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外靜寂的萬米海底處,魚人島綻出的光華美輪美奐,然而此刻卻有數頭身軀龐大到難以用言語去形容的海王類圍繞在魚人島周遭,軀體大得可以遮光蔽影,將魚人島那如夢似幻的光華遮擋。
那數頭海王類若是合縱起來堪比整座魚人島的體積,由此可見,身軀龐大世所罕見。
這數頭海王類便是被烏拉若斯散發的氣息吸引而來的,又是對波塞冬的安危萬分憂心,所以就在白星流下人魚之淚的時候,它們便一刻也未作停留的趕來了,當西蒙手中重劍綻放黑芒的時候,其中兩三頭較為激進的海王類王者直接用那龐大的身軀撞擊魚人島,雖是盛怒之下出手,但好在這海王類王者都是活上了無數歲月的異類,盛怒出手之下尚能把握好分寸,也正是這分寸,被其他數頭海王類王者及時阻止。
若是被西蒙他們知道,停下撞擊魚人島的海王類王者並不是因為重劍黑芒的消失,又會作何感想。
此刻,那為烏拉若斯而來的海王類王者卻陷入爭執中。
「烏拉若斯會來到萬米海底簡直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以一座島嶼換取它永沉深淵,最是再好不過!」
「你提倡這般作為,視魚人島上的生靈于何地?」
「島嶼毀掉再建便是,區區數百乃至上千的生靈為此喪命又如何?再繁衍不就行了?」
主張這一作為的海王類王者,聲若寒冰,話里的內容听得在大殿內的白星水眸一陣輕顫。
「荒謬至極!」
「哼,難道你們感覺不到那把兵器上面的我族氣味。」
對話頓止,陷入短暫的沉默之中,良久,聲音再起。
「我族氣味極淡,說明烏拉若斯此次並沒有篡主,或者說,這一任掌握它的人類並沒有因此失去理智,淪為殺戮兵器,不然無風帶早就掀起腥風血雨。」
「也許是那個人類還沒能完全掌握烏拉若斯,所以並不知道烏拉若斯只有依靠我族的血肉和靈魂才能愈發強大。」
那一道森冷非比的聲音徒然響起︰「哼,長久以來的潛伏讓你們銳氣盡失,竟是害怕起此刻尚不成氣候的烏拉若斯。」
「深羅,歷代以來的烏拉若斯哪一次弱小過?甚至有次剛出世便斬殺了王者海王類,因此直接一躍而起,成為強大之人。」
「沒錯,這一次很是蹊蹺,若非我族氣味極淡,不然我也會贊同深羅的主意,而且波塞冬尚在魚人島中,與那持有烏拉若斯的人類不過幾步距離,眼下不宜迫人。」
「愚蠢,你們會因此嘗盡苦果!」發出深冷吼聲的斑馬頭巨大海王類搖頭擺尾,朝著幽冷黑暗的遠方游去,在它身後緊跟著兩頭海王類。
余下的三四頭海王類王者對視一眼,獸眸中皆露出無可奈何之色。
烏拉若斯之所以是波塞冬的天敵,是因為烏拉若斯的強大需要以波塞冬的血肉作為祭品。
建立在這種條件下,雙方的關系從現世之後就是敵對關系,多少任持有烏拉若斯的人類,都淪為殺戮兵器,成為那種只追求力量的極端之人,在這漫漫歲月中,依靠本能的吸引,享受著屠殺海王類借而獲取力量的無上快感。
那種快感就像是毒品,可以使人著迷上癮,每一任的主人也因此失去理智,成為盲目追求這種快感的人,所以,對海王類的屠殺舉動是最不可避免的。
只是這一次持有烏拉若斯的人類卻顯得怪異,並沒有過分屠殺海王類來令自身更為強大,也正因為這樣,深羅想要一了百了的主意被干脆的否決了。
「深羅所提議的並沒有錯,若不需顧忌許多,我也希望烏拉若斯能就此永沉深淵,八百年前的那一次動蕩已經使我無法再去信任了。」一頭鳥頭綿羊身軀的海王類王者怔怔凝視著魚人島。
「唉…」
此間顯得最是滄桑的聲音嘆道︰「那一次是命運的指引,我也天真的以為,世代以來的仇恨會就此罷休,卻不想會被命運所愚弄,是我看錯了那個人類。」
「別自責了,已是八百年前的事情,再提又有何用,眼下得讓身處魚人島的烏拉若斯主人離開,避免波塞冬與其過多的接觸,重演八百年前的一幕。」
「若一切順利,或許可以海中劫殺掉烏拉若斯的主人。」
「那樣的風險太大,烏拉若斯擁有抗拒大海的能力,若是我們其中一個被烏拉若斯吞噬,那麼後果不堪設想。」
「難道只能任其離去?」
「也只能如此…既然無法再次信任,那就讓烏拉若斯和波塞冬兩不相干。」
這數頭海王類經過一陣長談,結束了這個似乎在困擾它們的話題,只是,它們沒想到的是,在沒有主動給白星傳話的情況下,它們的對話全部白星听在了耳里。
神情略顯茫然失措,白星被這無意間听到的對話攪得心情劇烈起伏,仿佛接觸到了數片歷史的塵埃。
「波塞冬,吾等的王,懇請您遠離手持烏拉若斯的人類,並且任其離去,使其不再與魚人島有任何瓜葛!」
「若此人類不明事理,吾等斷然也不會留情。」
听著耳邊空靈而真切的聲音,白星發怔間曉得這是魚人島外頭海王類對她所說的話,若非听到此前它們的對話,白星也不會想到那所謂的不留情是什麼情況。
一時,白星俏麗的臉上流露出了惶恐,尼普頓和西蒙都是略一抬眉,疑惑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