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暴發戶
夜幕深沉，意大利米蘭下起了小雨。
聖光明大教堂中一片寂靜，紅衣主教安東尼奧的辦公室中卻是燈火通明。
傍晚時分，安東尼奧收到了一個重要信息，這是一封從遠在千里之外的津巴布韋邊境小鎮卡里巴城發來的加密電報。「大批殺手離開卡里巴城，浩浩蕩蕩地奔向城北三十公里處的神之禁地。」
一時間，焦慮、憂郁、興奮、緊張，種種情緒縈繞在安東尼奧心中，讓安東尼奧有些坐立不安。
一封又一封的加密電報，放在了安東尼奧的書桌上。帕特里克主教忙得腳不沾地，不停地穿梭在機要室與紅衣主教辦公室之間。翻看著書桌上的加密電報，安東尼奧的心情愈加煩躁起來。將近八十名殺手，二十輛車子，兩架直升飛機，這樣規模龐大的暗殺行動，簡直可以稱得上是一場戰爭。
「主教大人，克萊斯特發回信息，神之禁地的戰斗已經結束了。」帕特里克腳步匆匆地走進了辦公室，翻開手中的文件夾，朗聲說道。「這場戰斗持續了大約二十分鐘，神之禁地谷口附近槍聲大作，火光沖天。」
「情況怎麼樣，山谷內的居民，還有葉風和那個幸存的歐洲女人，他們有沒有受傷。」安東尼奧心急火燎地詢問道。
「主教大人，戰斗是在二個小時之前結束的。」帕特里克補充說明了一下，然後翻著手中的文件，接著說道。「帕特里克委托哈里特牧師派人前去調查，他們趕到神之禁地的時候，恰好遇到谷內的居民正在清理戰場。」
「現場約有七八十具尸體，兩架直升飛機墜地爆炸，那些車輛也大多數起火爆炸。據清理戰場的谷內居民說，那些尸體，都是殺手的尸體，戰斗發生在谷口附近，並沒有蔓延至谷內。而且，谷內也沒有人員傷亡。」帕特里克臉上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容，望著安東尼奧說道。「主教大人，這是一場偉大的勝利，葉風他們安全無恙。」
「好，好，好。」安東尼奧顯得極為興奮，一連說了好幾個好字。忽然，安東尼奧似乎感覺自己有些興奮過頭，不由得嘆了口氣，伸手畫了個十字，口中喃喃說道。「上帝啊，他們是為了自保，才這樣做的，還請你原諒他們的罪過。」
一番禱告之後，安東尼奧又恢復了平靜，說道。「帕特里克，是否已經確定葉風和那個歐洲女人的身份。」
「是的，主教大人。」帕特里克點了點頭，說道。「今天下午，克萊斯特已經乘坐飛機趕往了卡里巴城。我把葉風的資料，以及五月花號游輪和格拉瑪號游輪上的所有人員資料，一並傳給了克萊斯特。哈里特牧師曾經在卡里巴湖畔的餐館中見過那兩名生還者，經過辨認，哈里特牧師確定那名華夏男人就是葉風，而那名幸存的歐洲女人，就是法蘭西國會的前任議員麗蓓卡。」
安東尼奧稍稍思索了片刻，說道。「麗蓓卡議員，她是否就是法蘭西前總統路易斯著力培養的政壇新星。」
「是的，就是她。」帕特里克頓了頓，接著說道。「麗蓓卡出身名門望族，為人坦誠，處事老練，講究原則。在路易斯政府倒台之前，法蘭西政壇都十分看好麗蓓卡，認為她很有可能從路易斯政黨中月兌穎而出，在下一屆的政府中佔據一個部長職位。」
