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意大利米蘭，聖光明大教堂。
紅衣主教安東尼奧佇立在辦公室中，神情肅穆地仰望著牆壁上的《聖母子與聖安妮》油畫。
油畫中一派祥和溫馨，欣賞油畫的安東尼奧，心情卻始終也輕松不起來。安東尼奧緩緩低下頭，雙手合十，無比虔誠地做起禱告。
一陣敲門聲響起，打斷了安東尼奧的祈禱。安東尼奧緩緩轉過身，步履蹣跚地走到了辦公桌前。
身穿灰色主教服的帕特里克，手中捧著一個文件夾，快步走進了辦公室。
安東尼奧地望著這位他最為信任的助手，滿臉焦躁地說道。「帕特里克，有什麼消息嗎。」
帕特里克點了點頭，然後翻開了文件夾。「法蘭西前總統路易斯，以及路易斯所在黨派的61名成員。已經在一個小時前，乘坐五月花號游輪，從法蘭西南部的土倫港起錨出發了。」
「今天，又有幾名丹麥王室成員發表聲明，公開支持雅各布森子爵成為丹麥的新王儲。」帕特里克接著說道。
啪的一聲，安東尼奧的手掌重重地拍在了辦公桌上。
「什麼子爵，一個無惡不作的敗類而已。」安東尼奧臉色愈加黯淡，憤憤不平地說道。「雅各布森早就被瑪格麗特女王削去了爵位，之後又被剝奪了貴族身份，他根本就不具備成為新王儲的資格。」
「凱瑟琳公主是瑪格麗特女王夫婦的獨女，而且早就被丹麥王室立為了王儲。」帕特里克望著安東尼奧，神情肅穆地說道。「這些人真是唯恐天下不亂，趁著瑪格麗特女王重傷的時機，跳出來煽風點火。現在丹麥國內的形式愈加混亂，游行示威的人群也越來越多。」
安東尼奧板著臉，聲音低沉地說道。「還有什麼消息。」
「荷蘭，比利時，奧地利，德意志……」帕特里克翻著文件夾，逐一講述著歐洲各國的情況。「這些國家都出現了游行示威，而且，不斷有國會議員提出對政府的不信任案。」
「好了，我都知道了。」听到帕特里克口中說出一個又一個的國家，安東尼奧心中是又急又氣。安東尼奧伸出手，無力地揮了揮，示意帕特里克不要再匯報下去了。
看著安東尼奧垂頭喪氣的模樣，帕特里克嘆了口氣，輕輕地合上了文件夾。
辦公室中死一般的沉寂。
良久，安東尼奧才緩緩抬起頭，說道。「帕特里克，有沒有聖十字會的消息。」
「沒有。」帕特里克顯得極為沮喪，低垂著頭，頗為無奈地說道。「自從聖杯失竊之後，聖十字會就立即銷聲匿跡了，再也沒有任何的舉動。我已經向歐洲各國派出了很多人手，可是依然沒有查到聖十字會的總部所在地。」
安東尼奧的臉色猶如死灰一般，口中喃喃自語道。「聖靈節就要到了，每隔五年時間，全世界的信眾都會來米蘭聖光明大教堂朝聖。瞻仰基督耶穌的遺物聖杯，聆听主的教誨。如果我們不能在聖靈節到來之前找到聖杯，歐洲就要落入彼得那個野心家的手中。」注
「主教大人，請你不要灰心，我們還有時間。」帕特里克頓了頓，接著說道。「現在是12月初，距離2月16日的聖靈節，還有兩個多月時間。在這段時間內，我們一定會找到聖十字會的老巢。」
是啊，還有兩個月的時間，我們還有希望。安東尼奧灰蒙蒙的心中又涌出了一線曙光，遂即，安東尼奧揚起了頭，表情堅毅，整個人仿佛就像是重新煥發了斗志一般。
「帕特里克，華夏那邊怎麼樣。」安東尼奧又想起了那個遙遠的東方古國，眼神中流出了一絲欣喜。「那個名叫葉風的華夏人，他有沒有消息。」
「葉風最近接連遭遇暗殺。由于華夏政府極力掩蓋，新聞媒體上並沒有報道過。但是，因為其中有幾次暗殺行動發生在公共場所，所以，我們還是從民眾口中得到了一些消息。」帕特里克翻開了文件夾，然後說道。
