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女人不是天生的
你一言我一語，從國小到國中，再到大學，姐妹倆興高采烈地講述著她們的成長經歷。
葉風是個孤兒，心中最向往的便是親人與親情的溫暖。此時能夠分享姐妹倆的快樂往事，葉風格外開心，燦爛的微笑始終蕩漾在臉上。
從姐妹倆的講述中，葉風得知姐妹倆是僑居南洋的華人後裔，由于對華夏傳統文化的向往，與三年前留學天京大學。
快樂時光總是過得很快，不知不覺間，三人已經聊了一個多小時。
「八年前，我曾經游歷過南洋各國，在獅城新加坡也待了一段時間，那是一座十分美麗的城市，我很喜歡那里。」
葉風也打開了話匣子，向姐妹倆分享著自己的經歷。只不過，葉風在講述這些經歷的時候，把以前那個當殺手的他，換成了一位旅行愛好者。
「至于你們的祖籍地中原洛城，我半年前還曾到過那里。」
梁思琪興奮的兩眼放光，緊緊抓住葉風的胳膊，追問道。「听說洛城是座歷史悠久的文化古城，那里美嗎。葉大哥，你快和我們講講。」
「若問古今興廢事，請君只看洛陽城。」]洛陽位于洛水之北，水之北乃謂「陽」，故名洛陽，
不讀死書，要活學活用。剛剛從書中看到的北宋史學家司馬光的《過洛陽故城》一詩，被葉風活靈活現地用作了開場白。
「洛城，位于洛水之北，水之北乃謂‘陽’，故又名洛陽。洛城是華夏文明的主要發源地，自夏朝開始先後有十三個王朝在此定都，因此有‘十三朝古都’之稱，也是華夏歷史上唯一被命名為‘神都’的城市。所謂‘神都’，就是指神州大地之首都。」
「四合連山繚繞青，三川滉漾素波明，說的就是洛城美輪美奐的景致。洛城，北據邙山，南望伊闕，立河洛之間，居天下之中，既稟中原大地敦厚磅礡之氣，也具南國水鄉嫵媚風流之質。」
葉風說得洋洋灑灑，梁思琪听得專心致志，並且不住點頭。
「葉大哥，我好想去洛城看看，等你以後有時間了，帶我們去洛城玩玩，好嗎。」
「沒問題，我會成為一名優秀向導，帶你們游遍洛城的名山大川。」
這段時間，梁思琦並沒有說話，雖然她也在傾听，但卻頻頻低頭看表。
葉風早就發覺了梁思琦的小動作，向兩人介紹完洛城風景之後，便急忙詢問了起來。「思琦，你是不是有事情要忙。」
「十點鐘有一場講座。」梁思琦揚起小手，再次看了看腕表。「思琪，已經九點四十分了，我們該走了。」
「嘻嘻，我都忘了。」梁思琪調皮地吐了吐舌頭，拿起書本站了起來。
「葉大哥，你要去听講座嗎。」
听到梁思琪邀請葉風一同去听講座，梁思琦不由得怔了一下，隨後直截了當地否定了梁思琪的想法。「這種講座，他是不會去听的。」
「這……其實也沒什麼吧。」梁思琪的反駁軟弱無力，語氣也明顯帶著幾分猶豫。
「他肯定不會去的。」
梁思琦說得極為堅決，這讓葉風感到十分詫異。
所謂輸人不輸陣，不蒸饅頭爭口氣。之前才剛剛說過自己喜歡學習，葉風可不想被兩位美女學生看貶。
「是專業的學術講座嗎。」葉風舉起手中的書本，在姐妹倆面前晃了晃。「我可是一個非常喜歡學習的人。」
看到葉風自信的笑容，梁思琦的態度也發生了動搖，猶豫了一番，吞吞吐吐地說道。「其實，這種學術講座在國外很常見。不過，華夏國內很少舉辦這種講座，所以，能夠接受的人也就更少了。」
「我在歐洲工作生活了多年，思想還是很開放，很包容的。再說了，我來到這里，本來就是為了看書學習。」葉風笑著站了起來。「走吧，兩位美女，我陪你們一起去听講座。」
梁思琪又驚又喜。「葉大哥，你真的要去听講座嗎。」
「當然了。」葉風看了看手表，發現時間已經來到了九點四十六分，便著急地催促起來。「我們趕快去會場吧，要不就遲到了。」
看到葉風態度如此堅決，姐妹倆也就沒有再多說什麼，帶著葉風離開了圖書館。
舉辦講座的地方，距離圖書館並不遠。
