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後的第一周,按照規定,新生要參加軍訓,本來以為高中的軍訓會有一些高級的項目,但是讓劉宇軒失望的是,除了有一身正規的軍訓服裝以外,軍訓的所有項目跟他們初中時候都一樣,這讓他很沮喪,參訓的積極性也降低了很多,但是還是堅持著走了下來。
在軍訓期間,很多家在縣城的學生根本就不怎麼參加軍訓,就算是晚上的自習,他們也是早退,劉宇軒印象最深刻的就是每到晚上九點,距離放學還有半個小時的時候,總會有一個胖乎乎的學生去他們門口叫人一起走,剛開始劉宇軒很納悶,為什麼這些學生這麼自由,後來經過打听,原來那個胖子叫王濤,是從縣二中混出來的扛把子,他叫小弟一起走,小弟能不一起走嗎,他哥哥是縣公安局的,據說現在罩著三個學校,至于是真是假就無從論證了,反正跟他一起混的學生很多,還經常收取保護費。
听同學說完之後,劉宇軒暗自感慨,跟這些人比起來,自己當初的青龍會略顯幼稚了一些,再說自己以及兄弟們沒有背景,看來想在縣城混下去還是很有難度的,不如暫時讓兄弟們把精力放在學習上,這樣一樣,劉宇軒內心平靜了很多,覺得自己就是一個乖孩子,只要好好學習就行了,但是以後的事情卻改變了他最初的想法,這是後話。
高中的學習比初中嚴厲了很多,課程也多了許多,高一五班的班主任姓劉,是一位很勢利的老師,至少在劉宇軒看來是這樣的,要求學生也是很苛刻。在這樣的老師班級里,要麼你很牛,要麼就老是的趴著,總之別觸犯他的威嚴,否則就只有一條路,那就是滾蛋。
班里有一名叫***的同學,人送外號「郭大少,」喜歡抽煙,也是那種經常在外面混的學生,班主任三番五次叮囑他不要再抽煙,但是這小子感覺自己挺牛叉的,根本不把人家劉老師的話放在心上,照樣抽著自己的小煙過日子,終于在一次晚自習的時候,被劉老師逮住了,當時郭大少根本不承認,一口咬定自己沒有抽煙,還跟劉老師頂撞了起來,這下子惹怒了劉老師,直接把郭大少的手拿起來放在鼻子上聞了聞,厲聲說到︰「你還說沒抽煙,你自己聞聞你的手上,是不是有煙味,還死活不承認。你明天不用來上課了,愛去哪里去哪里,我這沒班級容不下你。」就這樣,郭大少被開除了,劉老師就有這個魄力,至于學校那邊,人家隨便一反應就行,反正學校不差你這個學生。
郭大少被開除了,劉宇軒覺得劉老師更加恐怖了,平時除了學習,那就是吃飯睡覺,總之不能惹惱劉老師,不然自己被開除了,那可無言面見江東父老啊,這才是他最害怕的。
安心學習,做個老實的學生,沒事跟同學們一起打打乒乓球,這樣的日子還算滋潤,曾經名震復興一中的青龍會老大,現在變成老實孩子了,這要是讓那些跟隨他的小弟看到,真不知該怎麼想。
……
高中是一個月回家一次,軍訓完沒多久,正好有趕上十一假期,學校放了一周的假,這下可以回家好好玩玩了,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呆了一個月,心里還挺想念家人以及那些兄弟們的。
周末回到家里,一個月沒有見到兒子的劉媽媽,顯得更加的親兒子了,拉著兒子問長問短,什麼在學校還習慣嗎?老師怎麼樣?同學怎麼樣?學校伙食還行嗎?……之樂的話題,听到媽媽這樣問,劉宇軒雖然心里覺得媽媽很嗦,但是還是一五一十的回答了媽媽的問題,總之一切都好,請媽媽放心,听到兒子這麼說,劉媽媽才放心,臉上掛著微笑的忙前忙後為兒子做飯,心里樂開了花。也難怪,在農村,一般孩子考上高中,當父母的臉上就會感覺很有光,因為這距離大學有近了一步。
周末兩天的時間過的很快,沒怎麼覺得,就過去了,周末下午四點鐘,辭別父母,劉宇軒又坐上了去往縣城的客車,臨走之前,劉媽媽又叮囑了一番,要他在學校好好學習,不要打架之類的,听到媽媽這麼說,劉宇軒也只好點頭答應,畢竟要讓父母放心,這才是最重要的。
回到學校,面對的還是無止境的學習,不過還好,劉宇軒現在的心境非常平靜,知道自己需要什麼。目前最重要的就是把學習搞好,至于青龍會的事情,等基礎打好了再說。
劉宇軒的想法的確得到了貫徹,至少在高一的時候,他還是本本分分老老實實的學習,給老師們留下了好學生的印象。這也讓他在許多女生的心目中加分不少,後來听同桌女生說,他們寢室的女孩子都覺得他有一種說不出的神秘感,听同桌這麼說,劉宇軒無奈的笑了笑,自己就是一木頭疙瘩,哪有什麼神秘感,但是別人的感覺自己卻干預不了,只能隨它去吧。
……
王濤的事對劉宇軒的影響還是蠻大的,雖然知道臨河市屬于比較混亂的一個縣級市,各種地方幫派林立,魚龍混雜,深夜的大街上發生械斗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據說在九十年代初期的時候,臨河市汽車站曾經發生過一次大火拼,號稱「臨河七龍」的七個拜把兄弟,手持雙冠獵槍,硬是把當時最大的幫派橫掃出了臨河市,奪得了整個臨河市的運營業務。雖然只是听說,不免有夸大的成分,但是這件事在臨河市的黑道上流傳已久,是小痞子們津津樂道的話題,每當他們談起「臨河七龍」當年的英勇事跡,言語中充滿了敬仰與佩服。
在這樣一個講究實力與背景的社會,不再想當年那樣,只要你不怕死,就能闖出一片天,現在沒有後台,光憑一身膽量是沒有出路的,劉宇軒深知這一點,所以他才會認真的考慮青龍會的事,覺得自己當初承諾要帶領青龍會眾兄弟打出一片屬于自己的天空,現在看來實現起來還是很有難度的,畢竟大家都是農村的孩子,聚在一起打群架還可以,但是要是真正的想混起來,沒有實力絕對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