「根據現場的目擊者描述，這些殺手，都是歐洲人。據一位在華夏天京香榭麗舍西餐廳吃午餐的目擊者說，葉風擒獲了一名裝扮成餐廳服務生的殺手。那個殺手在被葉風擒獲之後，想要咬毒自盡，卻被葉風識破。而且，那位目擊者還提供了一個非常有價值的信息。那個殺手在咬毒自殺之前，曾經大喊‘godwillsit（神的旨意）’。」
「godwillsit（神的旨意）。這是聖十字會的口號。」安東尼奧把這句口號默念了幾遍，嘴角泛起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容，然後說道。「帕特里克，這個聖十字會的活口在什麼地方。」
「事發不久，便被華夏國安局帶走了。」帕特里克翻了翻文件夾中的資料，接著說道。「我已經聯系了意大利駐華夏大使，讓他去華夏國安局探听情況。但是，華夏國安局對這件事情三緘其口。大使先生費了很多周折，才打听出了一點消息。」
听到意大利駐華夏大使打听出了那個聖十字會活口的消息，安東尼奧一下子興奮了起來，急切地說道。「快說，是什麼消息。」
「那個殺手只是聖十字會的底層人員，負責和他聯系的人，是聖十字會派駐到東亞的東方事務主管。但是，他們之間采用的是電話聯系，那個殺手並不知道東方事務主管是什麼人。」帕特里克搖了搖頭，頗為失望地說道。「雖然他們抓住了一個聖十字會的活口，但線索也就此而中斷了。目前，對于聖十字會的上層人物，以及它的總部所在地，依然是一個迷。」
听到帕特里克的話，安東尼奧雖然十分失望，但心中卻對葉風更加佩服起來。「帕特里克，我覺得我應該去華夏見一見這位昔日的殺手之王。」
帕特里克稍稍沉思了片刻，說道。「主教大人，葉風是我們得到聖十字會消息的唯一線索。如果你去華夏見他，聖十字會就會變得更加警惕，也有可能會立即停止對葉風的追殺，那樣我們的線索也就會徹底中斷。」
帕特里克接著說道。「主教大人，我知道你非常想見到葉風。我還收到一個消息，葉風所在的寰宇集團，也參與了華夏和英格蘭共同舉行的華英文化年活動。1月6日，包括佛骨舍利在內的一百件華夏文物，就會被送到英格蘭展覽交流。如果你想要見葉風的話，這是一個非常好的機會。畢竟，這是在我們歐洲，我們可以隨便想出一個理由，讓你出訪英格蘭，然後再私下和葉風相見。」
安東尼奧想了想，覺得帕特里克說得有道理。如果自己此時離開意大利，貿然前往華夏去見葉風。不但會讓聖十字會更加警惕自己，說不定彼得那個野心家還會趁機派人潛入意大利制造事端。
安東尼奧點了點頭，說道。「帕特里克，你幫我安排一下，一月份我要到英格蘭去訪問。」
「是的，主教大人。」帕特里克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安東尼奧仰望著牆壁上的《聖母子與聖安妮》油畫，雙手合十，虔誠地做著祈禱。
「godgranttheserenity,toacceptthethingannotchange；couragechangethethingan；andwisdomknowthedifference.（願上帝賜我平靜的心，讓我接受我所不能改變的事；願上帝賜我勇氣，讓我改變我所能改變的事；願上帝賜我智慧，讓我分清這二者。）」
「阿門。」安東尼奧伸出右手，在胸前畫了個十字，口中喃喃自語道。
「我的主，感謝您給予我平靜的心和勇氣。我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在聖靈節到來之前，重新找回遺失的聖杯。我的主，請相信您最為忠誠的僕人，就算赴湯蹈火，就算獻上自己的生命，我也在所不惜。」
