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品騷年 第0137章 兩敗俱傷

作者 ︰ 矮窮挫有好轉

杜子恭道︰「臨走前,我還要殺一人,只殺一人,算是為今日死去的天師道弟子陪葬,殺完之後,兩派恩怨便就此了結,此後誰也不可再行報復之舉。拉牛牛」

身旁的孫泰听師父如此說,立刻指著對面的林幸道︰「師父,該殺此人!我派弟子有近半都是死在他的手上!」

林幸心下一凜,但是他並無退避之意,因其知道當此時刻即使退避也是無用。他左手下意識的翻出一枚銀針來,必要時候,他準備用出第三層刺穴,拼死一搏。

性空等七十二人也都將手中劍復又舉起,將林幸團團圍住,護在中心。林幸是金丹派繼承衣缽的傳法弟子,如今又已執掌烏木令,有著掌門人的身份,是以性空等人必須不惜一切護其周全。

葛洪在杜子恭話音剛落之時,便是不聲不響的持劍在手,身形一閃的出現在了林幸身邊,此時開口道︰「殺一人與殺全部又有何異?老道不會眼看著你屠殺門下弟子。」

杜子恭雙眼一眯,將手中黑衣交到孫泰手中,附耳命其遠遠退開,之後再度舉劍迎上,竟是一副要以一己之力大戰金丹派全派的架勢。

眼看雙方劍拔弩張,新一**戰又要爆發。

正在這時,金丹派七十二人中為首的性空突然臉色巨變,手捂胸口,哇的吐出一口鮮血,手中劍當啷一聲掉落于地,身子緩緩歪倒。

緊接著,仿佛觸動了什麼機關似的,諸人一個接一個的如性空一般捂住胸口,口吐鮮血,表情痛苦的緩緩倒下。

最後,金丹派一方猶自站立的只剩葛洪和林幸兩人。

杜子恭微微一愣,眼望葛洪道︰「這是何故?」

葛洪表情哀痛,聲音略顯沙啞的道︰「他們皆對自己施了深度的刺穴之術,激發出了體內潛能,使自己在短時間內修為暴漲,如此才抵擋住了天師道來犯的強敵,如今刺穴時效已過,他們心脈皆已嚴重損毀,恐怕不活了……」說到最後,竟已是老淚縱橫。

林幸此時急急的對諸人進行著探視,竭力挽救著什麼,口中喃喃的喚著「師兄……師姐……」

杜子恭意似不信葛洪所說,也俯來,對其近旁的幾人進行查探。杜子恭也略通醫術,習武之人對髒器脈絡也是甚為了解,幾番探視之下,發現果然如葛洪所說,幾人皆是心脈破裂而暴斃。

杜子恭未料到事情竟會如此發展,看著葛洪那一副風燭殘年、煢煢孑立之相,只感心下淒涼,再也不復殺戮念頭,手中劍不由自主的放了下來。

「值得嗎,為了信守所謂的承諾,竟不惜讓跟隨多年的弟子身死,仙師這樣做值得嗎?」杜子恭問。

「杜道首呢?為了一個多年前的秘密,興師動眾而來,最後弟子身死,二人復回。是否又值得?」葛洪也問。

杜子恭神色復雜,良久一嘆道︰「今日之事,你我都敗了,沒有人是勝者。仙師,後會無期!」說罷身影一閃,在孫泰身旁忽的出現,之後一手攜著黑衣,一手拉著孫泰,身影又是忽的一閃,逐漸飄渺遠去,直至不見。

林幸此時已將性空等七十二人逐一探視一遍,發現竟無一生還。他心下難受,卻不甘心,從頭再來又一一探視過去。

葛洪神色木訥的立在一旁看著,心知這些弟子其實已是有死無生,他們刺透的是心脈重穴,一旦刺激之效發作殆盡之後,迎接他們的必然是一死。

他正神思恍惚間,忽然听到林幸大喊一聲道︰「師父!師父快來!性和師兄他沒死!」

葛洪聞聲雙目猛的一睜,身影一個急竄就到了林幸身邊,俯子,手掌輕輕往性和胸前一按,立即面色大喜,連忙從懷中丹盒,從中取出數粒丹藥來,分別是保心丹、補元丹、補血丹,一一喂其服下。又取出針囊,在性和左胸口上幾個細**位上細細施灸。

良久,性和口中「 」的一聲,雙眼睜開,醒了過來。

林幸喜道︰「性和師兄!你終于活過來了。」

性和眼神愣愣的坐起身,口中卻道︰「我,我為何沒死?」說話間他突然看到了身旁不遠處慧和的尸身,立即手腳並用的爬過去,哭道︰「慧和!慧和!……」只叫了兩聲,身體卻向後一仰,又暈了過去。

