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1-08
第七章先孕出逃
色拉寺歷史上從沒有像心空一樣,犯下這樣的大錯。有的,也只是在寺外,或者凡心不死,或者塵緣不盡,像他這樣的在寺中與女子交*歡,還是首次出現。心空從床下出來,整理了一下衣服,腦中一片混亂,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才好,一會想著要與康珠私奔,一會想著要主動去主持面前認錯,認打認罰,毫無怨言。
腦中一會出現康珠的面容,楚楚可憐的看著自己,問他︰「你就這樣對我的麼?我的身子都給你了,你就這樣拋棄我?木錯,我們會永遠在一起的!難道你不喜歡我?是你一直在玩弄我麼?」話沒說話,康珠就悲痛欲絕,臉上的淚水不絕的流下,沾濕了胸前的衣服。
突然旁邊一聲大喝,卻是心空的師父聞見︰「心空,你這個逆徒,竟然做下這樣的事情,佛祖是不會放過你的。犯下錯誤就要甘願受罰,不要一錯再錯,無法回頭。」一顆光頭毫無征兆的出現在心空的面前,一雙銅鈴大的牛眼,狠狠的瞪著他,直刺他的心間,心空腦袋一激靈,想起師父對自己的種種︰聞見對自己的溺愛,狠狠的鞭撻自己學武,听到自己要學佛法時的鼓舞,自己受傷時,不眠不休的對自己的療傷,誰知自己剛好一點,竟做下這樣的事情。
心空心中天人交戰,內心的斗爭當真是殘酷異常,康珠和聞見,他不知道該選那一邊才好。康珠是他這一生中的戀人,而且剛與她發生過關系,也是他一生願意為此付出一切的人。聞見是他的師父,對于從小沒有父母的他來說,聞見就是他的父親,就是他的親人。腦中兩人競相說著什麼,但他卻不知該听誰的?
不知不覺中,忽然來到一所院子,心空一下清醒過來,抬頭仔細的看了一下,發現這所院子非常的熟悉,卻想不起來在那里見過。在腦中把寺中的小院一個一個的過濾了一下,才明白是聞智的院落。
心空苦笑了一下,忽然之間似乎有所悟,心道︰「造化弄人,既然自己走到了這里,沒有走到寺外,說明自己與色拉寺還有緣源,而與康珠塵緣已斷。而自己能走到支持門前清醒,說明佛靈指點自己要來找他。」
想吧不再猶豫,跨步走進了聞智的院落。院落內並沒有與昨天有什麼區別,只是早上的時候,伺候聞智的一個小和尚把院子里的花草和菜地都澆了一下水,地上顯得濕漉漉的。
剛進入院子,聞智身邊的聲山已經迎了過來,對心空道︰「師叔,師祖,已經等候多時了,這邊請!」說著,向旁邊一讓,右臂向聞智的房間一伸。心空心下一驚,想不到聞智已經在等著自己了,也不多想,直接向聞智的房間走去,是福躲不過,是禍逃不掉,總是要面對的。
房門是開著的,還是昨天聞智見聞見的這個房間,只是房間還在,人卻不同。桌子上放著兩杯茶,聞智還是獨坐右邊,房間內沒有其他人。
心空走到門口,輕聲道︰「師伯?」似乎怕驚擾了聞智的沉思。
聞智不語,呆呆的看著屋頂,似乎沒有听見,心空不敢言語,恭敬的站在門口,不敢稍動,等待著對自己的懲罰。
過來好一會,聞智長長出了一口氣道︰「該來的總是會來,該發生的還是會發生,怎麼也擋不住。」他似乎在喃喃自語,不是對心空說的。心空不知道聞智說什麼,也不明白他說的是什麼。
原來,聞智會面相之術,當初心空初入寺中的時候,聞智剛見他就驚嘆心空是寺中佼佼著,隨後果然驗證了他心中的猜想,心空不管是學武,還是領悟佛法,都是一樣的驚人。但是命中會有一場情劫,雖然這次聞智已經想到了這事有可能發生,而且做到事事都在掌控之下,盡量避免,誰知,人算不如天算,還是會出現這樣的結果,這不得不另他驚嘆。
聞智強壓下心中的遺憾,對心空道︰「把這幾天的事情都詳細的說一下,不可遺漏。」說完又補充一句︰「特別是你怎麼受的傷,要說詳細。」他還是不由自主的關心了一下心空。
心空從自己經常去康湖邊練功開始,怎麼樣遇見康羊,怎麼樣給康珠取藥,怎樣為她做等身長跪,怎麼半夜遇見師父,怎麼遇見陌生人,一切的事情都詳細了說了,當然他和康珠昨夜發生的事情,是一筆帶過的,但半夜听到有人去康珠窗下叫人,也詳細說了。這一次當真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聞智再一次詳細問了一下,心空的經過,心下也是疑惑,想不起是誰,當下不再多想,但是半夜去康珠窗下的,心中依然有數,知道是誰。