……——
華夏天京，購物中心五樓，化妝品區。
瑪利亞緘默不語，默默地離開了購物中心。這讓葉風感到十分奇怪。可是，殺死三名聖十字會殺手之後，化妝品區一片混亂，驚呼聲此起彼伏。
面對如此混亂的局面，葉風也顧不得去想瑪利亞的事情，急忙找到一位商場職員，讓她去照顧驚慌失措的顧客，維持商場中的正常秩序。然後就掏出手機，給趙俊杰打了個電話。
打過電話之後，葉風走到休息區，坐在了沙發上，心中慢慢梳理著這起暗殺事件的來龍去脈。
葉風來到這座購物中心買衣服，可以說是一個偶發事件。今天中午，正在烈火餐廳吃午飯的葉風，接到柳煙媚的電話之後，便開著車去華文集團接柳煙媚，然後就來到了購物中心。知道葉風在這座購物中心的人，也只有三個人，柳煙媚，蜜雪兒，瑪利亞。
對于柳煙媚，葉風根本就沒有絲毫的懷疑。對于蜜雪兒，葉風對她十分信任，也不認為會是蜜雪兒出賣了自己的行蹤。
蜜雪兒來自黃金組織。國王和王後，為了保守自己的秘密，而被海盜帶著斷刺聯盟的殺手圍剿。國王戰死，黃金組織的成員也被殺戮殆盡。僅從這一點來說，蜜雪兒沒有任何值得懷疑的地方。如果蜜雪兒對葉風有惡意，那麼，她早就會把葉風的身份秘密泄露出去，也不至于讓黃金組織慘遭滅門之禍。
對于瑪利亞，葉風心中隱隱感覺這個法蘭西美女有些不太簡單。
瑪利亞的身份，葉風並不了解，只知道她是法蘭西人，除此之外，便一無所知。至于瑪利亞為什麼會出現華夏，葉風更是不知道。而且，瑪利亞是主動接近葉風的。如果不是那次在天京軍區附近的購物商場中主動和葉風搭訕，或許兩人並不會相識。此外，更讓葉風感到疑惑不解的是，和瑪利亞的三次偶遇，都遇到了針對自己的暗殺行動。
但是，那三個聖十字會殺手前來暗殺葉風的時候。也把瑪利亞當成了葉風的女人，尤其是那個光頭殺手還說要把瑪利亞一起殺掉。想到這一點，葉風又覺得應該把瑪利亞排除在外。
難道這一切都是巧合。葉風心中疑惑重重，但面對聖十字會接二連三的暗殺行動，葉風始終覺得好像有一個人就在自己身邊盯著自己。否則的話，那些聖十字會的殺手不可能像吊腳鬼一樣，自己走到哪里，他們就跟到哪里。
葉風思來想去，卻始終想不明白這個隱藏在暗處監?視自己的人，究竟是什麼人。忽然，葉風又想起了那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聖十字會新任東方事務主管，那也是一個神秘的女人。
女人，女人。葉風腦海中就像是電影膠片回放一般，迅速地把有關那位神秘的東方事務主管的事情又仔細地回想了一遍。
根據那些聖十字會殺手的口供，以及曾經見過那位神秘的東方事務主管的蘇美琳的描述。葉風的腦海中迅速地形成了一個大概的印象，歐洲女人，說英格蘭語，大約二十七八歲，身材高挑，火紅色的長發，棕色眼珠，嘴角有一顆美人痣，穿著香奈兒套裙，使用香奈兒香水。
香奈兒，香奈兒。葉風口中默默念著這個時尚品牌的名字，隱隱覺得好像有些蹊蹺。望著近在眼前的香奈兒化妝品展櫃，葉風心中咯 一下，腦海中迅速冒出了一個名字。瑪利亞，難道是她。
瑪利亞曾經告訴過葉風，她是香奈兒品牌的忠實用戶。而且每次見到瑪利亞，總是看到她身穿香奈兒套裙，身上也散發著一股幽幽的香奈兒coco香水香氣。
歐洲女人，大約二十七八歲，身材高挑，穿著香奈兒套裙，使用香奈兒香水，這些線索都符合瑪利亞的特征。至于英格蘭語，雖然瑪利亞一直使用法蘭西語，但葉風曾經在沃爾沃4s店中听到瑪利亞說過英格蘭語。