安東尼奧點了點頭，神情嚴肅地說道。「帕特里克，這件事情要嚴加保密，暫時還不能泄露葉風和麗蓓卡的身份。」
「我已經叮囑過克萊斯特，傳給他的資料，也只有哈里特牧師看過。」帕特里克抬起頭，望著安東尼奧，語氣堅定地說道。「哈里特牧師是一個虔誠的基督教徒，他肯定會嚴守秘密。」
「我了解哈里特牧師，他值得信任。」安東尼奧說道。
「主教大人，接下來我們應該怎麼做。」帕特里克詢問道。
「麗蓓卡是一名優秀的政治家，她也自然明白現在應該去做什麼。等到麗蓓卡返回歐洲，就會把兩起海難事故的真實原因公布于眾。到時候，我們要全力配合她，通過輿論來制造壓力，讓依附于聖十字會的薩尼亞政府垮台。」安東尼奧抬起頭，望著窗外漆黑的夜色，冷冷地說道。
「由于聖十字會的陰謀，讓整個世界都陷入了動蕩之中，法蘭西是在這場動蕩中倒下的第一塊多米諾骨牌。我們要和麗蓓卡站在一起，把已經風雨飄搖的法蘭西重新穩定下來，並以此展開對聖十字會的反擊。」
……——
上午十時，陽光明媚。
阿爾及利亞，瓦赫蘭國際機場上一片忙碌。
一架波音7e7飛到了機場上空，這架飛機並不像普通波音飛機那樣涂著白色或者藍色油漆，整個機身都涂著耀眼的金色油漆，遠遠望去，宛若一座金光燦燦的空中城堡。這架金色波音7e7徐徐下降，落在了停機坪上。艙門開啟，鋪著名貴波斯地毯的銀白色旋梯緩緩打開，十多位衣著艷麗、容貌清秀的空中小姐從機艙中魚貫而出，整整齊齊地排在旋梯兩側。
就在這時，停機坪一側的大門忽然打開，一對由十多輛黑色奔馳轎車組成的車隊緩緩駛入停機坪。最讓人瞠目結舌的是，位于車隊中間的那輛車子，並不是保時捷和法拉利之類的豪華跑車，也不是賓利和勞斯萊斯之類的頂級房車，而是一輛做工精致、處處瓖金嵌玉、頗具歐洲中世紀古風的四輪馬車。
拉車的是四匹膘肥體壯的純種阿拉伯馬，通體雪白，沒有一絲雜毛。在車夫的指揮下，四匹白馬邁著整齊劃一的步伐，拖著後面那輛金碧輝煌的四輪馬車，在奔馳車隊中緩緩行進著。
剛剛走出艙門的葉風，看到那輛迎面駛來的四輪馬車，不由得笑了出來。跟著葉風身後的麗蓓卡有些納悶，急忙問道。「親愛的，你在笑什麼呢。」
葉風錯開身子，伸手指著那輛四輪馬車，笑著說道。「怪不得托爾說梵高現在是一位十足的暴發戶，呵，看來果然如此。」
噗嗤一聲，麗蓓卡手掩著小嘴笑了起來。「親愛的，你的這位畫家朋友可真有意思。都什麼年代了，還乘坐馬車，而且還用十多輛奔馳轎車開道。一個速度快，一個速度慢，難道他就不覺得不協調嗎。」
面對停機坪上那一幕頗為怪異搞笑的場面，侯立在旋梯上的十多位空中小姐，倒是見怪不怪。看到葉風和麗蓓卡兩人走出了艙門，那十多位空中小姐齊刷刷地施了一禮，然後微笑著說道。「先生，小姐，歡迎你們來到瓦赫蘭。」
就在這時，那個浩浩蕩蕩的混編車隊，已經駛到了波音7e7旁邊。十多輛奔馳轎車的車門同時打開，二十多位衣著奢華的阿拉伯人走了下來。其中七八名阿拉伯人快步走到了四輪馬車前，畢恭畢敬地打開了車門。
其余的十七八名阿拉伯人則一路小跑地走到地毯兩側，整整齊齊地排好隊伍，向著緩緩步下旋梯的葉風和麗蓓卡兩人鞠躬示意。「先生，小姐，旅途愉快，貝賈維先生歡迎你們前來瓦赫蘭做客。」