葛洪和林幸二人大驚,連忙跑過去探視,發現尚有氣息在,心跳也算穩定,這才松了一口氣。

林幸問︰「師父,性和師兄他如何了?」

葛洪道︰「已無事,只是情緒激動才復又昏倒。」

林幸道︰「師父,別的師兄師姐都已身故……」

葛洪默然不語,良久,將性和抱起,一步一步的向道院中走去。

林幸默默站了一會,想到還有事情必須自己去做,便去找來鐵鏟等物,將性空等人的尸身一一安葬,在初陽台上,立起了一個鼓鼓的墳堆,之前立一塊大墓碑,上面將性空等人的道名一一書于其上,墓碑後記錄了此次力抗天師道強敵的事跡。

天師道眾弟子的尸身也被其另行收殮,一是出于對死者的尊重,一是曝尸于野,容易引起疫病。

……

林幸看著床前安睡的性和,問道︰「師父,性和師兄為何能逃過此劫?這等心脈之穴的刺激之法,事後似乎是必死的。」

葛洪道︰「此事甚奇。你性和師兄天生異于常人,心髒竟長在右邊。我以前都未曾發現。之前刺激的那心脈要穴,只能算是假穴,雖然亦能發揮作用,但效用只有常人的一般,是以事後心脈受損的程度也就大大的減輕。以他目前狀況來看,只是損了十余年的壽數。

你既然知道心脈刺穴必死,剛才又為何會拼命對他們探視一番?幸虧你如此做,不然性和的情況若不及時發現,進行施救的話,過得些許時候,他心力衰竭,還是必死。」

林幸道︰「我也不知,只是感覺必須盡力挽回些什麼。也許冥冥之中自有天定吧。沒想到真能救了性和師兄。只是師兄醒來時很難過呢,似乎寧願就此死去的樣子。」

葛洪嘆道︰「看到雙修道侶身死,一時難以釋懷罷了。能救得一人,總比都死了要好。」

林幸道︰「師父,現在黑衣被杜子恭帶走了,我們究竟該怎麼辦?」

葛洪道︰「還能如何?權且先如此吧。杜子恭畢竟是黑衣的親生父親。你知我為何一直不收黑衣為弟子了吧?就因其父是杜子恭。我一直隱隱覺得,總有一日,杜子恭會找上門來,將黑衣帶走。我若收其為弟子,杜子恭必不會答應。」

林幸嘆道︰「師父,黑衣現在已經不記得我了,這是為何?她的記憶還有可能恢復嗎?」

葛洪道︰「積血沖腦啊,一定是影響到那部分記憶了,不記得你,說明她的記憶已經退回到你來初陽台道院之前了。你五歲來初陽台道院,至今已經九年有余了吧,黑衣受損的記憶如此之多,說明其腦部受損相當嚴重,恐怕很難恢復。沒有比較強烈的刺激,恐怕一輩子不恢復也是有可能的。」

林幸听了甚是沮喪的道︰「那我究竟該如何做?」

葛洪見此,安慰道︰「黑衣是杜子恭親女,在他那里,也不會有什麼危險的。而且黑衣自己如今也已是二品中階修為,若是其記憶恢復,自己想要回來的話,杜子恭也是攔其不住的。若是其始終不能恢復記憶,便等你有一日能練到二品境,找上門去吧。如今多想無益,順其自然吧。」

師徒二人又略略敘話,排遣著心中那隱隱的哀傷。

……

第二日,林幸獨自一人回到林府。

照例來到書房,見丁幼微正在指導潤兒讀書。

潤兒听到聲音,抬起頭來,見是林幸,立即很高興的笑起來,道︰「幸之哥哥回來了,這些日子你到哪里去了呀,黑衣姐姐呢?」

丁幼微也對林幸嫣然一笑道︰「幸之回來了。」笑容中還隱隱有些羞澀。

林幸看到二人臉上的笑,心中有了些許溫暖之意,勉強露出一個笑容道︰「去初陽台道院中辦了些事情,讓幼微嫂嫂和潤兒擔心了。黑衣她……她回到自己家中,與她的親人在一起生活了。以後很長一段時間,恐怕不會過來了。」

潤兒一听,有些難過的道︰「那潤兒今後見不到黑衣姐姐了嗎?潤兒會想黑衣姐姐的。」

丁幼微道︰「潤兒,黑衣姐姐是找到自己的親人了,這是好事啊。應該恭喜她才對。」

林幸也點頭應道︰「是呢。」

潤兒听了,又高興起來,替黑衣找到親人而開心。

丁幼微見林幸似乎面色有異,微微一愣,似乎想到了什麼,便不再說。

這時潤兒叫道︰「幸之哥哥既然回來了,便教潤兒習字吧。」

林幸答了一聲好,便走了過去。

……

午膳時,林幸與父親敘話,略略說了黑衣找到家人的事情,可能今後不會再回林府,眾人都為此感到高興,只是林父稍稍感到有些惋惜,還提出要為林幸再找一位貼身侍婢。

林幸一口拒絕,只說自己可以照顧自己,林父也未強迫。

用膳畢,林父在侍妾攙扶下回屋,春桃也帶著潤兒回屋休息。林幸正欲回屋靜臥,獨自想些心事,卻听身後丁幼微的聲音傳來︰「幸之,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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