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陽昂頭說道︰「因為我和她有婚約在先,我想,皇上總不會奪人所愛吧?再說了,普天之下人人重約定,既然我們兩家有約在先,在約定還沒有廢除之前,我覺得皇上也還是不要帶頭壞了規矩才好。綠色小說」
「哈哈,你這小子,居然還拿人言可畏來嚇朕,很聰明的嘛。但是……現在只要朕一聲令下,譚家馬上就會飛灰湮滅,那到時候會怎樣還不是朕說了算。」鄭陽跟譚歡有婚約,這倒是讓楚雲天有些驚訝,不過目前這樣的狀況,婚約根本就是可有可無的東西。
鄭陽看了看譚歡,又看了一眼譚新華,這是個艱難的選擇,很顯然,如果選擇的是譚歡的話,那譚宇和譚新華必然都不會有好下場,而如果選擇放棄譚歡,這怎麼能讓鄭陽甘心?
說到底,還是實力問題,因為楚雲天是皇帝,所以他能夠住在在場人的生死,因為他是強者,誰也沒辦法逃出他的手掌心。
「我要變強,我要成為掌控一切的王者!這樣才能守護我的家,我的愛人,我所想要的一切!」鄭陽在心中吶喊。
譚歡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整個場面突然變得安靜了下來,顯得有些詭異。
就在這個時候,原本被兩個士兵反扣住雙手跪在地上的譚宇突然暴起,手中的青魄劍狠狠地朝楚雲天刺了過來。口中對鄭陽大聲喊道︰「帶她們兩個人走!」
譚宇知道,自己謀逆的罪名已經定型了,就算是楚雲天說的再怎麼好,他和譚新華兩個人以後就算死不了也只能是在監牢里度過一生,他趁著大家都沒有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的時候突然發難,只要鄭陽能夠把譚歡帶走,保住譚家一條血脈,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鄭陽生俱一副七巧玲瓏心,哪里會不明白譚宇的打算,他當機立斷,一手抓著譚歡一手抓著張伊,真氣瞬間暴漲,翻轉騰挪,一會兒就突出了包圍圈。出門前一刻,鄭陽回頭一看,楚雲天被數十名士兵緊緊包圍著,回過味來的弓箭手們搭弓拉箭,只不過一瞬間,譚宇身上插滿了箭支,鮮紅色的血液染紅了身體下的一大片土地。他雙眼圓瞪,無力地癱倒在地上。
「爹……」
看到這一幕,譚歡臉上瞬間就被淚水淋濕了,她發出撕心裂肺的叫聲,掙月兌鄭陽的手,朝譚宇奔跑過去。
鄭陽眼疾手快,追上去將她抱了過來,看到那些弓箭手已經對準了自己,額頭上滲出汗珠。這個逃跑的機會是譚宇用生命換回來的,如果再耽擱,等那些人反應過來,這一切都晚了。
絕對不能讓譚宇死得毫無價值!
這就是鄭陽現在的想法,譚歡哭得撕心裂肺,掙扎著要往那邊過去,鄭陽逼不得已,只能一個手刀砍在她脖頸上,將她打暈,然後攔腰抱起她,對張伊說道︰「趕緊走,挑小巷。」
張伊雖然是從小就在譚家長大,但是畢竟不是譚家血脈,雖然譚宇的死對于他來說有些震撼,但是他也不至于像譚歡那樣悲傷。她是個極其聰明的人,對于鄭陽的每一個命令都能很好地執行,听了鄭陽的話,她一頭鑽進了不遠處只能容納一個人通行的兩家大宅子的縫隙。
「追,不要讓他們三個人給跑了,敢跟朕玩花樣,無論如何都不能饒了他們。」楚雲天看著地上譚宇的尸體,氣急敗壞地說道。
他回過頭來,看著依舊被牽制住的譚新華,臉上露出陰冷的表情來。
卻就在這個時候,譚新華「噗通」一聲,雙腿跪地,整個人都匍匐在地上,聲音顫抖著說道︰「罪臣譚新華,求皇上饒命。」
楚雲天饒有興致地看著他,笑著說道︰「喲,我還以為你會跟你父親一樣呢。」
「識時務者為俊杰,既然我們失敗了,自然只能臣服于皇上,好死不如賴活著,皇上若是能放了我一條生路,大恩大德,結草餃環,無以為報。」譚新華整個身子都快爬在地上了,沒有人看得見他的臉。
楚雲天似乎是很開心,他哈哈大笑起來,說道︰「你說的沒錯,識時務者為俊杰,可惜你父親不明白這個道理,現在的他,後悔也來不及了,還好,你沒有步了他的後塵。現在你來說說,你準備用什麼東西來換你的性命?」
「換?」譚新華猛然抬起頭,眼楮剛好看著楚雲天的腳尖,一副卑微的樣子。
「嗯,當然是換,你不拿出有價值的籌碼來,朕憑什麼饒了你的性命,叛亂,可是誅九族的大罪過。」楚雲天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譚新華,說道。
譚新華想了一會兒,從懷里拿出了幾張便箋來,雙手高舉過頭頂,說道︰「不知道這個夠不夠?」
楚雲天左手食指和中指輕佻地將那幾張紙夾過來,只不過掃了一眼,頓時就瞪大了眼楮。這些居然是丹藥的配方和煉制方法!
