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柳星雲和東宮翼穿著祖鳥品牌的軍綠色緊身登山裝,走下了一輛長途汽車。
汽車帶著滿車人的疑惑開走了,他們不明白有人在這個荒山野嶺的地方下車做什麼,更不明白去那個充滿險惡的馬鏟萍能做什麼事情。
他們兩位是先乘坐火車到新興縣,又轉乘汽車,趕到這個叫馬鏟萍的地方的。
東宮翼伸伸腰,踢踢腿,活動著筋骨。
柳星雲手里轉動著一枚硬幣,望著山上,山很高、很陡,滿山都是綠色,一點村莊的影子都沒有,只有一條羊腸小道通向山上。他心里琢磨,這麼個小道,這麼高的山上怎麼會有一個村莊?
東宮翼卻是滿臉的好奇與欣喜,圍著柳星雲不停地轉,因為在她心里,只要跟雲哥哥在一起就好,其他的事情都不重要。
「這麼又小又窄的道,怎麼走呀?」東宮翼問到。
柳星雲左右看了看,一個人影也沒有。就說︰「平時你不是總吹你的輕功天下第一嗎?不如趁現在沒有人,我們比試一下如何?」
東宮翼頓時來了精神︰「好呀,你要是輸了,得教我太極八式。」
「一言為定。」
「你可不許贏呀!」
「這叫什麼比賽?」
「反正你不許贏。等等,你把這個背包背好。等我喊開始,你再跑。」東宮翼嘴里說著話,卻早已展開身形,施展開東宮世家的祖傳絕技—-踏葉了無痕,踩著樹梢向山上飛去。
柳星雲說︰「玩賴。」知道她的輕功厲害,不敢怠慢,急忙凝神提氣,施展祖傳太極無影腳的功夫,向山上追去。
這個太極無影腳本不是什麼輕功,而是一套腳法,躲避敵人的進攻可藏人于無形,使敵人失去攻擊目標;發起進攻則可打人于無形,使敵人無處防守。
但是對于內功深厚的人,只要運足了內氣,速度還是相當快的。柳星雲沒有練習過專門的輕功,現在搬出它來,順著小路提氣就向山上追去。
再看這兩個人,一個像風一樣在山道上跑,一個向鳥一樣在樹梢上飛,速度很是驚人,如不是親眼所見,實在難以令人相信,現代社會還有人有這麼好的武功。
就這樣,兩人你追我趕,一口氣飛到了山頂上,忽見前面地勢豁然開朗,兩人急忙穩住身形,駐足觀看。
只見前方群山之間,有一大片比較平坦的空地,幾十間極其簡易的房屋散落其間,房屋周圍和山林之間隱約還有幾片已經開墾的土地,稀稀落落種著莊家,透露著一種古代山村的靜寂,還有一種說不出的邪氣。
兩人順著山道向村里走去。柳星雲一邊走,一邊習慣性地轉動著一枚硬幣。
剛出山林,就看見一塊田地里有一個穿著破爛衣服的農夫,正在彎腰在給莊家除草。
東宮翼沒有看到過莊稼活,蹦蹦跳跳地跑過去,搭訕到︰「老伯,你好呀。干什麼呢?」
農夫聞聲抬起頭來,立即被東宮翼的美貌驚呆了,再看到柳星雲玩弄硬幣的嫻熟手法,和他玉樹臨風的樣子,更是驚得呆若木雞,心里納悶今天天上怎麼掉下來一對童男玉女?
