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黎星刻是被高亥派來調查十一區黑色叛逆期間事情的話,也就是說能很輕易地通過黎星刻和目前聯邦的權力核心大宦官們搭上線。雖說對目前聯邦被一群宦官操縱感到很不爽,但身為boss,施萊德自然知道那些宦官既然能做到這地步就一定有值得尊敬的地方,無論是卑劣的手段還是能夠挾持天子的運氣。反正造就宦官的本身就是聯邦本身,讓它為此反省下也是咎由自取,如果不是腐朽的制度誕生宦官,也不會造就今日之禍了。
「夫子…雖然吾是手下敗將,但是夫子應該不介意告訴吾名號吧,吾很好奇,夫子到底是想要作何打算。」
跟在施萊德背後一直沉默走路的黎星刻突然開口,從施萊德的行為神態上來,對方並不打算殺他,而且對方坦然承認自己就是黑色叛逆時在十一區冒名聯邦之人,這讓黎星刻很疑惑也很好奇,是什麼能力讓施萊德對這關系兩個超級大國的事情如此毫不在乎。
「行了行了,我受不了聯邦的一點就是這些繁文縟節。用白話文就行了…至于我叫什麼,你覺得啻非天這個名號如何?」
果然,听到施萊德報出的名號,黎星刻的眉頭立刻尖銳地收縮了一下。啻非天,這個名字上包含的狂妄和傲慢是很難用一句話就形容的,‘啻’字本身有‘豈不是’‘不亞于’等多種意蘊,和‘非天’這兩個字組合起來帶來的含義就相當耐人尋味了。
「夫子,如果你真想到聯邦去的話,我勸你最好還是改個名字的好…」
表情上並沒有太大變化,黎星刻還是看得出來施萊德話語上的隨意,雖然不想承認,但是施萊德對他表現出的態度並不像是死敵,反而有一種測試引導的感覺。而從施萊德的言談舉止上來看,對方對聯邦的文化底蘊相當熟知,這一聲‘夫子’倒也稱得起。
「我就說實話吧,我需要聯邦的國力來做一些事情,所以想要拜托你和你頭上的大宦官們商量一下。看看他們願不願意做這個交易,當然,我的籌碼也自認很有分量…到了。」
領著黎星刻一路來到存放啟天卿的十一區廢棄碼頭,施萊德倒是不介意讓黎星刻這個原著里的漢室同袍欣賞一下自己的杰作。而在看到啟天卿高大的身軀時,黎星刻也微微吃了一驚,他不是沒有見過特制的kinghtmare,在多年前聯邦勒令印度軍區研制的精銳機架神虎,經測試就只有他一人駕駛的了。那種幾乎堪比一支軍隊的力量讓黎星刻都為之動容,這麼多年來神虎都是一直被大宦官們當做王牌力量珍藏著,可見特制kinghtmare在這個世界上所發揮的戰力。
而眼前這一台機架卻明顯和神虎還要不同,黎星刻在十一區調查得出的結果是︰在黑色叛逆期間,的確有一名自稱中華聯邦的人士駕駛機架襲擊過不列顛軍的兩名圓桌,而戰果是那兩名圓桌完敗。身為不列顛的皇帝親衛,圓桌騎士們一人一機就幾乎抵得上一支小型軍隊,他們的戰斗力是于世所知的,可以說不列顛的領土有一半都是這些圓桌騎士打下來的。如果這台機架能夠輕松擊敗兩名圓桌的聯手,那這種力量不亞于一個兵團了。
也是因此,大宦官集團才密令黎星刻前來調查這件事,想看看那個自稱聯邦人士的神秘人物到底什麼來頭。如果是和不列顛敵對且和聯邦有關系的人,這種力量對于聯邦而言不亞于一支新的軍團。
「夫子的意思是…想要用這台機架和我聯邦做交易嗎?還是說…夫子認為可以靠這台機架武力逼宮,特意讓我回去遞交宣戰布告?」
下意識地提起了警惕,黎星刻雖然知道自己不是施萊德的對手,但是牽涉到國家的語調仍然變得強硬無比,不過這倒是讓施萊德微微挑了挑眉,雖說這家伙目前武力值不如自己,但是忠心倒是堪夸。
「兩個都不是,我既不打算把我研發的寶貝賣給現在的聯邦,也沒有和聯邦為敵的心思。我再多說一句…這台機架的研發者也是我。接下來的談話,你還是讓那些掌權的宦官來和我談比較好…身為掌握大權的人,即便是宦官也應該清楚我的籌碼需要什麼來兌換吧。」
微微眯了眯眼,施萊德也意有所指地開了口︰「是以‘試圖把不穩定因素抹除’這種決定激怒我轉投他人,還是以恰當的籌碼來博取物超所值的力量用于聯邦,我會期待得到天朝的回復。」
「…夫子所言,吾會如實啟奏天听…」
半響之後,黎星刻咬了咬牙,還是回答之後轉身離開。身為武將,他能看出來施萊德的價值,這樣子一個能夠研發出如此高端機架的人才,對于聯邦的軍事推動力是莫大無比的。但是,同樣,身為天子的約定者,他亦能感到施萊德藏在平淡話語下的野心和危險,就如同那種只追求殺傷力的劍術一樣,沒有任何的裝飾和花俏,只有抽刀見血的冷酷和決絕!
