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9-13
白日鼠白勝想起晁蓋哥哥對他的好兒,用左手使勁打了右手一下︰「有道是狗改不了吃屎,你只是一只老鼠,難道也要吃屎嗎?」他咬了咬牙,用被子蒙住了頭,嘟囔道︰「我就不信了,難道不去王家客店賭錢就能急死不成?」
白娘子(這個名字有點兒唐突佳人白素貞,但是西門沒有法子,林沖的夫人叫林娘子,白勝的老婆難道就叫不得白娘子嗎?)憨厚的一笑︰「大郎,做人要有志氣,你這個樣子奴家就喜歡得很,像一個好漢的樣子,也不枉當年我頂著爹娘的反對之聲嫁給了你。」
「嫁給我雖說讓你吃了不少苦,但你捫心自問,我白大郎何曾讓你受過一絲委屈?」白勝說著,從被窩里伸出一只手來,在自家娘子飽滿的胸前抓了一把。就這麼一抓,卻撩撥起了他那方面的興趣,一個翻身將白娘子壓在了身下。雖說白娘子的身段至少頂一個半白勝,但這種事,白勝從來還是佔據主動的。也許是怕他悶壞了,白娘子也挺配合,三下兩下把自己扒得光光的不斷迎合著他。
兩人正在興頭上,突然有人在門外喊道︰「白大郎在家嗎?」白勝和白娘子都听出是王家客店的店主人王喜,白娘子大驚失色,剛想抽出身來穿衣服,卻被白勝死死按住︰「娘子,理他作甚?讓他在門外多等一會兒,等我們事了了再說。」
白娘子羞紅了臉︰「死鬼,快松手,老娘忘了關大門!」
白勝一驚之下,頓時一泄如注。這個時候,王喜已經推開了房門,見了白娘子白花花的身子,也不退出,反而笑道︰「白大郎,我說這幾日你怎麼不去哥哥那里耍錢了,原來是在家摟著老婆忙活呢?你們兩個有多大的勁兒,難道昨晚上沒折騰夠,大清早又好上了。也多虧了弟妹這樣牛高馬大的身子骨,經得起折騰。弟妹,你如是嫌大郎身段矮小,不過癮,哥哥我倒是可以仗義相助。」
「你這廝吃了熊心豹膽,敢來吃老娘的豆腐?莫不是想找打?」白娘子大怒,一手拽過薄被蓋住身子,另一只手抓起床腳的一個棒槌劈手扔了過去。王喜色迷心竅,一時忘記了躲閃,被砸了個正著,額頭上頓時起了個大包,嚇得抱頭鼠竄,邊跑邊叫道︰「白娘子,難怪村里人都說你是個大蟲,招惹不得,看來果真如此,難道一個玩笑都開不得嗎?」
「王喜,有種你別走,看老娘把你的卵蛋擠了!」白娘子怒氣未消,沖著王喜的背影大喊大叫起來,王喜一听,跑得像兔子一般快了。
白勝望了娘子一眼,柔聲道︰「娘子,何必生這麼大的氣?王掌櫃也只是和你開個玩笑而已。」
白娘子一邊往身上套衣服,一邊恨聲道︰「那廝整日里老想著勾引你們賭錢,老娘早就想打那個王八蛋一頓了,只是沒有機會而已,誰想他今日卻找上門來討打?這樣縱是打上了他,他也作聲不得,看他今後還敢不敢再喊你去賭錢?」
「話雖如此,但大家鄉里鄉親的,抬頭不見低頭見,你這般打了他,終歸是不好。」白勝苦笑著搖了搖頭,卻是打消了賭錢的興致,也不起床,只是兩眼望著屋頂發呆︰「有錢不能賭,有酒不能喝,嘴里都淡出鳥來了,這樣的日子過的憋屈,倒不如明日里就帶著娘子到東溪村投晁蓋哥哥去。」
白勝胡思亂想著,卻又迷迷糊糊的睡著了。約莫睡到巳牌時分,白勝被一陣響動驚醒了,睜開眼一看,卻見自家娘子風風火火的從外面走了進來,將一大包糕點放在桌子上,低眉順眼道︰「大郎,你早上說的話句句在理,王掌櫃雖然奸詐,但我們若是與他一般見識,豈不是與他一樣了?奴家早上打了他,心里不安,就到街上買了一些糕點,你提著瞧瞧他去,也算是替奴家陪個不是。」
「這才是我的好娘子!」白勝一听,大喜過望,急忙穿好了衣服,提著糕點往門外走去。走到門口,他回過頭來,問道︰「娘子,難道你不怕我賭錢嗎?」
「賭不賭由你,反正奴家也不能把你拴在汗巾上。」白娘子說了句,自去忙活了。
白勝走在路上,心頭是一陣感動,白娘子雖然一直反對他賭錢,但在外人面前,一直都把他捧得很高,連句狠話都沒說過,更別說像別人家的娘子那樣撒潑打滾掀桌子了。自己說什麼都不能再賭錢了,那樣,既對不起自家娘子,更對不起晁蓋哥哥。
不多時,到了王家客店,見了王喜,兩個人寒暄了一陣。王喜有意無意道︰「大郎,我早上去你家,並不是勾引你來賭錢,而是要向你說一聲,我要到濟州城一趟。」
