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戴 第二章 做客

作者 ︰ 龍城十二

更新時間︰2012-10-07

肖曼麗和沐風走進婚宴大廳,里面差不多坐了八分滿,看著規模最起碼也擺了七八十桌,听寇波說有同學會來,沐風在宴會大廳搜索起來,在一個小角落里,沐風看見四個熟悉的身影,趕緊帶著肖曼麗走了過去,這地方好偏僻,周圍的幾桌也似乎矮人一等,連說話都不帶大聲的,估計怕是寇波請的客人了,從一開始他的表現來看,寇波在女方家真過的不如意。

沐風走進這桌,大家都在小聲的談著話,看見兩人向他們走來站在身後,幾人不約而同的看向沐風,一個留著短發,滿臉雀斑的女生先尖叫一聲︰「沐風」,這一聲提醒,大家才反應過來,正對著沐風的一位男生站了起來︰「沐風,真的是去啊,什麼時候回來的」,沐風記得那女生是他高中時候的班長潘敏,最喜歡打小報告,高考以後就沒聯系過,和沐風打招呼這位是體育委員顧松平,高考結束以後听說考起了春城的工業技術學院,另外兩位分別是張曉健和羅媛媛,都是一個班的同學。

「我回來好幾年了,在柳泉的鄉下工作,這不在柳泉縣城踫到寇波,他告訴我有同學會來,我就來參加,沒想到真遇到你們」沐風回答了顧松平的話,又把肖曼麗介紹給大家,四人讓了座位,沐風和肖曼麗坐了下來,同學好久沒見,自然有聊不完的話題。

潘敏高中沒考好,後來在親戚的幫助下進了州塑料廠,顧松平大專畢業進了永和市西坪區政府,說到最近提了正股級時,周圍的幾人都恭維幾聲,他也笑笑,看得出他自己還是蠻受用的,羅媛媛高中時候就不愛說話,是一個文文弱弱的女生,高中畢業後就進了永和州中醫院,不用猜就知道家里也是使了力氣的,張曉健也是高中畢業以後招工進了州建築公司,沐風看得出,除了顧松平和羅媛媛,其他兩人都過的不如意。

「沐風,你在哪個鄉鎮?」顧松平畢竟在機關,從沐風的言行舉止看出點不一樣,小心的打听到,沐風笑笑︰「以前在竹林鄉,前幾天調回縣里,大家到了柳泉可得找我啊,我請你們吃飯」,沐風這麼說顧松平也笑著說到︰「竹林鄉那地方啊,听說很窮的,能調回縣里就好,一會我把電話留給你,以後多聯系」,兩人正說著,潘敏呶呶嘴︰「新郎新娘進來了」,幾個人轉頭看向大廳門口。

寇波和新娘田菲菲站在一邊,他老丈人田副秘書長亦步亦趨的跟在一人身後,那人身邊還有不少人,從皮帶系到胸口上的情況來看,這些人都是干部,相反寇波的父母跟在最後面,沐風一眼就認出,那不是州委組織部長羅榮嗎,「寇波的日子也不好過,昨天我還見他媳婦給了他一個大耳刮」潘敏看到這些在一邊喋喋不休的說到,顧松平則是一臉羨慕「州委組織部羅部長都來了,田副秘書長的面子真大,不過也難怪,田副秘書長現在就是對口服務羅部長的」,羅媛媛和張曉健在一邊也是看的一頭霧水。

羅榮在田菲菲老爸的陪同下向主席走去,一邊走一邊喝周圍和他行禮的干部打招呼,他當上組織部長沒多久,這參加手下婚禮也算是擴大影響力的一個手段,在說在州委他也需要田副秘書長的支持和幫助,走了走著,羅榮站住腳,他看到一個熟悉的面孔,前不久他還在柳泉宣布過他的任命,這人還是自己的老上級趙副書記的得意學生,關系匪淺,羅榮對著身邊的秘書吩咐一句,秘書看向沐風的方向,點點頭離開。

「快看,羅部長看向我們這邊了,呵呵,想來是認出我了,羅部長到我們西坪區調研,我陪著走了一天」顧松平一臉興奮的說到,沐風笑而不語,肖曼麗則是坐立不安,她男人是常委副縣長,說出來還不羨慕死這些人,可沐風不說,她也不能說,就像脖子里卡了些什麼東西一樣。

一桌人看著那一行人在主席坐定,寇波的父母連首席都坐不上,坐在隔著幾張桌子的次席,潘敏冷哼一聲,別過頭不看了,顧松平也回過頭︰「寇波這小子運氣真好,有這麼一個老丈人,少奮斗十年,我听說州財(政)局要把他下派到我們區財(政)局當副局長,副科級待遇,工作三四年就到副科,這小子運氣啊」這話是對著沐風說的,沐風不知道怎麼接嘴,看到寇波的處境,他也不知道寇波是不是考慮到這些才結婚的,要真的是,寇波也是悲哀。