葉風強忍著心中的笑意，側身望著不停偷笑的麗蓓卡，抬起胳膊，故作嚴肅地說道。「麗蓓卡，我們的暴發戶朋友前來迎接我們了。我想，我們不能亂說亂笑，應該表現的嚴肅一點，以便能夠讓這位暴發戶感到十分有面子。」
「得嚴肅，嚴肅一點。」麗蓓卡嘴上說著要嚴肅，臉上卻是笑靨如花，伸手挽住葉風的胳膊。「親愛的，你的畫家朋友從馬車里出來了。嘻嘻，文森特的派頭真大。」
一個身材瘦高的男人走出了四輪馬車，男人帶著一副墨鏡，遮住了大半個臉龐。墨鏡男人的衣著極為華麗，穿著一件雪白的阿拉伯長袍，外面披著一件瓖有金絲花紋的豪華披風，頭上包著一條紅白相間的阿拉伯方巾。看到旋梯上的葉風和麗蓓卡，墨鏡男人臉上露出了一絲欣喜，伸出右手，向兩人揮手示意。
看到墨鏡男人揮起的右手，本就強忍笑意的葉風終于忍不住了，一下子笑了起來。
墨鏡男人的右手上，除了大拇指外，食指、中指、無名指和小指，都戴著戒指。紅寶石戒指，藍寶石戒指，祖母綠戒指，鑽石戒指，四個手指上戴著四枚款式各異的戒指。順著瘦巴巴的手掌向下看去，細細的手腕上戴著一塊瓖滿鑽石的百達翡麗手表。這還不算完，就在手表和手掌根部的那一小截兒空地上，還戴著一串粗大的黃金手鏈。
那些五顏六色的寶石戒指，如果只佩戴其中的任何一枚，看起來倒是十分的尊貴雅致，可是四枚戒指一起戴在手上，就有些不倫不類。更讓人倒胃口的是，在那些色彩斑斕的寶石戒指與名貴的百達翡麗手表之間，夾著一條金光閃閃的黃金手鏈，分外奪目。也正是那條粗大的黃金手鏈，徹底暴露了墨鏡男人的本意，好像是在故意向人炫耀他的財富。
同時佩戴這麼多豪華飾品，而且搭配的極不協調。這樣看起來貌似是在炫耀自己的財富，但實際上卻讓人覺得這位墨鏡男人沒有品位，庸俗不堪。一眼望去，這位得意洋洋的墨鏡男人，仿佛就像是一個極為滑稽的小丑，剛剛從土堆里鑽出來，渾身上下都冒著土氣，一副活月兌月兌的土財主、暴發戶形象。
「我現在有些懷疑他以前是不是一位畫家，怎麼穿衣打扮一點美感也沒有。」麗蓓卡笑得花枝亂顫，湊在葉風耳邊，小聲說道。「親愛的，你說文森特裝扮成這樣，是為了炫耀財富，還是為了迷惑眾人。」
「你怎麼看。」葉風反問道。
「我感覺他現在就像是一個演員，故意裝成暴發戶的模樣。」麗蓓卡撇了撇嘴，說道。「不過，文森特的演技可真是不怎麼樣，甚至有些蹩腳。這樣演戲，演的有些過了，讓人覺得他好像是在故意遮掩什麼。」
「麗蓓卡，如果你不知道他原來的身份，你還會這樣認為嗎。」葉風笑著說道。
「你說的有道理。」麗蓓卡莞爾一笑，小聲說道。「他塑造的這個暴發戶形象，簡直比小說中那些典型的暴發戶還要像暴發戶。」
葉風哈哈大笑，開著玩笑說道。「好了，暴發戶為了迎接我們，整出這麼大的排場，已經給足了我們面子。我們也應該見好就收，趕緊下去見見這位暴發戶，再順便奉承他兩句，說不定他一高興，還會送我們幾枚戒指。」
「好啊。嘻嘻，讓他送你十枚戒指，這樣剛好每個手指一枚戒指。」
「哈哈，那我也成暴發戶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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