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夏洛幽幽醒來。
胸臆中的疼痛立時襲來,但遠不足剛剛中招的時候難以忍受。
眼前的場景全換,不再是那個巷子里的人間地獄,他正躺在溫暖舒適的床上,頂上拼嵌大理石浮雲花紋的拱頂彰示著屋主人的富貴,兩側牆壁上的壁燈散射著柔和的光芒,來來回回的人影忙碌著,卻不知道是什麼地方。
「呵……」夏洛低低地哼了一聲,頭動了動,立時有一人走上前來,原來是一位身著粉色護士服的漂亮小護士,手中端著兩人杯子,小杯子里穿著幾粒紅色的藥丸,另一個大杯里裝了半杯水。她柔聲道︰「你醒了?不要亂動,我們正給你檢查呢!」說罷,眼里射出崇敬無限的光芒看著夏洛,湊到他耳旁聲音壓得更低︰「你的恢復速度足足是一般人的十倍!真是可怕!你……你應該是異能人吧?」
夏洛一怔,繼而做了個舌尖低下唇的習慣動作,涎著臉道︰「是啊,如果床上的功夫也算的話。」
那小護士一听睜大了眼,繼而臉色緋紅,服侍夏洛吃下那幾粒紅藥丸之後便忙不迭退下,再不敢跟夏洛說一句話。
夏洛發現自己身上夾著無數儀器夾,肋骨已經駁接好,整個胸口已被一種特制的鋼箍箍住,防止他斷骨再次受損,其余的皮肉傷均敷藥好,也不知是什麼藥,只覺得涼絲絲的說不出的受用。
待剛才那個小護士再次路過藥身旁,他咳了一聲道︰「請問……這是什麼地方?」
小護士小臉兒又騰地紅了,眼神仿佛在奇怪他的無知︰「冥堡啊!這是科薩奇將軍指派的最好的護理室了。」
夏洛上上下下再次打量了小護士凹凸有致的身材,這才隱約回憶起科薩奇家的私人醫護人員均穿著與眾不同的粉色制服。
夏洛苦笑了一聲,低聲道︰「老狐狸,差點把我治死,現在良心發現了?」
科薩奇的聲音突然從吊頂上傳來︰「還有能夠咒罵我的力氣,看來真的恢復得差不多了。」
沒想到隔牆有耳,原來這整間屋子里都有監控,只怕他夏洛換了什麼顏色的內褲科薩奇都一清二楚。再次被科薩奇听到咒罵的聲音,但夏洛面不改色心不跳,冷哼了一聲道︰「你怎麼還救我?干脆讓我死在那里,你不是現有圓謊的理由?大可月兌得一干二淨……」
話音未落,只見二十米開外的浮雕木門被推開,一行三人緩步走進來,當前一位正是科薩奇。他們緩步走到夏洛身旁,夏洛掃了身後人一眼,自己的「老大」奎信也在行列之中,但沒見到奧格那一派的任何一人。
「我在這里呆了幾天?」
「今天已經是第四天了。」奎信答道。
夏洛正要說話,科薩奇沉聲道︰「我從未見你使用過異能,就連再達爾對陣的時候也沒見到,但你的體質確實是不是普通人,你的異能是什麼?」
夏洛暗忖與達爾對陣的時候,不是激發了自己那種能令時間凝滯的異能了?難道這只老狐狸沒看到?轉念間又回想到他從車下救起小女孩的事件,也是令得時間凝滯,但一行的高登也絲毫未發覺,或許這種能令時間凝滯的能力只有自己感知得到,而他人思維里的時間並沒有絲毫改變。
「剛才我說過一次了,難道將軍沒有听到嗎?如果床上功夫也算異能的話。」
科薩奇料想夏洛也不會跟他說實話,冷笑了一聲,揮了揮手,身後的跟班們全退到五米開外,醫護人員全退出房間。他往夏洛的床沿上坐下,深深望著夏洛,道︰「你現在只休息了四天,傷勢就已經好得差不多,連肋骨上的鋼箍也可以拆除了。」
