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0-31
「關于嘉獎的事情悠弟你斟酌處理即可,至于那名兩名弟子嘛,還是將他們召來相信仔細詢問再行處理吧!」
皇甫嵩見三位師弟妹意見不統一,知道這事不能莽撞決定,沉吟片刻,旋即淡淡的說道。
皇甫悠聞言卻是眉頭一皺。
皇甫嵩這番表態明顯是想和稀泥,來個兩不得罪,不過宗門法度不容褻瀆,皇甫悠心中已經有了要對洪天成和袁彩霞進行嚴懲的想法了。
皇甫嵩喚來兩名弟子前去告知洪天成和袁彩霞前來卓蘭苑問話自是不提,而此時此刻,洪天成和方歉一卻是相對而坐,正在品茗聊天。
「師弟還記得前幾日我拜托于你的事情吧?」
抿了一口茶,方歉一輕輕說道。
「自是記得,師兄盡管放心,待幾日我調養好身子即可開始,不會耽誤了師兄的大事的。」
洪天成點了點頭,方歉一的事情他一直記在心頭,一刻也不曾忘卻。
「呵呵,師弟莫急,我不是催促師弟,只是這事可能要暫時擱置了。」
方歉一臉上掛起招牌式的微笑,擺了擺手說道。
「為何?」
洪天成聞言一呆,驚詫的問道。
「經過三天前劍冢內的那場大戰我已是心有所悟,決定準備幾日即閉關沖擊元嬰,如果功成自是最好,如若不成,恐怕要好好出外雲游一番,尋找些機緣,而這一去不知要多少年,所以先前所說的事情只好就此作罷了。」
方歉一舉杯喝了一口茶,又往椅子上靠了靠,才緩緩解釋說道。
洪天成點了點頭,心里異常的復雜,他很想對方歉一說一聲「預祝師兄結嬰成功」,然而話到了嘴邊,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天道不仁以萬物為芻狗」,縱然方歉一天資上佳,是萬里挑一的天之驕子,面對上天之意亦如他人般公平。
修道一事貴在「堅持」,最怕的卻是「天意」二字,凝結元嬰,晉級成罡境本就不是易事,單靠資質,苦修依然難以成事,最重要的還是機緣,如果機緣不到,生生老死在結丹期的人亦是海水斗量,誰又知道方歉一不會是下一個呢……
「師弟不要為我憂心了,我有心理準備,無論結局如何,我都不會在修真之路上停滯不前的,只有走下去才能知道前方是獨木橋還是一條康莊大道!」
方歉一似乎看透了洪天成的想法,嘴角溢出淡淡的微笑,站起身拍了拍洪天成肩膀說道。
洪天成感受著方歉一手上略微過大的力量,忽然覺得,方歉一話既是安慰他,亦是安慰自己。
「咚咚!」
這時,敲門聲響了起來。
「進來!」
方歉一對著洪天成又點了點頭,朗聲叫道。
「方師兄,洪師弟,宗主令諭,著洪天成即刻前往卓蘭苑,說是有事相詢。」
一名內門弟子打扮的年輕人推門走了進來,朝著方歉一行了一禮,而後看向洪天成說道。
「只是洪師弟?」
方歉一聞言怔了怔,眉頭一皺,問道。
「只是洪師弟!」
那內門弟子點了點頭,十分肯定的說道。
「知道了,這位師弟還請回去稟告宗主,就說洪師弟稍待便到。」
方歉一沉吟了片刻,重新笑了起來說道。
「可是宗主說……」
那內門弟子听了這話卻是有點不情願,哪有一個外門弟子讓堂堂宗主苦等的道理,這話要是回上去他還肯定要上戒法殿走一趟了。
「你就回稟宗主,說是我說的,宗主不會為難你的。」
方歉一不耐煩的擺了擺手,慍色說道。
「但師兄……」
「不要多說了,你一字不漏的回稟宗主,他要是為難你,你自來找我,我保你就是!」
方歉一不容那弟子申辯什麼,目光一冷,語氣不由自主的狠厲了幾分。
那弟子一看這等情形,知道他這條細胳膊是如論如何也拗不過方歉一這條大腿的,無奈只好答應一聲,退了出去。
「師兄,有什麼問題嗎?」
洪天成對方歉一這一番做派可是搞不明白了,方歉一在宗門內地位再高,也不至于到了對宗主可以肆意大不敬的地步吧,這到底是為什麼?