「王掌櫃,你無緣無故去濟州城作甚?」白勝有些詫異。
王喜故作驚訝道︰「大郎沒有听說嗎?整個濟州府都傳開了,有人在城里最大的酒樓天仙樓開了一個賭王盛會,吸引了多少達官貴人和商賈巨富?听說僅僅是入場費就要一百兩銀子。我也沒那麼多錢,只是去看看熱鬧而已。」
說著,門外邊有人叫了起來︰「王掌櫃,該走了!」
「來了,來了。」王喜辭別白勝,上了一輛馬車,匆匆而去。
從王家客店出來,白勝一直心癢難耐。賭錢雖是他的最愛,但他從來沒有見識過王喜所說的那種大場面。「能去那里風光一把,死也值了!」白勝回到了家,對娘子說自己要去東溪村找晁蓋哥哥探听一下風聲,白娘子深信不疑。白勝便在床底下挖出了一包金銀珠寶,到後槽里牽出馬來,一路往濟州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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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仙樓坐落在濟州城內的棋盤街十字路口邊上,在這個寸土寸金的地方,竟然佔了四五畝地的樣子,樓內閣子眾多,大大小小也有百十來間,乃是山東、河北一帶有名的酒樓,雖說總體規模比不上大名府的翠雲樓,但是樓內的賭場卻是遠近聞名。
這個賭場中的大廳,能容得下數百人,據說是天下之最。更難的是,廳內穿梭者數十個衣著暴露的絕色美女,為賭客們兌換籌碼和提供免費的龍井茶。
這幾日,由于賭王盛會的關系,天仙樓更是人聲鼎沸,人山人海。雖說是看熱鬧的居多,但賭王盛會的人氣由此可見一斑。
站在天仙樓的最高層,三都緝捕使臣何濤望著樓下擁擠的場面,不由喜上眉梢,回頭對他的兄弟何清說道︰「兄弟,連為兄也沒有想到,區區一個賭王盛會能造成這麼大的影響?只是希望那個白日鼠白勝也能夠前來。」
「哥哥,兄弟已經得到消息,那個白勝已經到了,他不知從哪里偷來了一張路引,扮成一個來自孟州的富商,就住在這天仙樓內。」何清倒是能沉得住氣,臉上神色如常,問道︰「哥哥,只是你的人手要布置好,千萬不能讓那小子溜了。據小弟所知,那個白日鼠本事雖然不大,但卻滑溜得很。」
「他既然來了,縱然是肋生雙翅,也飛不出這天仙樓去!」何濤哈哈大笑道︰「為兄已經在樓里樓外布置了兩百名眼明手快的捕快,哥哥身著便裝,混在人群之中。另外,為以防萬一,我還從黃安團練使那里借調了一千人馬,把四門守得像鐵桶一般,連只蒼蠅也飛不出去。」
「如此就好,哥哥,你就等著升官發財吧!」何清的臉上終于露出了一絲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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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時雨宋江、張文遠帶著「鐘鼓齊鳴」兄弟走進了天仙樓內,便覺得氣氛不同尋常,熱鬧的表象下似乎有一股暗流在涌動。
宋鐘貼到宋江的耳邊,壓低聲音道︰「三公子,樓內有許多人,眼楮和心思都不在賭台之上,好像在尋找什麼人,看他們的眼神和習慣動作,十有**是公門中人。張文遠吃了一驚︰」押司哥哥,這個賭王盛會莫非是個圈套?」
「三郎休要驚慌。」宋江淡淡一笑道︰「據我得到的消息,他們的確是在辦一件大案,但是卻與我們無關。」
「原來是這樣。」張文遠長出了一口氣,看向宋江的眼神與之前又有所不同。他覺得自己已經完全了解了這個面黑身矮的漢子,可是這個人身上卻時時會有新的東西出現。那麼,自己打算在這里贏一大筆錢,然後帶著閻婆惜遠走高飛的設想能否瞞過這個人的眼楮呢?縱然是一時瞞過了,可是能逃得過他遍布江湖的耳目嗎?張文遠是個自信的人,但此時此刻卻平生第一次對自己產生了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