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4-22
「咳……咳……」
「炎將軍醒了!炎將軍!」
凌炎虛弱地睜開了眼楮,朦朧中卻見旁邊站著呂公和禰衡,還有一個陌生人。
「我……這是在哪里?」凌炎輕聲地問了一句。
禰衡答道︰「炎將軍,我們是在建和城的府第中。」
「哦……」凌炎輕輕地一揚眉,「我們……攻破城池了……」
「是。」禰衡微笑著點了點頭。
只見陌生人突然驚訝地感嘆了一句︰「哎?怪事!怪事!何以會這樣?」
禰衡一笑,看向那陌生人︰「先生方才還說不會蘇醒,現在卻是為何?」
陌生人的聲音稍有尷尬︰「某行醫多年,確實未曾見過今日之事……」說完,又看了看凌炎,不可置信地嘆道︰「真乃奇跡!」
禰衡朝陌生人拱拱手︰「既然我家主公已醒,便不勞先生費心了,先生請回吧。」
陌生人似乎不太願意走,但又沒辦法,只好道別離去。
「他……他是誰啊……」凌炎輕輕地問禰衡。
禰衡看著凌炎笑了笑︰「他是行醫之人,請來為賢弟療傷的。」
凌炎微微笑了一下︰「那煩請大哥代我謝謝他。」
禰衡不屑地笑道︰「賢弟能醒轉過來,全是因賢弟體內有華將軍療傷內氣所致,與他無關。」
凌炎「呵呵」一笑,看了看自己的肩膀,苦笑了一下︰「我真沒想到,我竟然還能活下來。」
禰衡笑道︰「賢弟天神庇佑,必能躲過劫難。」
凌炎無力地一笑︰「僥幸罷了……禰大哥,我昏了多久了?」
「整整一天一夜。」禰衡道。
「喔……」凌炎舌忝了舌忝干裂的嘴唇,「大哥,煩勞幫我拿點水吧。」
「好,賢弟稍候。」禰衡點點頭,出去了。
凌炎費力地稍稍仰起頭,看向呂公,卻發現呂公臉上已滿是淚水,正淚眼婆娑地看著自己。
「呂……將軍,你怎麼了?」凌炎一愣。
呂公「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泣聲道︰「將軍對末將的大恩大德,公粉身難報!」
凌炎連忙道︰「呂將軍言重了!快起來,快起來!」
呂公仍然跪著不起來,泣道︰「昨日若非將軍以身相救,公早已魂飛天外……將軍為末將,險些送命……公實是……實是罪該萬死!」
凌炎忙道︰「呂將軍別這麼說啊……」
這時,禰衡端著一碗水走了進來,見此情景,對凌炎笑道︰「將軍昏睡之時,呂將軍愧疚不已,非要以死謝罪,我多次相勸,說炎將軍定能蘇醒過來,這才作罷……」說著,笑著看向呂公,「呂將軍若是真的謝罪了,豈不不值?」
凌炎掙扎著用手肘支撐著坐了起來,接過禰衡手中的碗,猛猛地喝了一口,然後將碗還給禰衡︰「禰大哥,快扶呂將軍起來吧。」
禰衡走到呂公身旁,笑了笑︰「呂將軍,快請起,炎將軍並未怪罪于你,且先前之事,並非你之過。」
呂公站了起來,低著頭,哽咽道︰「是末將……差點害了炎將軍……」
禰衡笑著拍了拍呂公的肩膀。
凌炎嘆了一口氣︰「與呂將軍無關……」說完,凌炎陷入了痛苦的回憶,目光呆滯地喃喃道︰「其實……是我害了王威將軍和王子法將軍……」
「賢弟也不必過于自責,」禰衡一拱手,「行軍作戰,生死難料……若要怪罪,便也是賊將張曼成之罪。」
被禰衡這一提醒,凌炎突然想起來了一件事,急忙問道︰「張曼成死了嗎?」
「呃……不出所料,應是死了。」禰衡說的有些猶豫。
凌炎皺起眉頭︰「什麼叫‘應是死了’?死了就死了嘛!」
禰衡緩緩道︰「攻破城池後,便將賢弟接到了這里,賢弟傷勢嚴重,我們急于遍尋城中良醫,卻未顧及到那賊將……」
凌炎一驚,道︰「我那一拳,竟沒有打死他?」
禰衡面有愧色,道︰「當時,他確倒在賢弟附近了,我們都以為他已死了,便沒有理會,只是想將賢弟就回城來……後來,我再折回的時候,卻不見了那賊將……」
凌炎大驚︰「什麼!這……」
呂公連忙擦了擦眼淚,抱拳道︰「炎將軍,末將離去之時,也見賊將倒于地上,月復部大開,當時末將也以為他早已死了。」
凌炎愣愣地看著呂公,喃喃道︰「不可能……肚子都被我的拳頭打開了……又如何能跑走……」
