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5-01
就在車子鳴正想要將身上衣服月兌下展開做緩沖時,黑枕金黃鸝竟是對著車子鳴右翅一扇,使得他來不及反應地加快速度往山壁撞去,「彭——」「啪——」兩道截然不同的聲音同時響起,卻是一人一鳥前後撞上了山壁,連做個緩沖的時間都沒有,便往下掉落,掉在了山壁突出的一個平台上面。
墜落到平台的車子鳴,此時嘴里正不斷往外吐著鮮血,忽然,他若有所感地回過頭去,雙眼睜大了些,原來是同樣墜落在地的鸝獸此時正緩緩地動彈著,只見它不復潔白的右翅往地上那麼一撐,雙腳深深勾陷著泥土,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
「是了,早該想到了,鸝獸身上的羽毛可以減免撞擊力,原來它也不笨嘛!嘿嘿!竟然懂得利用身體的優勢,虧得我還以為它想要同歸于盡呢!早知道我就不避開了……」看著鸝獸艱難地一瘸一拐地靠近,車子鳴心中慢慢地想著,動了動念頭,想要從地上爬起,卻是一動不動,原來是已經沒有力氣了,失血過多的他已經到了昏迷的邊緣,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鸝獸過來。
「嚦——」
這個時候,那黑枕金黃鸝一聲怒鳴,嘴緣傾注全力,竟是往車子鳴頭部猛地一啄,生死關頭,車子鳴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竟是搶在了鸝獸之前把頭微微一偏,使得黑枕金黃鸝的嘴緣啄擊在了左肩上,一朵從肩頭綻放開來,可是車子鳴卻是一叫不叫,並不是不疼,而是他實在沒有力氣了!
「沙——沙沙——」
又是緩緩地蠕動,鸝獸不死心地再次爬起,因為它知道,如果此時不傾盡全力,讓車子鳴度過這一劫的話,等到車子鳴恢復過後,必定是它的死期。隨即,鸝獸拄著那快要折斷的右翅嘴緣也不蓄力地直接往車子鳴的身軀啄去,鋒利的緣尖直接在車子鳴的月復部上留下一個血窟窿,車子鳴瞬間又多了一個流血的傷口。覺得還不夠,壓在車子鳴右腳的黑枕金黃鸝又再次地爬起,如同一轍,不過這次的傷口卻是在右胸處。
「撲——」「哧——」一次又一次,車子鳴身上所流出的血已經多得流下了平台,突然,在鸝獸再次啄擊的時候,車子鳴借著鸝獸的撞擊而用力反彈起身軀,輕微旋轉身體,紅色的右臂硬是反壓在鸝獸上,使得鸝獸掙月兌不開,就這麼一人一鳥詭異地纏在一起。
不甘的鸝獸時而猶豫,時而堅決,突然它眼含凶光猛地用力,「 嚓」一聲右翅卻是斷了開來,而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受到牽動的車子鳴吃痛,眉頭輕皺,多處傷口鮮血噴出。
「呃——」已經陷入瘋狂的鸝獸一聲怒鳴,左腳勾住車子鳴,眼露一絲決然,右腳猛然發力,一蹬,宛如炮彈沖出平台,帶著車子鳴往山壁下摔去。被勾住身體的車子鳴無奈下只好繼續纏著鸝獸,飛快地向下。
「呵呵……」在這個生死的時刻,車子鳴並沒有懼怕,竟然反露出了一絲淡定,他笑了,然而下一刻卻是受不了空氣的阻力,一口鮮血再次噴出,若是此時有人全程看完這場戰斗的話,一定會驚嘆道︰「一場慘烈的戰斗,一個披著人皮的野獸,一個不顧一切的瘋鳥!」
突然間,車子鳴眼神一亮,因為他發現了在山壁的中部,有一個被高大的樹林所擋住的洞口。他看了看明顯一動不動的鸝獸,方才的連續啄擊還有最後爆發的力氣已經使得它昏死過去了,車子鳴腦海中立即開始布置並完善唯一可以求生的計劃。
對于鸝獸那連續的憤怒的啄擊,車子鳴根本沒一絲防御,那鋒利的嘴緣,不但令身體皮肉破洞,而且還令車子鳴筋骨斷裂,車子鳴知道,如此重的傷勢,除非可以服食儲物戒指中的丹藥,否則,即使以從小鍛煉的身體強度,也就最多活上兩、三天,這已經算是很好的了,若是換成常人如果受如此傷勢,恐怕會當場死掉。
下降、下降,不斷地下降,車子鳴心中不斷怒吼,身體中的元力不斷壓縮在一起,突然,在即將到達洞口的上方時,車子鳴猛的爆發,經脈中的元力直接對著鸝獸的身軀爆發而出,幸好此時的鸝獸已經昏死過去,否則必定會叫喊,而對于車子鳴來說,這招也並不是沒有後遺癥,經過突然的爆發,只听得如同斷弦一般,顯然車子鳴那脆弱的經脈已寸寸斷開,可即使如此,他臉上還是微笑著,因為比起死亡來說,這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現在他還有機會,只要借由這推力摔進洞中,有機會便可療傷、甚至恢復。
