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4-05
「將軍!小心!」禰衡驚慌之下,連忙將雙手彎扣成一個圓環狀,從手心圍成的圓環中央,出現了一個朦朦朧朧的淺藍色亮團。
與此同時,就在頭狼的獠牙離凌炎的臉只有不到一米的時候,凌炎揮出的拳頭正好打在了頭狼的腦袋上。
凌炎本來是抱著必死的決心出這一拳的,他幾乎不對這一拳抱任何希望。但就在他揮拳的時候,他隱隱約約感覺到身體里猛然聚起了一股莫名的力量,這股力量迅速竄至揮出去的拳頭上,那股凝聚的力量,在拳頭踫觸到頭狼腦袋的瞬間,「嗖」的一下就消失了,好像接力似的傳到了狼的體內一樣。
「踫」的一聲悶響,頭狼被凌炎的拳頭擊的直直地向飛了出去,重重地撞在了堅硬的峭壁上。
最後的那只狼,在這時迅速地撲向了凌炎。
凌炎來不及收手,身子也由于慣性還沒站穩。
千鈞一發之際,只見一道藍色亮光「嗖」地在凌炎耳邊劃過,準確無誤地正中撲過來的那只狼的左眼。
「嗷嗚——」被藍色光亮擊中的那只狼,哀嚎一聲,身子像是被迎面撞擊了一般,直直地向後飛去,之後跌在地上又滾了幾滾,直接從路拐角處滾了下去。
頭狼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驚恐地看了凌炎一眼,然後一瘸一拐地跑掉了。
凌炎癱軟地跪在地上,急促地喘著氣,眼楮愣愣地盯著自己的拳頭。
禰衡從後面跑了過來,趕緊把凌炎扶了起來,一臉緊張︰「將軍……你沒事吧?」
凌炎還沒有從震驚中醒過來,直到禰衡又問了一遍後,他才呆呆地看著禰衡︰「剛……剛才那一拳……是……是我打的麼……」
禰衡點點頭,臉上也有些困惑之色。
凌炎又呆呆地問道︰「我……我哪來的那麼大……力氣?」
禰衡不解地道︰「將軍,是不是你修煉了什麼功法?」
凌炎迷惘地看著禰衡︰「什麼……功法,我沒煉過啊!」
禰衡微皺眉頭︰「那……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凌炎咽了口唾沫,向四周看了看,緊張地道︰「先不管那些了,我們快走吧,要是再出來幾條狼,咱們肯定要當它們的晚餐了。」
禰衡點了點頭︰「好。」
二人撿起了兩支還在燃燒的火把,順著小路急急地下了山,好在一路上沒有再踫到什麼野獸。
來到栓馬處,禰衡先翻身上了一匹馬,然後對凌炎道︰「將軍,上來吧。」
凌炎看著那一匹匹駿馬,不禁想起了那些死掉的士兵和劉將軍,心中一陣難過。
「不了,我還是獨自騎一匹吧,你幫我牽著它,我們慢慢回去。」凌炎心情低落地答道。
禰衡好像看出了凌炎的心思,想了想後道︰「好吧。」說著,他又跳下馬,把凌炎扶上了另一匹馬後,他才又騎上了他的馬,手里攥著凌炎的韁繩,慢慢地朝前走去。十幾匹空馬,悠閑地跟在後面。
走了一段後,凌炎突然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將軍,是為那些亡魂感到哀傷麼?」禰衡的語氣又恢復到了那種冷漠。
「劉將軍,還有那些士兵,都是為了保護我才死的。」凌炎鼻頭一酸。
禰衡的語氣更加冷漠︰「將軍不必自責,保護將軍是他們的責任,如果將軍有何不測,他們回去照樣是死。」
「可是……可是……」
「將軍,命有貴賤之分,死幾個兵卒何足掛齒?」禰衡的語氣冷漠到了極點。
凌炎再也忍不住了,氣憤地朝禰衡喊道︰「不管貴賤,那都是一條條生命啊!你怎麼能說不足掛齒呢?」
禰衡幽幽地冷哼了一聲︰「將軍,你可知,你們大軍血洗大捷城之時,又屠戮了多少性命?」
凌炎愣住了,半晌,他才勉強答了一句︰「那……那是戰爭,傷亡……必不可免的。」
「方才也是戰爭,只不過敵人換成猛獸而已,」禰衡冷冷道,「不過,以愚之見,以猛獸作為敵人,全不如以人為敵那樣凶險。」
凌炎啞口無言,他不得不承認禰衡說的是事實。
又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後,凌炎突然想起來了一件事︰「對了,禰衡大哥,剛才那一閃藍光是什麼東西?」
禰衡直視著前方,並不答話。
凌炎以為禰衡走神了,便又問了一遍。
「是我的內氣。」禰衡終于說話了。
「內氣?那是什麼?」凌炎不解地問道。
禰衡沉默了片刻,然後緩緩道︰「內氣就是在體內形成的真氣流,逼出體外後,凝聚成氣團,再用體內的內氣將之發出去。」
凌炎雖然沒太听明白,但他之前從很多里面都有看到過類似的描寫,所以大致能猜出七八分。
「那這麼說……你修煉過這種功法?」凌炎奇道。
禰衡緩緩地點了點頭。
凌炎沒想到現實的三國里竟然還有這麼玄幻的東西,但他更想不通的,卻是另外一點。
「那你剛才為什麼要到最後才用?為什麼要在死了那麼多人之後才用?」凌炎皺著眉頭問。
禰衡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道︰「發這種內氣消耗體力,我也只能發一次。」
