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的早晨,張嘯天在家吃過早飯,來到銀行。站在取款機前面,手里攥著銀行卡,張嘯天在心里猜測唐小寧給他留下的這張卡的密碼到底會是什麼。因為用銀行卡取錢,密碼如果連續輸入錯誤,取款機就會把卡吞掉。每天來試驗一次密碼,還太麻煩了,所以,張嘯天絞盡腦汁地猜測著。
不知什麼時候,在張嘯天身後站了一個二十六七歲的女孩,身高看上去至少170,身材很苗條,時尚的燙發,素顏妝,淡粉色唇膏,上身穿咖啡色短皮夾克,白色羊絨衫,短裙,黑色緊身褲,高跟小皮靴,一只手挎著個亮皮包包,一只手里還提了一個菜籃子,里面裝的雞蛋和青菜,看樣子是這女孩早上剛從市場買的菜。
女孩見張嘯天站在取款機前面發呆了半天,她歪著頭,撅著嘴,打量了老張幾眼,她不耐煩地說道︰「喂,帥哥,你取不取錢?大清早在這兒合計啥呢,我這兒等半天了,您是不是取了錢再繼續想啊!」
張嘯天回頭看了一眼女孩,笑著說到︰「不好意思啊,我密碼有點記不住了,馬上就好。」
女孩不再說什麼,側過身,不耐煩地等著,不時地還用眼楮瞄著張嘯天。那個勁頭就仿佛女孩隨時可能沖上去,掐老張兩把,來解解恨。
早上取錢的人不是很多,這里只有他們倆。
張嘯天思考了一下,心想「先試試我的生日吧,也許密碼就是我的生日。」他把卡插入取款機,輸入自己的生日,結果很順利地輸入正確了。張嘯天心中一喜,抬眼看卡中的余額。取款機顯示,他銀行卡余額521886元。
看到這一切,張嘯天愣住了,他不知道此刻他到底該做點什麼,沉默良久。
後面的女孩見狀無語了,她小聲地嘟囔著︰「我靠,今兒這是怎麼了,我要崩潰了!」
誰知此時,張嘯天顫抖著,他的眼楮紅紅的、絲潤的。突然,他雙手緊緊握拳,無比痛苦地仰天長嘯︰「啊!~~~~為什麼!天啊!為什麼會這樣!」
張嘯天身後的女孩被這突如其來的喊聲嚇懵了,一坐在地上,雞蛋全摔碎了,青菜葉撒了滿地都是。女孩愣愣地看著張嘯天,突然,她哇的一聲哭了。這一大清早的取個錢咋這麼難呢,剛才老張的一聲吶喊,女孩以為對方要搶劫她呢。女孩這時候哭得嗷嗷的,比張嘯天要來勁,還在地上蹬腿兒呢。
這次換做張嘯天被嚇了一跳,一激靈,他回頭看了一眼,發現女孩坐在地上哭著正歡呢。張嘯天想到剛才兩個人的事,突然噗呲一聲笑出聲來,擦了擦自己眼角的眼淚。
老張強忍住笑,走到女孩身旁,緊忙說對不起,賠禮道歉。
張嘯天說道︰「對不起,對不住啊,美女,讓你受驚了,我剛才一時有點激動,所以」
女孩坐在地上不住地抽搭,咧著嘴,哭咧咧地說道︰「不就取個錢嘛,嗚嗚,你激動啥啊,我以為遇見搶劫的了,嗚嗚啊,嚇死我了,嗚嗚嗚」
張嘯天噗呲的再次笑出聲來,實在忍不住了。隨後,他漸漸的笑不出來,他嘆了口氣,把剛才到底是怎麼回事,給女孩講了一遍,還簡單講了一下,女友為什麼跟他分手,給他這張卡等等。
女孩听完張嘯天說的話,止住哭泣,看了看張嘯天。她說道︰「那讓我看看你卡里的余額。」說完,她從地上站了起來,拍拍自己,拍掉裙子上的塵土。
女孩走到取款機前,抬眼看了一眼卡內余額,的確像張嘯天說的那樣,521886元。女孩緩緩地回過頭來,此刻她不知道是應該笑,還是應該安慰張嘯天兩句。但是她也不知道說啥好。
張嘯天說道︰「雞蛋和青菜的錢,我一會兒賠給你,真的對不住了。」
女孩嘆了口氣,說道︰「當然得賠給我!另外,你是不是還得請我吃頓大餐啊,剛才都給我嚇完了,屁都涼了。還有,你看那攝像頭,都把咱倆給拍下來了,沒準哪天就被發到網上去了。你必須得請我吃飯,要不我不干!這次太丟人了!」
張嘯天抬頭看了看屋里的幾個攝像頭,笑著說道︰「好,不過現在我有事,這樣,你把電話留給我,我有空的時候,給你打電話,請你吃飯,必須吃頓好的。咋樣?」
女孩想了想,說道︰「行,不過,你也得把你的電話告訴我,萬一你忙乎忘了,我到時候得提醒你一下。」