「嗯?」車子鳴陡然眼角余光掃去,原來是剛剛爆發的元力使得鸝獸下降的速度再次暴增,只見大概過兩三秒,便已經摔在地上變成肉醬了。車子鳴來不及高興,此時的他還在半空中朝著洞口而去,突然他發覺,如果一直按照這種角度,只會與山洞擦肩而過,步上鸝獸的後塵。
車子鳴全部精神一瞬間高度集中,因為他知道這是生死抉擇的時候了,摔進則活命,滑過則死去。他幾乎條件反射的運轉起元力,殘破的身體內元力再次匯聚,不浪費一絲一毫,仿佛要把整個身體榨干,就在靠近洞口的時候,「彭」的一聲,所有的元力再次迅速噴發,整個人瞬間化作一道模糊幻影,直接平移了一米,就是這麼一米,決定了車子鳴的生死。
「咚——」一道重響回蕩在山洞中,車子鳴在緊要的關頭借由噴發的推力來到洞中,免去了墜地的命運,只是他這一刻的情況也並沒有好到哪里去,全身不得動彈、四肢乏力,身上那些傷口正不斷地流出血來,眼神渙散。
「要死了嗎?」車子鳴已經看不清眼前了,小時候的記憶仿佛電影一般流淌而過,漸漸地,車子鳴感到意識一片模糊,腦袋一陣眩暈,竟是開始慢慢地昏死過去。
……
「父親!為什麼?我又沒有做錯什麼!」車子鳴看著父親,緊皺著眉頭,臉上明顯露出不甘、無奈。
「子鳴,你再說一遍?」車芃,車子鳴的父親,此時正一臉怒容地看著後者︰「你到現在還沒有深刻地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嗎?」
「我沒有錯!」看到車子鳴不認錯,車芃怒不可竭︰「好,很好,那你就一直跪在這吧,什麼時候等你知道錯了,就回去,不然,你就別回了。」鎮上其他人們一個個都望了過去,他們都不明白,為什麼車芃會這麼嚴厲地對待車子鳴,要知道,虎毒尚不食子,只不過是貪玩幾天罷了,這麼大題小做?
「你這樣子對他,他會懂嗎?」吳煒看著獨自一人回到家中的車芃說著。
「沒什麼懂不懂的,若是連這點小事都不能認清,將來……咳咳,將來他怎麼要繼承我的期望?我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也許晚上、也許下午……」車芃心中憋著一口氣,他之前之所以這麼對車子鳴也是為了他好,就是要讓他懂得以後應該怎麼做,怎麼做地更好,若是做什麼事都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漫不經心,那又怎麼行?
車子鳴感到雙腿麻痛,他明白,跪了一上午後,血脈已經開始不循環了,揉了揉雙腿,想要使得它活絡一點,不過他知道這不是長久之計,只有認錯才可以恢復,可是,他不覺得自己有錯,這叫他如何認?突然,車子鳴看到一個與眾不同的人,因為他的身上總是透著一股悲傷的氣息,只見那人向著車子鳴走了過來。
「哦?你看得到我,是嗎?」雖然青年男子面帶淺笑,可車子鳴就是感到一股寒冷,只听他嘴里問著奇怪地問題︰「想不到在這一宙中除了瓊以外,竟然還有人可以看見我的本體?小孩,你很不錯,咦?你怎麼一直跪在這里?」
「關你什麼事,我愛跪你管得著嗎?」車子鳴微微發了愣,卻是一句話也答不上,直到片刻之後驚醒,卻是有些不高興地說道。
「呵呵,還真是一個活潑的孩子,我看看,哦,原來是這樣啊!」男子閉了閉眼後,卻是隨地坐下,對著車子鳴說︰「你不介意我給你講個故事吧?一個很好听的故事哦!」
「真的嗎?隨你便啦,嘴長在你的身上,不讓你講你也會講的。」
「好一個伶牙俐齒的小孩,其實我講的故事也並不是多好,你隨便听听就算了。」頓了頓,男子重新開口重復道︰「很久很久以前,連某人都忘記有多久了,在遙遠的一個世界,有一個小孩很好地活著,他的父親是族中族長的弟弟,同時他也是族中最有潛力的孩子,可是在一天,從小受到家族寵愛而目中無人的他遭遇了一件事。」
「什麼事?」听得津津有味的車子鳴追問著。
「因為他的囂張,給了族中帶來了毀滅,偌大的家族只剩下他一人,他反思,他後悔,他更加憎恨,憎恨敵人、也憎恨自己,因為,他在父親臨死前也沒有好好見他一面,當時的他正在與人發生爭斗。」男子目光有些緬懷地說道︰「你能明白他的感受嗎?我想你應該會明白一些的……」
沉思中的車子鳴抬起頭想要對男子說整個故事並不好听,卻發現男子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片刻之後,車子鳴看到鎮上的鄰居跑來說︰「子鳴,你快回去吧,你父親快要不行了……」
……
「啊——呼,呼,原來是夢啊!」忽然之間,車子鳴驚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