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清受了重傷,在運功療傷之後本已熟睡,卻不想一陣激烈的吵鬧之聲將他喚醒,慧清穿好衣衫,手持寶劍走出屋子。
清晨的陽光實在稀疏,只有幾縷光芒透過紙窗照耀在慧清的面龐之上,金色的光輝在慧清的臉上彌漫不散,使得慧清看起來如修煉有成的求道真人一般。
在慧清從「雲天客棧」二樓下到一樓之時,途中遇見的小廝,店小二都對他尊敬異常,這雖然令慧清很不理解,慧清卻沒有多問,耳中听著激烈的吵鬧,循著聲音的源頭緩步走去。
雲天客棧一樓,每一張桌子都幾乎坐滿了人,慧清一眼望去,只見昨日自己來時還沒有這許多人。
慧清料想這麼多人不會平白無故的出現,再加上許多生面孔的出現更是令慧清警覺起來,慧清左手按住劍柄,一步一步走向離自己最近只坐有一名女子的方桌。
「這位姑娘,不知在下能否與姑娘同坐此桌?」慧清小心翼翼的問道,余光卻是不斷掃射眾人。
那女子發出銀鈴一般的笑聲︰「小道士,你要與姑娘我同坐,不是不可以,不過這得看你的本事如何了!」女子右手拿起桌上的一只茶杯,右手用力抖動,茶杯如同暗器化風襲向慧清。
慧清見那女子身邊並無兵刃,而且一身白衣,長相清秀,長發如瀑散到腰間,一股文靜的氣質油然而生,只道女子是書香門第。誰知女子這一出手卻是將他一驚。
眼見茶杯要襲向自己,慧清卻是沒有拔出長劍,存了試驗「神照功」心思的慧清用出了一招「雲橫霧斷!」右手一舉將茶杯抓在手中,施施然一甩,茶杯便滴溜溜的在空中旋轉著回到桌子之上。
「好,小道士好俊的手法!」雲天客棧一樓大廳之內傳出叫好之聲。
慧清對女子施了一禮,「這位姑娘,不知道現在在下能否與姑娘同坐此桌!」
那女子一聲冷哼,「坐吧,真是晦氣!」女子氣呼呼的說道。
慧清坐在女子對面,心思卻全都放在大廳之中左首的桌子上,隱約听見圍著那張桌子而坐的四人說道,「唐詩」,「地圖」,「寶藏」等詞。
慧清正犯愁不知如何尋覓到武林寶藏的線索,如今隱約听到那四人所說之事只怕與自己的任務有關,慧清連忙運起「神照功」用出一招「听風辨雨!」
女子見慧清直愣愣的看向自己,目光之中卻沒有神采閃動,知道慧清並沒有將注意力注意到自己身上不禁一陣氣憤,「本姑娘倒要看看,這小道士是何方神聖!」
慧清運起「神照功」,從四人談話中听出武林寶藏的秘密出自唐詩選集,只不過如今知道這個秘密的卻不超過五人,而武林中人人盡皆知的關鍵人物則是梅念笙的三個徒弟「五雲手萬震山」,「陸地神龍言達平」和「鐵鎖橫江戚長發」。
如今千雲山附近江湖豪杰群聚,卻是多數都奔著這武林寶藏而去,「看來這個任務很有難度啊!」慧清喃喃自語說道。
慧清收起內功,回過神來卻是發現身邊一股冷氣凝結,他定楮一看原來是那白衣女子神色不善的看著自己,並不知道由于探听別人說話使得女子誤會自己無視于她的慧清對著女子善意一笑。
白衣女子本就看慧清不順眼,如今慧清對著她強顏歡笑更是觸怒于她,向來被人捧為星星月亮的白衣女子如何受過這種窩囊之氣,白衣女子一氣之下憤怒出手,運起內力一掌打向慧清。
正不知白衣女子如何遷怒于自己的慧清只好連連閃避,二人一個追,一個閃,卻是奔出了客棧。
柳嶺鎮,方圓不過十里,由于地處千雲山下垂,交通很是不便,是以人丁稀少。
由于商路沒能在這里開通,使得許多柳嶺鎮的鎮民每年不得不長途跋涉百里之遠賣貨買貨,慧清在白衣女子的「追殺」下逢路便入,只一會兒便將柳嶺鎮大略的游走了一圈。
一聲聲駿馬嘶鳴之音傳出,兩匹駿馬由遠及近而來。
慧清一個箭步沖向道路的另一側,道路中間被兩匹駿馬封鎖,白衣女子眼見追了慧清許久,仍追不上,只好放棄,「算你這小道士走運,本姑娘今日放你一馬,他日莫要落入本姑娘之手,不然有你好看!」說罷轉身離去。
慧清見白衣女子走遠,連連吐出一口長氣,一黃一白兩匹駿馬從慧清身旁經過,兩匹馬都是神駿高大,鞍轡鮮明。
黃馬上坐著一個二十五六歲的青年男子,一身黃衫,身形高瘦。
白馬上乘的是個少女,二十歲上下年紀,白衫飄飄,左肩上懸著一朵紅綢制的大花,臉色微黑,相貌卻極為俏麗。兩人腰垂長劍,手中都握著一條馬鞭。
兩匹馬一般的高頭長身,難得的是黃者全是黃,白者全是白,身上竟無一根雜毛。
黃馬頸下掛了一串黃金鸞鈴,白馬的鸞鈴則是白銀所鑄,馬頭微一擺動,金鈴便發出叮當叮當之聲,銀鈴的聲音又是不同,叮玲玲、叮玲玲的,更為清脆動听。
端的是人俊馬壯,慧清一生之中,從未見過這般齊整標致的人物,不由得心中暗暗喝一聲采︰「好漂亮!」
「看來這就是所謂的鈴劍雙俠了,鈴劍雙俠既然到了,那千雲山中大名鼎鼎的‘落花流水’只怕也是到了,就是不知千雲山中的‘風虎雲龍’和血刀門中的血刀老祖到沒到!」在客棧中听到的再加上眼前看到的,慧清卻是將事情推測的差一不二了。
這一日,往來柳嶺鎮的人絡繹不絕,其多數都為江湖之人,更有許多人裝扮成郎中,卦師,賣藝之人等等進入柳嶺鎮。
慧清藏在一間屋子後面,觀察著一個個江湖之人進入柳嶺鎮,令慧清有些詫異的是「落花流水」「血刀老祖」連同梅念笙的三名徒弟竟然都沒有到此。
「莫非他們有事無法前來,就是落花流水與血刀老祖不來,我就不信那三個人不來!」報準了守株待兔的念頭,慧清租住一間普通百姓的家里,一來客棧之中人多眼雜,二來這里利于行事,屋子中的夫婦斷然不會監視自己。
月上中天,慧清和衣而睡,卻是將長劍放在了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