「哈哈,這個籌碼倒是十分有趣,而且也十分對朕的胃口。」楚雲天心中已經笑開了花,憑借著皇室的能力,有了這些配方,丹藥那還不是源源不斷?
他臉上卻不動聲色,過了一會兒,才說道︰「好,你的這條命朕就留下了。」
「謝主隆恩。」譚新華在地上連磕了三個響頭。「罪臣還有一事相求。」
楚雲天意外地說道︰「朕已經饒了你一命,你不要得寸進尺,和我談條件。」
譚新華惶恐地說道︰「罪臣不敢,罪臣只是想要將家父給埋葬了,讓他入土為安。」
看著譚宇的尸體,楚雲天皺著眉頭說道︰「唔……想不到你還挺有孝心的,那好,朕就給你三天的時間,把所有的事情都給做清楚了,然後來找朕報到,至于要做什麼事情,朕到時候自然會安排。」
「罪臣明白。」譚新華匍匐在地上,听著楚雲天的腳步聲逐漸遠去,他才緩緩站起來。
十個修者站在他的面前,是楚雲天留下來的,最左邊的那人對譚新華說道︰「皇上叫我們幾個來協助你,好快些把事情做完了去找皇上報到。」
「多謝了。」這些人都是楚雲天留下來監視他防止他逃跑的,他怎麼不明白,但是現在自己和階下之囚也沒什麼區別,自然不能反抗皇帝的安排。
……
在小巷中穿行了小半個時辰,後面的追兵一時間也追不上來,鄭陽他們三個已經來到了城牆腳下,只要能夠出了城,那便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了。
楚雲天早就已經算計好了一切,現在的城門周圍五步一崗十步一哨,不說是他們三個,就算是飛出去個蒼蠅也逃不出那些士兵的眼楮,更何況還有兩個修者把守著。
「鄭公子,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天色已經不早了,我想過不了多久後面的追兵就要趕上來了。」看到這里守衛如此森嚴,張伊不由得著急了起來,如果逃不出去,那就一切都完了。
說到底還是修為太低,若是修為高深,四階五階甚至是六階的強者,哪還用得著這樣,直接沖殺出去就是的。
鄭陽將譚歡輕輕地放下來,三個人躲在角落里的一個草垛下面,打量了一下周圍的情況,鄭陽嘆了口氣說道︰「這次皇上是有備而來的,想來那些修者修為都不低,想要直接沖出去是不現實的,反倒暴露了我們的位置,我想還是等晚上的時候借著夜色的掩護喬裝打扮了出去。」
「唉,真是沒想到,我的到來給譚家帶來這麼大的災難,我原本是想著我有煉丹這本事,譚家會收留我,沒想到卻勾起了他的貪念,如今鬧了個這樣的下場,真是讓人唏噓。」回想起這幾個月的生活,鄭陽感覺到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而起的,不由得有些懊惱。
張伊安慰他說道︰「鄭公子千萬不要這樣想,我覺得家主之所以會有這樣的行動,必然不會是現在才開始的想法,鄭公子的到來只不過是讓家主的計劃尋找到了一個契機而已,這不是你的錯。」
鄭陽坐下來,整個人都要陷進稻草堆里面去,嘆了口氣說道︰「唉,現如今周國我是回不去了,現在楚國也容不下我,天下之大,我竟然不知道該去向哪里。」
「我們可以去密雲宗。」不知道什麼時候,譚歡清醒了過來,听到鄭陽的話,出聲說道。
「密雲宗?」听到這個名字,鄭陽不由得皺了皺眉頭,說道,「我听我父親說過,密雲宗是僅次于上古仙山門派的大幫派之一,魯國齊國趙國都為他們馬首是瞻,這樣的門派收徒自然是極為嚴格的,我們這樣的身份去,也不知道……」
譚歡從懷里掏出來一塊玉佩,形狀恰似一片荷葉,薄如蟬翼,上面花紋栩栩如生,顯然是出自高人之手。她把荷葉玉佩交到鄭陽的手上,說道︰「這是我父親交給我的,現在密雲宗的香木堂堂主早些年與我父親還有一些情誼,如果我們帶著這個荷葉玉佩去見她的話,應該有機會得到她的收留。」
「這似乎是婦人之物。」鄭陽說道。
譚歡點點頭,說︰「這香木堂堂主是我父親的師妹,當年在一起修煉的時候她就對我父親情愫暗生,可是後來發生了許多事情,致使兩人分別,臨別之際,她將這荷葉玉佩贈與了我父親。」
原來還有這樣一段姻緣往事,不過鄭陽可沒興趣去听這些花邊緋聞,他點點頭,接過荷葉玉佩,說道︰「那我們姑且一試,不過這一路路途遙遠,後有追兵,恐怕會走得很艱辛。」
「不打緊,路途就算再遙遠,也總有到的時候。」張伊說。
三人又做了一些計劃,一直到華燈初上,城外有許多人要進城回家了,鄭陽才停了下來,說道︰「就是現在,我來給你們兩個化化妝,到時候一起逃出去,這是我們面臨的第一個關卡,要是這里都出不去,其他的說再多都是百搭。」
譚歡和張伊同時點頭,任憑鄭陽幫她們兩個化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