五分鐘後，當葉風跟著姐妹倆走進階梯教室的時候，忽然響起了一陣掌聲。
掌聲越來越熱烈，坐在階梯教室里的學生，一個接著一個的站了起來，他們微笑地注視門口方向，像是在迎接貴賓一樣，拼命地拍著小手。
「他們是不是搞錯了，把我當成主講人了。」葉風一臉納悶地向身旁的梁思琪詢問起來。
「不是，他們是在歡迎你。」梁思琪笑著回答。
「看來喜歡學習的人，無論走到哪里都是受歡迎的。」
葉風樂了起來，稜角分明的臉龐上掛著迷人的微笑，從口袋里取出筆記本和鋼筆，在學生們此起彼伏的歡呼聲中，大大方方地坐在了階梯教室居中的位置。
「耶，真棒。」
「太帥了，帥哥，感謝你前來捧場。」
「ohgod.本次講座一定會轟動全校。」
「嘻嘻，大帥哥，歡迎你來听講座。」
歡呼聲從四面八方傳來，把葉風激動的熱血沸騰。
環顧四周，望著那一張張充滿青春朝氣的熱情面孔,葉風臉上笑意更濃,彬彬有禮地向周圍點頭示意。「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共同努力，加油。」
忽然，在熱情洋溢的笑容中，葉風發現了兩個與眾不同的面孔，慕凝煙和她的女助理徐璐。她們兩人也在微笑，但兩人臉上的笑容，卻怎麼看怎麼古怪，有點僵硬，有點驚訝，還有點壞壞的幸災樂禍。
不過，葉風卻沒有時間思考她們兩人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更沒有時間去思考她們為什麼會笑得那麼怪異。
因為，葉風剛才那句隨口說出的客套話，已經再次引爆了全場。
「噢，太棒了，太帥了。」
「大帥哥，你是男人的楷模。」
「愛死你了，真是愛死你了。」
「要是所有的男人，都像這位大帥哥一樣，那麼人間處處是天堂。」
贊美聲猶如潮水一般涌來，葉風感覺有點吃不消，伸手模著已經微微有些發紅變燙的臉頰，心中暗暗嘀咕道。求求你們了，別再夸獎我了，長得帥也不是我的錯。
隨著階梯教室的門再次被推開，贊美聲瞬間退去，只有一陣清脆的高跟鞋響聲，回蕩在安靜的階梯教室中。
甫一抬頭，葉風便被她那雙美麗的眼眸吸引住了。
清秀的面龐上，淺淺的笑意如夢般迷人，明亮的大眼楮好似一汪清澈的湖水，閃爍著智慧的光芒。潔白的小翻領襯衣，搭配上一身優雅的藏藍色套裝，完全一副標準的美女教師形象。
細看過去，女教師年紀並不大，大約二十五六歲的模樣。
「她就是本次講座的主講人艾麗絲小姐，她是美利堅普林斯頓大學的社會學教授，還是一名享譽遐邇的作家。我曾經讀過她的書，思想非常深刻。」
梁思琦的介紹，讓葉風暗自感嘆，人不可貌相，這話果然不假。年紀輕輕就成為世界知名學府普林斯頓大學的教授，想必這位艾麗絲小姐的才華肯定非同凡響。
「艾麗絲小姐和我們一樣，也是一位華僑，听說她的祖籍是在寶島台灣。」
梁思琪話音未落，艾麗絲便登上了講台，微笑地向眾位學子鞠躬示意。「各位女同胞，大家聖誕節快樂。」
沒有架子，謙遜平和，艾麗絲甫一亮相，便贏來了一片掌聲。
艾麗絲的問候中沒有提及男性，這讓葉風感到十分詫異。可是望著艾麗絲那充滿真摯的鞠躬，心中不禁為艾麗絲的大家風範所折服，也隨著身旁的姐妹花用力地鼓起了掌。
雷鳴般的掌聲中，艾麗絲打開了筆記本電腦，連通投影儀，動作輕柔而優雅，清秀的臉龐上始終都掛著恬靜的微笑。
待掌聲平息，艾麗絲開始了本次講座。
「onenotborn，butratherbeeoman.（女人不是天生的，而是後天形成的。）」
這句英文開場白，令葉風大跌眼鏡。
隨後，《第二性》，三個碩大的華夏字，連同一串英文譯名，一起出現在了屏幕上。
縱使葉風平時也抽空讀過一些經典名著，可是面對艾麗絲的講解，還是一頭霧水。