但是，曾經見過那位神秘的東方事務主管的蘇美琳，卻說那個歐洲女人留著火紅色的長發，棕色眼珠，嘴角還有一顆美人痣。而這些線索，卻和金發碧眼的瑪利亞完全不相符。
葉風搖了搖頭，從目前的線索來看，瑪利亞有很大的嫌疑。面對著這個和自己關系曖昧的法蘭西美女，葉風這位風流殺手憐香惜玉的風流本色又涌了出來。
葉風有些懷疑自己的判斷，心中暗自嘆了口氣，喃喃自語道。還是等再見到瑪利亞之後，當面問問她的身份，再做判斷吧。
……
沃爾沃轎車在天京郊外的公路上飛駛著。
听葉風講完在購物中心五樓發生的事情之後，柳煙媚眨了眨眼楮，笑著說道。「我說怎麼找不到你了，原來你遇到麻煩了。真是想不明白，那些小毛賊怎麼敢來暗殺你這位殺手之王，這不是班門弄斧、自討苦吃嗎。」
看著眼前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昔日黑幫大佬的千金大小姐，葉風嘴角泛起了一絲苦笑，心中暗暗嘟囔道。柳大小姐，再怎麼說，你也是我的女人。你夫君遇到了暗殺，你也不知道安慰一下。唉，看來，晚上又得打某人的了。
看到葉風沉默不語，柳煙媚撅起了粉唇，嬌嗔道。「本來想讓你陪我一起逛商場，沒想到你卻跑去殺人了。還是宛白姐姐好，陪著我逛了一下午。」
忽然听到洛宛白的名字，葉風不由得問道。「煙媚，宛白也在商場里嗎。」
「是啊，宛白姐姐可好了，還幫我一起挑衣服。那件咖啡色的休閑服，就是宛白姐姐為你買的。」
提起那件咖啡色的休閑服，柳煙媚像是想起了什麼，盯著葉風看了一會兒，然後疑惑不解地說道。「葉保姆，宛白姐姐為什麼要給你買衣服呢。你快告訴我，你和宛白姐姐是什麼關系。」
葉風笑了起來，說道。「柳大小姐，這事你怎麼不去問宛白呢。」
「我問過了，宛白姐姐說冬天來了，該穿冬裝了，所以就給你買了那件衣服。」柳煙媚說道。
「這不就是理由嗎。」
「算是一個理由。」柳煙媚搖了搖頭，皺著眉頭說道。「可是，為什麼宛白姐姐不給我買衣服呢，我也沒有冬天的衣服。」
「你們兩人的關系肯定非同一般。」看到葉風微笑不語，柳煙媚眨了眨眼楮，說道。「你不說就算了，我去問小曼姐姐。」
和周小曼通過電話之後，柳煙媚板起了臉，一雙嫵媚的大眼楮緊緊盯著葉風的眼楮。「你這個混蛋，為什麼不把你和宛白姐姐之間的事情告訴我。」
看到柳煙媚又發起了大小姐脾氣，葉風急忙說道。「小曼不都告訴你了嗎。」
「宛白姐姐對我很好，我也很喜歡她。看在宛白姐姐的面子上，我就不再追究這件事情了。」柳煙媚冷哼了一聲，擺出了一副教訓手下員工的架勢。「葉保姆，你的事情以後不許再瞞著我。為了表示對你的懲罰，晚上不許你吃晚飯。」
看著柳煙媚傲氣十足的模樣，葉風笑了起來，心中盤算著怎麼對付這位愛耍小性子的大小姐。忽然，口袋里傳出了一陣手機短信鈴聲。
葉風掏出手機一看，是周小曼發來的短信。葉風急忙打開了短信，剛看了一眼，葉風便哈哈大笑起來。
「弟弟，對付柳大小姐，只有一個辦法，打。嘻嘻，你們倆可真是絕配，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
注︰文中的「聖靈節」，是一個虛構的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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