「所以呢?」夏洛翻了翻白眼。
科薩奇絲毫不以為忤,微笑道︰「所以,你還有機會為我再辦一件事。」
夏洛眉頭擰在了一起,不客氣地道︰「我這次都是死里逃生,揀回一條命,你當我是九命貓嗎?要我辦事,也不給我足夠的信息,將軍,這樣的游戲我可玩不起,要不,你自己去玩玩?」
科薩奇的眉宇間露出了一絲罕見的歉意,低聲道︰「塔迪擁有二重身,這我一開始並不知道,指派了這個任務讓你去完成時,我也僅是懷疑。」
「這就算你的道歉了?」夏洛繼續翻白眼。
「如果你再完成第二個任務,冥堡侍衛長一職就由你擔任。」
夏洛一呆,繼而哈哈大笑,卻牽動了傷口,咳了幾聲,卡賓這次真是栽了大跟頭,被自己冤枉到家了。「卡賓那小子了帳了?」
科薩奇飽經風霜的臉上眼皮也未跳一下,令夏洛生出他是個鐵石心腸、雷厲風行之人,就算卡賓有過什麼功績,但想要「指染」他的掌上明珠,那可是犯了滔天大罪。
夏洛玩世不恭地笑道︰「侍衛長官太小了,要不,換你的將軍來當兩天玩玩?」
這句話語雖然不大,但那群「跟班」可是听得句句入听,奎信怒道︰「夏洛,別太放肆!」
科薩奇卻出奇的沒有動怒,淡淡地道︰「世間的事,沒有定論,有些東西只要你努力,就一定會有回報。」
夏洛呆了呆。听科薩奇的口氣,仿佛還是會讓他當將軍似的,他苦笑道︰「可愛的將軍,我之所以這麼玩命,僅僅是想在你這里有個長駐證而已。你已經答應過我會給我長駐證,你一言九鼎,可別忘記了自己說過的話。」言下之意不再跟科薩奇賣命。
「永恆之教!」
「什麼?」夏洛听聞科薩奇沒頭沒腦地說了這個令他敏感非常的詞。
「如果你答應為我完成第二個任務,那麼你才會有機會接近永恆之教,你不是被永恆之教逼得抱頭鼠竄嗎?怎麼連還擊的機會也不給自己?」
「將軍,我現在沒什麼雄心壯志,只要能夠在地獄之角活下來,就可算是神靈眷顧了。」
科薩奇嘿然一笑,神情狡獪而凶狠,道︰「現在你想反悔也來不及了。」
「什麼意思?」
「你剛才吃的些藥丸中,有一粒叫做‘魔 碎心丸’,藥膜里包著的不是藥,而是被施了魔法的 蟲,如果你兩個月之內無法殺掉艾瑪的任務,那麼我只好看著你肚子里的魔 破殼而出,咬碎你的心了。」
夏洛張大了嘴,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心中將科薩奇的十八代祖宗問候了個遍。
沒想到還是科薩奇這只老狐狸棋高一著,逼得他為他辦事,耍得他團團轉,真不知道想在地獄之角過上太平日子還要付出多少代價。
夏洛再次恨恨地罵道︰「老狐狸!到底要我為你辦多少件事才算數?」
科薩奇听他罵「老狐狸」,臉上沒有露出絲毫不悅之色,只是微微一笑︰「現在,可以看看要我你扮成誰去殺掉艾瑪了。」
科薩奇微微一笑,退了三步,手一揮,奎信一側的那位胖子走上前來,搗出一物在夏洛臉上弄了半天,令得夏洛臉上濕漉漉極不舒服,正要開口,胖子已經做好一切,從口袋里掏出一面鏡子立在夏洛眼前。
在蒙往鏡中一看,失聲道︰「塔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