這樣子的一把雙刃劍,對于年幼的天子和岌岌可危的聯邦而言,是莫大的武器卻也是可能危及自身的禍患,就像外來援助往往和引狼入室掛鉤。
不過,現在執掌聯邦中央政權的人並非天子,而是那一眾大宦官,對于這一份不亞于一個軍團的可爭取力量,那一群閹黨會怎麼選擇呢?
如果那群宦官聰明些的話,大約會選擇同意施萊德的交易,那樣子的話大概自己就能到目前聯邦的首都洛陽朱禁城去瞅瞅兔子天子是什麼樣子了。接下來可能就會被那些宦官利用于侵吞其余各地軍督的封地,畢竟目前聯邦的形式是中央和各地軍督都有不相上下的力量,但是各家都沒有可以壓倒性吞噬他人的能力。
這種情況下誰先動手誰就越危險,因為這往往意味著和其中一人為敵就要被剩下來的人撿便宜。但如果其中一支勢力突然得到了遠超其余勢力的力量後,這個微妙而岌岌可危的平衡就會立刻被打破。
若是宦官們得到啟天卿的力量,他們就會以‘處決地方割據軍閥’為名掀起大義,以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方式逐步消滅聯邦的所有割據軍督,繼而把整個聯邦真正變成自己的囊中之物。
若是地方軍督得到這個力量,他們同樣能以‘為天子分憂消滅閹黨’為名發起大義,來個會盟昭告天下然後把大宦官集團整個一鍋燴了,而天子年幼,他們自然為所欲為,到最後自然也是穩坐江山。
誰都垂涎于整個聯邦,但誰都害怕會被人抄後路,導致的就是每個人都互相虎視眈眈卻又按兵不動。而且,對于天朝而言,一切都以名和義為借口。如果其中一個軍督率先發難卻又沒有足夠的力量,等待他的就將是被其余人共同以‘清剿叛逆’為名吞噬殆盡。
而如果其中一個軍督率先發難卻擁有足夠的力量,其余的軍督反而會擁護他一並均分天下,除非這個發難的軍督不明智到過早地表現出不容其余任何軍督的態度。
每個人都小心翼翼地如履薄冰,表面上竭力表現出仁義道德,但背地里卻恨不得將彼此食肉寢皮。
這就是天朝社會上有別于力量的另外一條枷鎖——大義!
不過也就是這條愚蠢的枷鎖,保證了天朝社會上千年的內部和平。並非是軍督們不願意尋找外部力量協助自身,但若一支不亞于自身力量的軍隊來到自己的地盤上的話,任誰也放不下心,干脆還不如保持現有平衡。
但是看看施萊德和啟天卿,雖然有足夠的毀滅力,但是卻不屬于其余勢力或國家,一個人一台機架,控制起來方便使用起來也方便,完全屬于綠色無污染產品。這樣子的一支力量,幾乎是任何人都夢寐以求的。
「所以說,若是那些宦官愚笨的話,我們就去投靠其余的軍閥…反正對于我們而言,這整個世界都不過只是一場rpg游戲而已罷了,是吧,啟天卿…」
笑嘻嘻地啟動啟天卿,施萊德悠哉悠哉地飛向十一區對面的聯邦大陸,黑夜之中只有空氣里的陰雲和迷霧追隨著這台孤高的機架,似乎是為這台同時擁有殛冰之力和劫火之力的機架鋪設路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