這時候一個和沐風年紀差不多的年輕人站到他們桌邊,顧松平一見趕忙站起來︰「劉秘書,你」話沒說完,就見他口中的劉秘書十分熱絡的在沐風耳邊耳語幾句,這位劉秘書站著,沐風坐著,看那樣子就像是劉秘書和沐風匯報工作一般,這位劉秘書可是州委組織部長羅榮的秘書,就是他們區委書記見了都得客客氣氣,可沐風就這麼大喇喇的坐著,顧松平有些反應不過來了,沐風剛才不是說才從鄉下調到縣城嗎,旁邊的肖曼麗不知道劉秘書是誰,和潘敏說著八卦。

劉秘書和沐風耳語兩句,沐風看了看主桌,起身和大家告了聲罪︰「你們先吃著,老領導見到我,我得去打聲招呼」說到這又和肖曼麗說了兩句,跟著劉秘書想主席走去,顧松平忙不迭的點點頭,又和劉秘書打聲招呼,看沐風走遠,他慢慢的坐了下來。

張曉健打听到︰「這人是誰啊,這麼囂張」,顧松平趕緊讓他住嘴,生怕被已經走遠的年輕人听見,「小聲點,你知道他是誰嗎,他是羅部長的秘書」顧松平說完,滿桌人都驚訝起來,剛才的畫面大家看在眼里,連沐風都能坐著听他講話的人估計也不是大角色,現在一听是州委組織部長的秘書,大家就像見到鬼一樣,看向坐在一邊的肖曼麗時眼神都變了,肖曼麗雖然也不知道那年輕人的身份,可現在全身輕飄飄的,這種被人看得起的感覺真好。

潘敏一臉好奇的看向肖曼麗,小聲問道︰「小肖,沐風現在調回縣里是什麼職務啊?」潘敏的問題問到了大家的心坎里,桌上的人都豎起耳朵听著,肖曼麗看了一眼桌上的人,理了理自己的頭發,裝出若無其事的口氣回到︰「也沒什麼職務,就是副縣長」,「啊」潘敏發出一聲驚呼,周圍的人都看向她,她才趕緊捂住自己的嘴,顧松平和張曉健睜大了眼楮,眼珠子都要掉出來,連文靜的羅媛媛也張大了嘴,肖曼麗喝了一口桌上的茶水「哦,對了,還是縣常委」,這話說的輕飄飄的。

「吧嗒」顧松平面前的茶杯倒了,他是在體制內混的,自然知道常委的分量,怪不得沐風剛才敢坐著听羅榮的秘書講話,心里發苦,剛才自己說到職務是正股級時還得意,現在人家沐風是實職副處,常委副縣長,這和他相差十萬八千里,基本不在一個檔次上。

沐風跟著劉秘書走向主席,寇波遠遠的就看見了沐風,可是身邊坐著州常委,這也顧不得招呼,田菲菲也看見沐風,心想這人也太放肆了,這主席是他能來的,想和領導親近的心思也太重了,鼓了身邊的寇波一眼,意思就是讓他去把沐風擋開,別壞了氣氛,寇波有些猶豫起來,這一猶豫,沐風就走到了主桌,田菲菲騰的站起來,她坐在一邊,沒看見羅部長的表情,要是看見就不會有這個表現。

「寇波,把你的朋友招呼走,這地方不是誰都能來的」田菲菲的一句話,讓寇波恨不得找個地方鑽進去,臉上一陣紅一陣白,自己女兒的一句話也讓田副秘書長注意到寇波和沐風,說實話他是有些看不上寇波的家世的,可能有什麼辦法,自己只有一個女兒,這年頭要找個願意上門的女婿不難,可要找一個有些身份素質的就難了,兩相對照,寇波勉強讓他滿意,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不能在領導面前丟臉,他正要開口讓寇波把人打發走時,羅榮站了起來︰「小沐,過來坐」。

羅榮的一句話,讓主席上的人全看向沐風,什麼人能讓羅部長這麼熱情相邀,這一轉頭,倒是有一兩個人認出了沐風,其中就有州財(政)局局長,當年沐風開綠色食品公司的時候到州里要過經費,這局長和沐風打過交道,由于這人走的是當時的組織部長現在的州委副書記趙啟明的路子,所以印象深刻,也和沐風打了聲招呼︰「張局長,羅部長,沒想到你們能來,寇波是我同學,我來敬你們一杯酒,那邊還有幾個同學,我就不坐了」。

田菲菲一臉錯愕,寇波也是一臉震驚,田秘書長心里暗叫一聲好險,要是自己剛才開口這就把人徹底得罪了,狠狠的瞪了一眼田菲菲,同時看向寇波的眼神又變了幾分,這小子有這樣的同學,以後自己的閨女還能不能壓得住,自己該怎麼和他相處一下子五味雜陳。

「呵呵,好,原來小沐是新郎官的同學,來,一起吃一杯,祝新郎新娘白頭到老,早生貴子」羅榮也拿起酒杯,羅榮這一帶頭,桌上的人全都站了起來,主桌上的一站起來,其他桌的人也站了起來,就像波浪一樣從主桌向外擴張,不一會,整個大廳的人都站了起來,大家的目光全都聚焦在主桌,那個在州委領導面前一臉從容的年輕人引起了大家的好奇,有人看到沐風是從最邊上的一桌走上去的,紛紛看向顧松平他們吃飯的那桌,坐在犄角旮旯的顧松平他們全都挺直了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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