張嘯天笑了笑,倆人互相留了電話號和姓名。這個女孩叫楊美美,在卓展商廈賣服裝的。張嘯天還賠給女孩50塊錢。女孩只要20元,又找給張嘯天30元。張嘯天笑著把30元錢收下,然後把銀行卡取回,沖女孩笑著打了個招呼,然後走了。
女孩愣愣地望著張嘯天的背影,嘆口氣,說道︰「哎,純有病,忙乎半天,一毛錢也沒取,把我可嚇了個半死。看在你是個帥哥,而且欠我一頓飯的份上,放你一馬吧,張嘯天。」女孩用手擦了擦臉上的淚痕,抬頭看了看攝像頭,郁悶地收拾下菜籃子,取完錢走了。
張嘯天坐公交車趕往餐廳的路上,心里盤算著該不該動用卡里的錢去買車。說起來,張嘯天真挺矛盾的。以張嘯天的性格,輕易不想動用卡里的錢,他更想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不要動用這卡的錢。
張嘯天來到餐廳門前,見老胡他們幾個的車都停在門口,看來他們幾個早就到了。看來這幾個哥們對餐廳也是很上心、很努力的,張嘯天感到很高興,大步走進餐廳。
早上餐廳沒幾個顧客,老胡他們正在一樓大廳角落的一桌周圍坐著聊天呢。老胡見張嘯天來了,伸手招呼了一下,張嘯天走了過去。
張嘯天笑著說道︰「行啊!哥兒幾個來的都挺早啊,她們幾個呢。」
趙剛說道︰「她們三個逛街去了,下午過來。」
張嘯天搬了把椅子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說道︰「跟你們研究個事,幫我合計合計。」
馬小凱聞言,好奇地問道︰「老張,啥事,說說。」
張嘯天情緒低落地說道︰「剛才我去銀行看了唐小寧給我卡,卡上余額是521886,我該不該用這錢買輛車,我很矛盾。」
馬小凱嘆了口氣,沉默了,其他人听到這也陷入沉默了。大家能理解此時此刻,張嘯天的心情,他跟唐小寧分明就是倆人活生生地被現實世界的殘酷給分開的。
過了一會,老胡嘆口氣,咳了一下,說道︰「老張啊,我看你應該買。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世界上有很多段感情都和你們一樣,天不遂人願。你呢,這段感情可以放在心里,都過去了,往前看!唐小寧給你的禮物,讓你買車,你就買,開著她送你的車,接受這份情誼。你把它轉化為你奮斗的動力,哥們。我覺得吧,你這事如果拿出去講,很多人這輩子都沒這份福氣呢。畢竟你們曾經有一段驚天動地、轟轟烈烈的愛情,你覺得呢。買車吧,現在的你只不是一個上班族了,你還是一個老板,干事業的,車就是門面,必須得買。」
趙剛听了老胡的話,覺得很有道理,斬釘截鐵地說道︰「老胡說的對!買,咱下午就去,哥兒幾個陪你去。」
馬小凱溫和地說道︰「老張,老胡說的的確有道理。你現在經常出門辦事,晚上還得接送何芳回家。沒個車,真不行。打車有時候很耽誤事,下午咱們陪你去買車。我們買車都有點經驗,正好幫你挑一挑。」
張嘯天抬頭看看大家,說道︰「對,老胡說的對。你們下午陪我去看看吧。」
大家正聊著,小楓走進餐廳,他身後還有幾個男男女女,看樣子都是大學生,大概能有十來個人。
張嘯天迎了上去,問道︰「小楓,這些是?」
小楓沖學生們說道︰「這就是我跟你們說的張嘯天,張哥,這餐廳的老板。你們也許有的人認識張哥,有的還不認識。張哥,這些是我按你昨天晚上跟我說的要求找的,昨晚我回家的路上心里就盤算著人選,到家就給他們打電話,這些都是願意跟張哥學習《反差劇》的。里面還有兩個人文筆不錯,既可以幫著寫寫劇本,也想演反差劇。張哥,這些都是我哥們,都靠譜,畢業後都是打算留沈陽發展的。」
學生們紛紛跟張嘯天打招呼,張嘯天一一跟他們握手,打了招呼。
張嘯天高興地說道︰「那咱們上二樓大包間里聊吧,大家坐下邊喝點東西邊聊。」
眾人來到二樓的大包間,上樓的途中,這些學生一直在打量著餐廳的裝修布置,感到很新鮮。服務員給眾人送來了飲料,賬記在老張名下,一會老張去結賬。
張嘯天和這些學生聊了半個多小時,了解了他們的大致情況,感覺很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