不過，作為一個喜歡學習的人，看到周圍的學生們都在認真的听講，葉風也打開筆記本，把那句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onenotborn，butratherbeeoman.」記錄在了筆記本上。
「女人是什麼？生物學上把她定義為‘雌性’。‘雌性’這個詞出于男人之口時，有種侮辱性的含義，可是，他並不為自己的動物性感到羞恥。相反，要是有人談到他時說︰‘他真是個雄性！’他會感到自豪。‘雌性’這個詞之所以是貶義的，並不是因為它突出了女人的動物性，而是因為它把她束縛在她的性別中。」
「男人幾乎把所有關于‘雌性’的形容詞都拋到了女人身上，諸如‘懶惰、狡詐、無情、愚蠢’等等。在動物的世界里，‘雌性’的確在某種情況下會表現出這類特征︰氣勢洶洶的白蟻王後統治著受奴役的雄白蟻；雌螳螂和蜘蛛對愛情已感到膩味，壓碎並吞食了自己的配偶。然而，在女人身上，是否真的存在這類雌性特征，並不能貿然做出定論。」
在這些令葉風驚為天人的言論中，艾麗絲否定了生物學決定論以後，從心理學的角度來區分物種，「性別的產生是心理上的，而非生物學上的。」
「女人是男人用以確定自己存在的參照物，是一種補償**物，是男人的理想和神話，而唯一不是的便是她們自己。他人是地獄，然而，女性對于男性來說，卻不是能與他平等相處，並構成他的‘地獄’的‘人’，她只是被設計和被規定的‘物’。不管是歷史上還是文學中，人類都是以男性為中心的，男人不就女人的本身來解釋女人，而是以他自己為主，相對而論女人的。」
「女人被教導，她必須取悅別人，她必須將自己變成‘物’，人們才會喜歡。因此，她應該放棄自發性。人們對待她，像對待一具活女圭女圭，她得不到自由。一種惡性循環就此形成。因為她愈不運用她的自由去了解、捕捉與她周圍的世界，她的泉源便愈枯竭，而她也愈不敢將自己肯定為一個有主見的自我。」
「因此，女人不是天然進化發展形成的一種人類，而只是象征性地造成一個雌性動物就算了事了。她們所獲得的只是男人願意去給予她們的東西，她們沒有自主地爭取到任何權力，她們只是去接受被給予的權力而已。」
听到這里，葉風算是明白了一點。好家伙，感情這位看起來溫柔可人的美女教授，竟然是一位女權主義者。
「親愛的女性同胞們，請問你們願意這樣生活下去嗎，願意這樣生活在男人的陰影下嗎，願意由男人來設計和規定你的生活嗎。」
艾麗絲一連三個反問，頓時點燃了會場的情緒，得到了異口同聲的答案。
「不願意。」
驀然間，一股涼意從背後冒出，葉風想到了一件令他無比尷尬的事情。這是一場女權主義思想的講座，來參會的人員，有男人嗎？
偷偷環顧四周，葉風得到了一個他早就預料到的，但也是他最難以接受的答案。
就像艾麗絲致辭當中所說的那樣，親愛的女同胞們，寬敞的階梯教室中，密密麻麻地坐滿了親愛的女同胞，唯有葉風這一個男人，孤零零地漂泊在女人海洋之中。
葉風心中後悔死了，恨自己不該逞強，最起碼也得問問這是一場什麼講座，再決定參加與否。
雖然對艾麗絲深刻的思想觀點頗為欣賞，雖然葉風平時就是一個非常憐香惜玉的男人，雖然葉風也追求自由平等，但是，這畢竟是一場女權主義思想講座，是一場女人們的講座。
一個大男人，來湊什麼熱鬧呢。
還好坐在兩側的是梁氏姐妹花，葉風好歹找到了一絲慰藉，躬身垂頭，佯裝伏案做筆記，心中卻在默默祈禱著，希望廣大女性同胞們能夠忘記還有一位男人混在她們中間。
可惜，葉風的虔誠祈禱，並沒有感動上蒼。
就在那聲全場齊呼的「不願意」之後，無數道目光，從四面八方，齊刷刷地匯聚到了全場唯一的男性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