人們總是自以為是的認為,自己做下的許多秘密事情,不為人知,卻不知,在悄無聲息之間,已經把所有的秘密都暴露了出來。
沉默半響,聞智道︰「令你受傷的人,我心中也不清楚,但肯定是寺中的人,他不會在寺中向你下手,但是你還是要小心了,一有異常,立即向我匯報。鑒于你犯下這等大錯,還有悔過之心,罰你在全寺眾人面前懺悔,並面壁十年,你可願意?」雖然是問心空願意否,但是語氣中卻是不容置疑的不讓反駁。
心空向聞智叩了幾個頭,道︰「謝師伯恩典!」聞智似乎心中有些勞累,擺擺手讓心空先退出去,閉上眼楮養身去了。畢竟對自己一心培養的人犯下這樣的錯誤,還要自己出面懲罰,讓誰心里面也不好受。
心空最後當然是沒有喝上桌子上面的茶水。
當日聞智處罰了心空,第二天就召開全寺僧眾大會,心空做了當面懺悔,聞智並沒有讓他把自己犯下的錯誤說出來,只是說,犯下大錯,並沒有詳細說明。最後宣布了處罰結果。聞見當日臉似豬肝,自覺自己收徒不慎,在眾人面前丟了人,顯得特別安靜。
人總是要為自己犯下的錯誤承擔責任,要不這個世界也就不成為一個世界。
日子如流水,呼呼三個月已經過去。
這日色拉寺早晨剛剛打開寺門,知客僧就見門口坐著一個女子,女子身穿綠色長裙,外穿白羊皮皮衣,遮住了大半個臉,看不清楚長的什麼樣子。女子見寺門打開,走到知客僧面前,使了了一禮,道︰「大師你好,能幫我求見一下聞智大師麼?」知客僧回了一禮,道︰「你稍等,我去回報一聲。」那女子點點頭。
片刻,知客僧走出寺門,對那女子道︰「姑娘可是康珠?」那女子點點頭,心下有些驚訝。知客僧見她點頭,說道︰「康珠姑娘,主持,說,你們緣分已盡,還是不用見了,他知道是什麼事情,他會告訴心空大師的。請你回家去吧!」
康珠大急,還想再求,知客僧道︰「大師說了,你要是在寺門前糾纏,他就不會告訴心空大師了。」康珠無奈值得道︰「謝謝師傅傳達。」
原來,只從那夜與心空有過之後,後來康珠漸漸發現身體有些不適,後來問了街坊大嬸才知道自己懷孕了。這才趕緊匆匆過來要告訴心空,誰知連寺門都不讓進去。
這些日子,她雖然也盼望著心空能出來和自己幽會,但是並沒有想讓心空帶她出走,或者心空還俗,畢竟色拉寺在藏民心中就是神聖的存在。後來听說心空連往常的康湖也不來了,才知道出事了,最後打听到心空被關了面壁,心中更是絕望,眼看一日餿似一日。
突然發現自己懷孕了,心中才漸漸燃起了希望,畢竟這是她和心空的骨血,心道︰「我不能和你在一起,但是有你的骨血也是好的。」
但是一個姑娘家,未婚先孕在藏民中是很忌諱的,通常會亂棍打死,或著被丟入山澗自生自滅。
康巴是一個老實的漢子,突然听到這樣的事情,把康珠狠狠的打了一頓,他心中狠啊,自己含辛茹苦把康珠養大,誰知發生會這樣的事情。康珠暈過去了三次,最後康巴實在不忍心下手,就跑到葬康珠母親的山頂大哭了一場,一夜之間蒼老了許多。
康珠回家把色拉寺的情況給父親說了,最後父女兩個商量,康巴留下給心空傳信,康珠則離家出逃。
第二天一早,康巴為女兒做了一碗雞蛋湯,還有一盤羊肉,這時天色還沒亮光,康珠只是喝了兩口雞蛋湯,羊肉卻怎麼也吃不下去。康巴把全家僅有的十元錢掏給康珠道︰「女兒,你把這個拿著,路上也好買些吃的。」
康珠再也忍不住,一下子撲到康巴的懷里,哽咽道︰「爸爸,嗚嗚……我對不起你!」康巴伸手在女兒的背上拍了拍,忍住眼中的淚水︰「好了,乖女兒,爸爸不怪你。」話沒有說完,想起自己的妻子,想起自己把康珠一天天的養大,最後竟然是這樣,淚水悄無聲息的從康巴布滿皺紋的臉上流下,康巴怕自己流淚被女兒發現,趕緊用另外一只手把臉上的淚水擦干,剛擦完眼淚又流了下來,康巴繼續擦。
雞鳴隱隱在鎮上響起,康巴狠狠在自己大腿上擰了一下,讓疼痛代替悲傷,對康珠道︰「女兒,走吧,不要回頭,走的越……遠……越好。」說著推開康珠,康巴不敢看女兒對自己的不舍,轉身裝著給康珠提行李,趕緊再次擦擦淚水。
康巴把自家的唯一一輛牛車套上,道︰「女兒,走吧!」康珠坐上車,康巴一鞭子下去,犛牛一聲嘶吼,揚蹄向鎮外奔去。
鎮上好幾戶人家似乎听到了什麼聲響,燈光漸漸多了起來,片刻,只听一人大聲喊道︰「大伙快追,康珠那婬婦跑了。」康珠只听的背後人喊牛嘶,追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