「問題可大了,若是我猜得不錯,那些老家伙正準備拿你開刀呢!」
方歉一冷笑一聲,攤手說道。
洪天成聞言登時驚訝的露出一臉茫然,完全想不明白其中的關系。
「這次劍冢的事情不管是對內還是對外都要有個交代,那魔族和孽龍全部被封鎮在我們天一宗的地界,此刻他們齊齊逃了出去,這個黑鍋肯定是要有人來背。事情發生之初劍冢內還活著的三個人中只有師弟你背景最弱,自然是最好的替罪羊了。」
方歉一譏笑連連,語帶嘲諷的說道。
「這……這……這……」
洪天成徹底的傻眼了,他萬萬想不到自己在宗門內已是竭力的低調做人了,沒想到禍事卻是從天而降。
其實,這一次卻是方歉一陰謀論了,皇甫嵩既然已經決定動一動宗老會,那外界的聲音對他來說已經可以完全不在乎了,至于拿洪天成開刀這事其實全是皇甫悠這個固執老頭的別扭心理作祟。
「無妨,師弟盡管前去就是,我剛才已經表明態度是要支持你,宗主頂會考慮一二,就算是真的懲處師弟頂多是雷聲大雨點小罷了,若沒有宗主發話,其他人是動不了師弟一根手指頭的。」
方歉一再次拍了拍洪天成的肩膀,安慰說道。
洪天成卻是苦著一張臉,一點也沒把方歉一的話放在心上,在他看來方歉一地位再高也只是宗門內的一名弟子,盡管是宗主的未來接班人,但宗門內可不止這麼一個人選,他洪天成又算的上是老幾,宗主會听才怪。
不過,方歉一對自己在宗門內的影響力卻是格外有自信,堅定的看著洪天成,一臉「你就信我吧」的表情……
「什麼,讓我們等!」
卓蘭苑的小廳內,皇甫悠的聲音幾乎高的爆棚。
「悠弟,你小聲點,難道想把為兄的屋頂掀掉不成?」
皇甫嵩目露不滿的看了皇甫悠一眼,淡淡的開口說道。
皇甫嵩有點疑惑他的這個胞弟究竟怎麼了,平時挺冷靜自持的一個人,今日怎麼會這番失態。
皇甫悠被胞兄一教訓,頓時也覺得自己失態了,訕訕的椅子上靠了靠,不再多說一字了。
「你把事情詳細說給我听!」
皇甫嵩看了看站在廳中瑟瑟發抖的那內門弟子,柔聲說道。
「是!」
那內門弟子躬身一禮,緩緩將方歉一交代他的話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這些話是方歉一說的?」
皇甫嵩听罷,眉毛一挑,問道。
「是,洪師弟並沒有開口,每個字都是方師兄說的。」
那內門弟子恭敬的點點頭,還特意將「每個字」說的重了一下。
「行了,你先下去吧!」
皇甫嵩輕輕點了點頭,吩咐說道。
那內門弟子此刻已經怕的渾身直冒冷汗了,听了這話頓時如蒙大赦,轉身疾步的離去了。
「看來歉一的意思也是要保下那洪小子了!」
皇甫嵩環目一掃在座的師弟妹們,笑了笑說道。
「不行,這事若不嚴懲,我決不答應!」
皇甫悠卻是死不改口,幾乎用喊的說道。
「洪天成這個孩子不能懲處。」
岐黃殿殿主蘇安瞥了皇甫悠一眼,淡淡的卻異常堅定的再次強調。
蘇安這一番表態再次引了一干師兄弟們的側目,他如此堅決的表明態度在歷來的宗門議事中只有寥寥三五次而已。
到底這名叫洪天成的弟子有什麼魔力讓一向潔身自好,淡泊異常的蘇安如此旗幟鮮明的表明態度,這對所有人來說都是一個謎。
忽然,他們很有興趣見見這個叫洪天成的外門弟子了。
一刻之後,有弟子來報,說袁彩霞已經到了,偕同而來的還有荀長老。
廳內眾人聞言卻是暗道怪哉,有些搞不清楚荀長老為什麼不在劍冢繼續呆著,偏偏在這個節骨眼會跟著袁彩霞一起過來,甚至有一兩人還斜眼看了看米秋珍,認為是她做了什麼手腳。
米秋珍接到幾位師兄的怪異眼神忍不住鳳目一冷,這事跟她有何關系,他們那眼神算是什麼意思。
不管怎麼說,人來了總不能趕出去吧,所以還是一起請進來唄。
袁彩霞和荀長老一來,廳內先前所議的話題自是不好拿出來再說,大家只能一起坐著陪笑喝茶,倒是可憐的袁彩霞地位不夠,只能站在一旁,連個板凳都沒有。
在灌了一肚子茶水後,終于又有弟子來說,說是洪天成來了。
廳內眾人一听,眼中紛紛射出感興趣的光芒,精神陡然間全都提了起來。
洪天成站在廳外,听到那弟子稟報的聲音,原本忐忑不安的心居然奇跡般的安靜了下來。
待听到皇甫嵩喚他進去的聲音,稍稍整理了一下衣服,胸口驟然挺直,昂首闊步的邁步走入了廳內。
而在洪天成走入廳內的那一刻,皇甫悠已是暗暗的嘆了口氣,知道他的滿月復盤算無論如何今天肯定要落到空處了,其他人亦是微微倒吸一口氣,轉頭看了看神色有些激動的蘇安,紛紛身體一松,靠在了椅背上擺出了一副絕不插手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