呂公大聲道︰「炎將軍,那賊將受了將軍一擊,胸月復爆裂,即便尚存一口氣,也必定活不久矣!且那賊將若是逃跑,必會留下痕跡,派人一查便知……若將軍仍不放心,末將便帶人去一探究竟。」
凌炎使勁地搖搖頭,道︰「不,不!我要親自去看!」說著,便要起身下床。
禰衡和呂公連忙去扶凌炎,禰衡忙道︰「賢弟不需如此……只派人去看便可,定能帶回那賊將的尸身。」
「不行!」凌炎堅決地道,「我一定要親眼看到他死!我要親眼見到他死在哪了!」
禰衡和呂公互相看了看,有些無奈。
凌炎掙扎著站了起來,只感覺肩膀仍一陣一陣的劇痛,他咬著牙看向禰衡︰「禰大哥,蒯將軍呢?」
禰衡道︰「蒯將軍正在處理城中事務,處理完之後便會來見。」
凌炎點點頭︰「那讓他忙吧……那請二位將軍陪我去找張曼成吧……備馬。」
禰衡和呂公略一遲疑︰「是……」
凌炎、禰衡和呂公三人帶著十余騎兵來到了城外。
「炎將軍,張曼成之前躺倒與此。」呂公指著一處地方,對凌炎道。
凌炎看了一眼,只見地上有一些不知是什麼東西的團狀黑物,還有一攤暗黑的血跡,那攤血跡外,竟還真的有斷斷續續的線條狀血跡,向外延續著。
凌炎實是沒想到張曼成竟然這麼頑強,肚子都被打破了,內髒都出來了,卻還能站起來逃掉。
凌炎又順著血跡延伸的方向看了看,然後指著不遠處的密林道︰「走,去那里。」
凌炎等人順著血跡來到了密林。終于在一棵高大的樹底下,凌炎看到了張曼成倚靠著樹癱坐在地上,緊閉著眼楮,一動不動。
「去看看他是否還活著。」凌炎命令道。
一個士兵走過去,伸出手指在張曼成的鼻子下面探了探,然後回報凌炎︰「稟炎將軍,此人已沒了氣息。」
凌炎終于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轉頭對呂公道︰「呂將軍,去把他的首級砍下來,以祭王威將軍和王子法將軍。」
「是。」呂公騎馬過去,一刀便將張曼成的腦袋砍了下來。
凌炎看了一眼張曼成血淋淋的頭,然後看向禰衡︰「禰大哥,王威將軍和王子法將軍安葬了麼?」
「嗯。」禰衡點著頭。
凌炎又問道︰「他們二位將軍葬在何處了?」
禰衡朝身後一指︰「那邊。」
凌炎順著禰衡指的方向看去,良久,嘆了一口氣︰「走,我想去拜祭一下他們……」
「嗯。」禰衡點了點頭。
一行人來到王威和王子法的墳前,凌炎提著張曼成的頭顱,紅著眼楮看向那兩個隆起的墳堆,哽咽著輕聲道︰「二位王將軍,我把殺害你們的仇人……張曼成的首級帶來了……若二位將軍在天有靈,便看看罷……希望你們能一路走好……」說完,他便把張曼成的頭顱擺在了墳前。
禰衡在一旁輕聲道︰「賢弟,這賊將的首級,足以慰藉這二位將領的在天之靈。」
凌炎緩緩地點了點頭。
幾人又默哀了一陣後,便回了城。
剛回到城中,便見蒯良走了過來,對凌炎笑著一拱手︰「良方才得知將軍已然蘇醒,心下寬慰,此乃我軍幸事。」
凌炎笑了笑︰「多謝蒯將軍掛念。」
蒯良笑道︰「理當如此……炎將軍,除此之外,良還要向將軍報告一些事情。」
「好。」凌炎點點頭,「我們去議事廳。」
禰衡在一旁道︰「炎將軍,要不然你先休息幾日,再議其他。」
凌炎看著禰衡,笑道︰「禰將軍不用擔心,我的身體沒什麼大礙了,而且我們此次進軍的目的也並沒有達到,不能在此耽擱。」
幾人來到議事廳坐下後,凌炎對蒯良道︰「蒯將軍,有何事便說吧。」
蒯良拱手道︰「炎將軍,城中事務已處理完。」
「好,」凌炎點點頭,「蒯將軍辛苦了。」
蒯良繼續道︰「另外,此次交戰,共俘獲敵守城士兵五千余人,其中降兵四千余人。」
「嗯。」
「共俘獲敵守城將領二十余員,七人受降,某已令其繼續擔當原職,守建和城。」蒯良繼續道。
凌炎又點了點頭︰「嗯,好……」突然,他想起來了一個人,便問蒯良︰「對了,俘獲的敵將中,有沒有一個叫沮授的?」
蒯良答道︰「有,此人不肯受降。」
凌炎笑了笑︰「呵呵……不肯降麼?那帶他過來。」
「是。」蒯良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