東宮翼在農夫眼楮前面揮揮手,調皮地問道︰「怎麼了?這輩子沒有見過我和雲哥哥這樣的俊男靚女吧?」
農夫這才回過神來,直了直腰說︰「不好意思,真是不好意思,我這一輩子還真是沒有見過如此俊俏的人。你們怎麼到我們這荒山野嶺來的?是旅游的吧?迷路了?」
「嗯。」柳星雲含糊地答道。
「那就對了,除了旅游迷路的,不會有人到我們這鬼都不願待的地方來。」
「這個村叫什麼名字?」東宮翼想把談話引入正題。
農夫卻說︰「打听我們村的情況需要給點錢,因為我告訴你們情況是要冒風險的,有人不讓我說。」
「哪里有這樣奇怪的事情?老伯,你是不是想錢想瘋了?」東宮翼不屑一顧。
「為什麼不讓向外人說呢?」柳星雲問。
「不知道。反正前些日子,有個女記者來了解情況,我告訴了她,有些人把我一頓好打。」農夫眨著小眼楮說。
柳星雲忍不住好奇心,從兜中模出一張100塊錢遞給農夫。
農夫接錢時,眼光在柳星雲的手上停留了一會兒,他說︰「我們這個村呀,叫馬鏟萍,這里的人都沒有戶口,老弱病殘。你看我,站著不動你看不出來,我是一個瘸子。」
農夫伸了一下左腿,兩人這才發現,他的左腿是僵硬的,需要用整個身子拖著走。
「怎麼變成這樣的?我們還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沒有戶口,沒有政府的村莊。」東宮翼發出感嘆。
「嗨,這事說來話長。早些年,政府把這個村整體搬遷到山下交通好的地方去了,就是現在的新興縣。可是,有個別的村民不願意離開故土,特別是一些少數民族,性格本來就怪異,就有幾戶村民留了下來。但是這個村的行政級別已經撤銷了,所以,這里的村民就成了沒有戶口、沒有政府的了。」
東宮翼惦記著那些可憐的孩子,于是問︰「听說這里的孩子很多?」
「是呀,隨著來這里住的人越來越多,還有不知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孩子,反正是孩子愈來愈多了,加起來足有一百多孩子了吧?這些孩子天天不學好,沒有學上,看著可憐呀?」
柳星雲想起了剛才農夫說過的一句話,問道︰「老伯,現在誰在管理這個村子呀?你剛才說有人不讓你向外人談這里的情況,這些人是誰呀?」
農夫回頭小心地看了看村後面的樹林,並掃視了一下四周,果斷地說︰「這個問題,你給我多少錢我也不會說的。」停了一會兒,他又神秘地說︰「你想知道的話,還是自己來看吧,最好是晚上來。」
農夫停住了話,開始彎腰除草,不再說什麼了。
……
兩人一看多談無益,就告別農夫轉身向村里走去。
村里一片破爛不堪的景象。房子掉了牆皮,柵欄東倒西歪,垃圾隨處可見,道路凸凹不平,總之是一副頹廢的樣子。
路上遇到三三兩兩的村民,也都是衣著破爛,蓬頭垢面的樣子。他們遠遠地看見兩人,竊竊私語之後就遠遠地躲開了,想找個人了解情況都不容易。
看來這些人真是受到了某種警告和威脅,不敢和他們說話。
東宮翼小聲地對柳星雲說︰「真是好奇怪的地方呀?這里面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們穿街而過,很快就到了村子的後面。
這里有一個很大的沙堆,許多孩子在這里玩耍。這些孩子也都是衣著破爛,一個個跟叫花子一樣。但是他們顯然非常開心,童真的笑聲在山谷中回蕩,給這個異樣的村莊平添了幾分生機。
孩子們看見了他們兩人,有幾個孩子跑過來跟在他們兩人身後,嘿嘿傻笑。
還有幾個孩子看到柳星雲轉動硬幣的手,都覺得好玩,慢慢走上前來觀看。
東宮翼想起什麼,拿過柳星雲身上的登山包,從里面翻出一些巧克力糖果來,遞給這些身後的孩子。
先是幾個膽子大的孩子跑過來,從東宮翼手里搶過巧克力就跑了開去。
其他的孩子看到了示範,也紛紛跑過來搶食巧克力。
東宮翼彎著腰,快樂地給孩子們分發糖果,柳星雲站在旁邊四處張望。
就在此時,東宮翼敏銳地感覺到有人在偷自己褲兜里的手機,急忙順手一抓,以為肯定抓個正著。但是實際情況是,不但沒有抓到小偷的手,而且褲兜里的手機也沒有了。