈,夏洛恍然。
原來這個地宮就是獠蚣月兌鞘的地方!只要他帶走其中一枚,就有資格取得角選大賽的資格。
就著青蒙的光芒,達爾的臉龐漸漸顯露出來,眉骨上有一道小傷口,血珠子間或滴在頰上,頗有些狼狽。
「你妹妹的,看你現在還囂張得起來麼!」夏洛月復誹著,臉上卻笑嘻嘻的,正準備調笑幾句,卻見達爾臉上的肌肉開始僵凝,現出驚恐萬狀之色,夏洛陡然反應過來,利嘯一聲,手中的軍刀出鞘,頭沒回,半身扭反騰跳,右臂掄後,轉頭的瞬間,一張可怖的巨開大口就在頭頂上方網般張開,就要當頭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