凌炎完全不認為這種解釋能說得通︰「那你為什麼不在劉將軍最危險的時候救他一命?你那個時候發的話,劉將軍就不會死了!」凌炎的語氣變得有些嚴厲了。
禰衡不說話,只默默地注視著前方。
凌炎實在受不了了,大喊道︰「我不走了!停下!」
禰衡一愣,拉住了韁繩,馬很听話地停下了。
凌炎一翻身跳下了馬,然後看著禰衡道︰「你要是不說清楚,我就不走了!」
禰衡遲疑了片刻,隨後也跳下了馬,慢慢地走到凌炎身旁,卻不看著凌炎,而是心事重重地望著夜空。
「將軍,你想了解什麼?」禰衡緩緩道。
凌炎緊緊地盯著禰衡的眼楮︰「我想知道你為什麼不救劉將軍。」
禰衡幽幽地輕嘆了一口氣,然後說了一句讓凌炎大感意外的話︰「我想讓你們全軍覆沒。」
「你……你說什麼?」凌炎吃驚地張大了嘴。
「我想讓你們全都葬身狼口。」禰衡一字一句道。
「為……為什麼?」凌炎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禰衡轉頭看著凌炎,神情冷漠至極︰「以報孔太守之仇。」
「孔融……太守?」凌炎先是一愣,隨即明白了一些,但同時心中又產生了新的疑問,「可……你替孔太守報仇,與劉將軍他們有什麼關系?」
禰衡轉頭直視前方︰「他們都是叛軍、臨陣倒戈的逆賊!」
凌炎又問道︰「那……你為什麼想讓我也喪命?」
禰衡冷冷地哼了一聲,轉頭看向凌炎,平靜的目光中卻似乎帶著極度的仇恨︰「是你們親手殺了孔太守!」
凌炎一驚,下意識地退後了一步。他知道,禰衡把他跟凌任翔那些人歸到一伙去了。
凌炎穩了穩心神,他不想對禰衡解釋什麼,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頓了一下後,他問禰衡︰「假如我真的死的,你回去如何向凌將軍交代?」
「呵呵……」禰衡輕笑幾聲,「不用交代。我自知回去必死無疑,倒不如自行了斷,與你們同歸于盡。」
凌炎听得只覺背後一陣涼氣,直到這時,他才真正體會到「知人知面不知心」這句話的含義。
「那你既然……決心這麼堅定,為何……最後卻要救我?」凌炎實在想不明白。
禰衡嘆了一口氣︰「因為……是你先救了我……于我有恩,我不得不報。」
「我救你?」凌炎猛地想起了剛才與頭狼決戰前的豪情壯語,感覺有點不好意思,「其實,我那個時候完全沒想過能保護得了你……我是想跟它拼了。」
禰衡突然笑了笑︰「已然足矣。」
凌炎第一次看到禰衡這麼自然的笑出來,心里很是開心,便道︰「我救了你一次,你也救了我一次,那我們就是生死兄弟了!」說完,凌炎也笑了起來。
禰衡的笑容僵在臉上,遲疑了下,才道︰「不行,你是將軍,我只是……」
「哎,以後你再也別叫我將軍了,我不是什麼將軍,你還是叫我名吧。」凌炎笑道。
禰衡想了想︰「可是……」
「別可是了,就這麼定了!」凌炎開心地道,「我們走吧,要不回去就太晚了。」
禰衡躊躇了一兩秒,然後朝凌炎點了點頭。
將凌炎扶上馬後,禰衡也跳上了他的馬,剛要前行,凌炎突然想起來一件事,便急忙問禰衡道︰「對了!禰大哥,我剛才交給你的那個墜子呢?」
「喔,在這里。」禰衡從懷中掏出了吊墜,遞給了凌炎。
凌炎不禁松了一口氣。剛才在與頭狼對峙的危機關頭,凌炎只交給了禰衡一塊吊墜,另一塊吊墜由于沒來的及交給禰衡,所以一直在凌炎手中。
凌炎小心翼翼地把吊墜揣進了兜里,然後對禰衡道︰「禰大哥,我們走吧。」
禰衡邊趕著馬邊問凌炎︰「這兩塊墜子為何如此重要?」
凌炎當然不會跟禰衡說是為了穿越用的,想了想後,他敷衍了一句︰「呃……應該是寶物吧。」
凌炎剛說完這句話,突然聯想起了剛才打頭狼的那一拳,連忙又說道︰「禰大哥,你說我剛才那麼大力氣,跟這個墜子會不會有什麼關系?」
禰衡想了想︰「我對奇珍異物這些知之甚少,不過,依我看來,應該是無關的。」
凌炎點點頭,他自己都覺得這個設想過于無稽了。
又走了一段後,凌炎發覺禰衡神色仍很哀傷,想起劉將軍的死,便輕輕說了一句︰「禰大哥,也許,劉將軍和那些士兵的死,多少都能慰藉孔太守在天之靈了。」
禰衡重重地哼了一聲︰「孔太守的性命豈是他們所能抵償的?」
凌炎點點頭︰「嗯,我知道……至少還有一個人,必須要讓他償命。」
「誰?」禰衡皺起眉頭。
凌炎看著禰衡,一字一句道︰「武安國。」
禰衡冷冷道︰「是!那個投敵的無恥之人,我早晚要取他性命!」說完,又悲嘆道︰「我之所以要投降,就是要等機會替孔太守報仇,找那些將害死孔太守的人,一一報仇雪恨!」
凌炎沒有說什麼,但在心中憤恨想道︰武安國,你等著吧!早晚有一天,我要讓你償還老爺爺和孔太守這兩份血債!
又走了一段時間後,前面突然出現了一大片火光,同時響起了嘈雜的馬蹄聲。
凌炎一驚,轉頭看向禰衡︰「禰大哥!」
禰衡望了望,神色也有些緊張︰「前面……有很多兵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